因为赶着间带着这群新来知情回村安置,陈大队长没有跟他们多聊,很快就又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了。
小在在窝在妈妈怀里,大眼睛一直盯着那辆拖拉机看,满眼渴望。
她也想坐一回拖拉机,肯定很威风!
【拖拉机有土,等以后妈妈赚大钱,们在在买辆大汽车,那个坐起来才威风呢。】
突然看见妈妈脸上浮现金字,小在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不自觉里话说出来了。
她忙捂住嘴巴,害羞地笑笑。
又小脑袋埋在妈妈怀里了,假装鸵鸟。
苏欣妍知道儿是怎么了,好笑地搂着她轻轻拍了拍,也不说她,免孩子更加羞涩。
陈七爷爷又多等了会儿,等来了几位客人。
见牛车上已经没什么空位了,他干脆不再等了,一声高喝,驱赶着大黄牛掉头,回村子。
小在在她们到了家,已经十二多了。
苏欣妍东刚下后就去厨房张罗着做饭,小在在则懂事地扶着宁『奶』『奶』回屋休息。
“唉,年纪大咯,身体不用了,想初就是拿着镰刀干上个一整天农活,下了工还收拾家里,伺候咱家自留地,照顾你爹,都没见这么累过。”宁『奶』『奶』被孙扶着坐在床边,锤着酸软腿感叹道。
“『奶』『奶』不老。”小在在不高兴地皱着小鼻头反驳道:“『奶』『奶』年轻着呢!”
她最不爱听『奶』『奶』说这话。
“哈哈哈哈……傻孩子,只要是人,都会老。”话是这么说,但宁『奶』『奶』还是不免为小孙话感到慰贴。
别以为她不知道,村里那些惯爱嫉妒人老婆子,总在背后嘀咕她宠爱小孙,是‘别人家养了个小赔钱货’‘白白浪费钱’。
可她才不是那重男轻老思想,男孙子,在她看来都一样。
再说了,自家小孙这么乖巧懂事,就是招人疼。
那群人准是自家没这么可爱孙,这才嫉妒她,哼!
宁『奶』『奶』傲娇地在底轻哼一声,又怜爱地『摸』了『摸』小孙汗津津小脸蛋,转身去拿了条干净『毛』巾她擦擦。
“这么出了怎么多汗?”
“热呀。”小在在扯了扯身上小外套,小脸被热红扑扑。
现在已经步入秋末,天气早就凉了下来。
苏欣妍怕孩子着凉,小在在里里外外套了三层衣服,最外层还是个薄棉袄,不热才怪呢。
“『奶』『奶』,在在可不可以脱衣服呀?”小在在撒娇地抓着『奶』『奶』手摇晃。
“那可不行。”宁『奶』『奶』想都没想就拒绝。
她跟儿媳『妇』一个思想,总觉自家娃子穿衣服就只有怕不暖和,没觉他们会怕热。
只是看着孙失望地垂下小脑袋可怜样儿,宁『奶』『奶』还是软了。
“要不,『奶』『奶』你冲碗麦『乳』精喝?”她试探地问。
脱衣服是不可能,但可以用别方法哄孩子。
“好!”小在在立马高兴地积极响应。
有好吃,她哪里还想到热不热问题?
热了没关系,妈妈说了,静自然凉。
“行,崽崽等会儿啊。”宁『奶』『奶』起身去拿了个碗,用保温瓶里热水孙冲了一碗麦『乳』精,递她喝。
小在在袖子扯上来罩住小手,隔热,然后再双手捧着碗,都顾不上烫,小小地抿了一口,幸福地眯起眼。
宁『奶』『奶』对自抠唆很,对孙子孙倒是格外地大方。
麦『乳』精量下足足,冲出来味道也浓郁,跟喝真正甜牛『奶』也没什么区别了。
小在在一边小口喝,一边鼓着脸颊呼呼地吹,等苏欣妍做好饭,她都已经半碗下肚了,剩下半碗是她要留妈妈喝。
“妈妈,。”
半碗已经变温麦『乳』精被捧到苏欣妍跟前。
苏欣妍低下头,假装喝了一口,然后推还儿:“甜了,在在喝吧。”
“好。”天真小宝贝没能想到妈妈会为了这么好喝麦『乳』精骗自,见她喝了一口不喜欢,就自剩下咕噜噜都喝了。
喝完还啃了一大块红薯,半个馒头跟一些菜,小肚皮吃鼓鼓,也不怕撑难受。
吃过午饭,苏欣妍躲到屋内去拆信件和包裹。
四家出版社分别了一百二,九十三,七十五,一百稿费,合计三百八十八。
数字还挺吉利。
别看这些钱很多,但这是积攒了一整年稿费。
她跟这几家出版社签订了长期固定合同后,稿费就一篇篇结算改成了一年结一次,这样双方都比较方。
苏欣妍将稿费全都整理好,仔细收起来,等着哪天有空,拿去镇上银行,钱存进去。
整理完这些,她再拆开丈夫寄回来东。
宁远行寄回来信封里,塞着一百块钱,十张粮票,五张布票,两张肉票,还有一封信。
苏欣妍钱放在一边,拿起信仔细阅读,一边读,一边忍不住笑起来。
明明上头没有写什么很感人肺腑,或是肉麻兮兮情话,只是一些很普通问候,询问家里怎么样了,询问她跟孩子们还有婆婆过好不好,再简单关两句。
可苏欣妍却能那字里行间,品味出那个男人对这个家担,还有对她在意。
这对于前世是个孤儿,渴望着拥有一个家她来说,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反复将信读了两遍,苏欣妍才转头去拆包裹。
包裹里东并不意外,全都是吃。
看来宁远行深知家人吃货本『性』,每回寄回来都是大家喜欢吃特产。
里头有牛肉干,葡萄干,各坚果,还有一些特『色』糕。
这些都是能存放比较久,苏欣妍就东都分门别类,存在一个带锁柜子里。
这锁不是为了提防家里人,而是防止外人进来偷窃。
别以为不可能,现在小偷猖獗很,而且很多都是一个村,对各家各户都了解很,要想找到一个全家人都不在家机『摸』进来偷东,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所以对于吃食和钱财类贵重物品,苏欣妍都会很仔细地藏好,以免被偷。
“咚!”
正往柜子里倒腾东,一个没注意,也不知道碰倒了什么,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苏欣妍停下动作,下意识低头看去,却见地上倒着一个半开小木盒,隐约『露』出一金银光芒。
她下一跳,忙将盒子捡起来。
上头锁被撞坏了,盒子被轻松打开。
看清里头东刹那,苏欣妍屏住了呼吸。
只见巴掌大小木盒里,铺着一层柔软红布,上头零散着几样金银首饰。
两只绞丝金镯子,两只带铃铛银脚环,还有两个小银锁。
要不是丈夫远在千里外,苏欣妍真很想揪住他好好问问,这些东究竟是哪儿来。
不,重是他就这么大咧咧地将这些贵重物品寄回家,就不怕丢了吗?
这年头交通不发达,以此建立邮寄体系也并不健全,想要让一个邮件消失,还是不是随意找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事儿。
有生气苏欣妍将整个小木盒倒扣过来,里头东哗啦啦掉了满桌,连同那条垫底红手绢,还含着一张纸。
果然,这鬼男人就喜欢在这地儿藏‘惊喜’。
将被叠成一小块纸捡起来,展开,上头写了里头那些金银首饰来历和分配归属。
却原来,这些东都是宁远行拿积蓄跟地老百姓买。
那地儿盛产银矿,所以地银器很宜,本来宁远行只打算买银器,但是转念想到自家老娘和媳『妇』儿还没一件金首饰,就费了思,买了这两只金手镯她们,一人一只。
带铃铛银脚环是小在在和宁轩这两个小,而银锁则是宁翰宁航两个大。
人人都有,谁都不偏。
看完信,苏欣妍底气倒是消了。
虽然宁远行这事儿干不谨慎,但本质上也是为了送礼物哄他们开,没道理让人家花了钱还落个埋怨。
她并不怀疑宁远行哪儿来钱。
别看对方月月都家里寄钱,上次更是拿了小一千她补贴家用,这次还买这些贵重东。
但是人可入了十七年伍呢,军人津贴福利好惊人,更别说做到了宁远行这个级别,待遇早就不是以前新兵期能比。
他会往家里寄钱,也不是寄全部,吃住又都被军营全包了,自留下那部分钱不就都能存起来了。
十几年下来,总能存下一笔可观数目。
“在在,来。”苏欣妍站在屋门前对着在院子里玩耍儿招招手。
听见召唤,小在在立马舍弃爱滑板小车车,颠颠儿地跑到妈妈跟前:“来啦。”
“扶着妈妈站好,不要动。”苏欣妍蹲下身,让儿双手扶住自肩膀,然后轻轻抬起她一只小脚丫,脱掉鞋子,她爸爸买银脚环套上去。
“这是什么?”小在在低着头,好奇地问。
“这是爸爸在在买礼物,在在喜欢吗?”
小在在将脚脚收回来,晃了晃,听见一阵悦耳铃铛声,即开地『露』出灿烂笑脸,小『奶』音分外雀跃:“喜欢!”
会铃铃铛小玩意本就招孩子喜欢,更何况这还是爸爸送礼物。
小在在再没有不喜欢道理,她甚至感觉这是自长这么大,受到最爱礼物!
见孩子开,苏欣妍也笑了,她将儿裤腿放下来,掩盖住银脚环,同也罩住那铃声,然后才放她继续去玩。
不忘叮嘱:“在在不可以到处去外面跟人说你带着银脚环哦,要是被人发现你带着这个,你就说这是铁做。”
“好~”早就习惯有很多事不能对外人说小在在答应很利索。
苏欣妍也相信她,小家伙被小教导口风很紧,不该说绝对一个字都不会往外透『露』,这也是她放她戴上这份礼物原因。
其实苏欣妍不是没想过干脆帮孩子东收起来,免她弄丢了或者被人骗了。
但这是孩子爸爸她专门准备礼物,她觉还是她戴上,才不辜负这份意。
而且村里会戴铃铛脚环小孩子也不止儿一个,村长家小花,跟几家富户孩子也有,只是他们大多数都是铁渡银,在在这个是纯银。
人们觉小孩子带上银铃铛脚环,能辟邪祛秽,保佑平安。
然,这封建『迷』信话不能明说出来,大家里意会就好了。
苏欣妍儿转送了铃铛脚环,又金手镯婆婆送过去。
拿到手镯宁『奶』『奶』眼角泛着泪花,干枯手指不断摩擦着手镯,嘴里不住喃喃道:“他没忘呢,没忘呢,孩他爹承诺过要重新买金镯子,后来没买着,人就没了,宁远那候小小一个,还没他爹墓碑高,就嚷嚷着以后要买一个,那么些年,还以为他忘了呢,原来没忘啊……”
小在在不知道什么候跑了进来。
她能清晰地『奶』『奶』脸上读出喜悦和悲伤交织复杂情绪,却不知道该怎么哄『奶』『奶』。
只能无声地过去,软绵绵小身子依偎进她怀里,用陪伴代替安慰。
抱着小孙,闻着她身上『奶』香味,宁『奶』『奶』情绪逐渐平复。
“真漂亮!”她笑着将手镯戴在手上,欣赏了一会儿,又珍惜地摘下来,藏在了枕头底下小布袋里,念叨着:“这个藏好了,以后们崽崽嫁妆。”
“妈,这是宁远送您礼物,您就自戴着,在在有她份呢。”
苏欣妍劝说着婆婆不用什么好东都藏起来,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该享受还是享受。
可惜宁『奶』『奶』并不听。
见此,她也不再多劝,因为知道劝不动。
其他礼物苏欣妍都等到孩子们放下回家后他们了。
她并没有仗着自是大人,就打着为孩子好名义,帮他们将贵重物品收起来,除非孩子们自要求。
拿到礼物孩子都挺高兴。
宁轩更是场就套自脚脖子上了,还幼稚地跟妹妹比起谁铃铛更响亮。
然后宁家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接一阵疯狂铃铛声,吵宁航看不进书,最终忍无可忍,抓了他们进屋写大字!
这么能闹腾,肯定是作业少了。
小在在:“……”
她,她还没上学呢,这么就也要写作业了。
面对妹妹求助小眼神,宁翰摊摊手,『露』出一个爱莫能助表情。
别看他二弟瘦瘦弱弱,仿佛一阵剧烈一风都能人吹倒,其实人思焉儿坏。
他又聪明紧,真想整治一个人,绝对能坑连他亲妈都不认,还能不让人知道是他干,甚至反过来对他感恩戴德。
所以每次他发火,就连武力值最强宁翰都觉底发咻,更别提弟妹求情了。
他……他也害怕啊。
“大哥好没用哦。”宁轩鄙夷地吐槽道。
宁翰眼一眯,直接送了三弟那颗漂亮脑袋一拳:“是你飘了,还是舞不动拳头了?”
“,错了。”宁轩捂住脑袋,美丽桃花眼瞬间变泪汪汪。
美人垂泪画面很养眼,哪怕这个小美人还很稚气,要换了别人,可能看呆了去,可惜在场三兄妹没一个为此动容。
没别原因,就是这么些年下来,看腻了。
要说宁家人上到下,就没一个长难看。
就连宁『奶』『奶』,别看现在年纪大了,但依稀还是能那张布满岁月风霜脸上,看出几分其年轻候风华绝代。
有着这么良好基因,后代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宁家四兄妹全都一个赛一个高颜值,只是风格不同。
宁翰是那充满了男子汉气质阳刚英俊,宁航是则带有书卷气清冷俊雅,小在在还小,只能看出精致可爱,但长大了绝对是个大美人。
可她还不算是家里最漂亮一个孩子。
最美属老三宁轩。
若说小在在是尽挑了父母优长,那么宁轩就是不仅挑了父母优,还在此优上进行优化,顺再开了个十级美颜。
小在在就不止一次妈妈声里听见她感叹,说三哥未来不去演员可惜了,怎么就了导演,白白浪费了一张倾国倾城漂亮脸蛋。
可惜,长再漂亮,该写作业还是写。
容不偷工减料。
小在在已经学会了整个拼音表,字也学了一些比较简单,宁航没为难妹妹,就让她默写三遍拼音表交上来就行。
这个简单!
小在在刷刷刷,三两下写完,然后上交作业,顶着三哥幽怨小眼神,愉快地跑出去玩耍。
这下子没人跟她争,她铃铛声一定是最大!
陈家村又来了一批新知青。
这个消息不大不小,只是在村里砸起了一小小水花,很快就归于平静。
要说一开始来知青候,大家还会过来瞧个稀奇,看看那些城里娃娃跟他们有什么不同,但现在年年都会下来几个人,他们早就习惯了。
有些人还会起些埋怨思。
抱怨这些城里来人娇气,不能吃苦,下地干活干不好,还吃他们粮食,分他们地。
这村里总共也就这么田地,再多来些人,可这么够分呢!
而且有些『性』不好知青甚至还会闹事,前两年就闹了一通,是知青内部矛盾,但是波及到了部分村民,那事儿还挺大,惹不少村里人生厌。
因着这件旧事,后来村长就对知青院管严了,避免他们再惹是生非。
小在在抱着水壶,跟着妈妈和『奶』『奶』到地里干活。
她今天再也不是旁观一员了。
而是被赋予了神圣任务。
有工分拿!
虽然干一天只有可怜兮兮半个工分,连一个都不算,但这也是工分不是?
不仅她,其他六岁以下小朋友都被分配了任务,就是帮忙编草绳。
他们不用编,只需要将散落满地枯草帮忙收集起来,运送到编草绳老人们手头边就好。
这些草绳是上头指名要,也不知道要干嘛,反正他们下头这些村子接了任务,然后草绳编织好了,送上去,就能按量折算成钱。
能赚钱好事儿,村子肯定不会放过。
哪怕赚不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
好好努力,说不干到年底,还能每家每户年夜饭上多添一道肉菜。
所以村里空闲劳动力都被动员了起来,主要劳动力是动不,毕竟田里庄稼才是能让他们吃饱饭正主儿,他们不能本末倒置。
但类似于小在在和宁『奶』『奶』这没法下地干粗重活‘闲人’却能利用起来。
村长跟村书记一起承诺了:“有一个算一个,最后来干活都算工分。”
这话一出,全村老人和小孩全部踊跃报名。
宁『奶』『奶』手巧,参与进了编织草绳队伍里,一天能赚三个工分,不多,但对于她来说也是对家里一份贡献。
开始干上活后,老人家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见此,原本担婆婆身体不好,想劝她在家休息苏欣妍也闭了嘴。
她突然理解了一份有收入工作对于老人家含义。
不是能赚多少钱,而是一份不会觉自没用精神寄托。
“在在,在在,那边没人,们去那边捡草。”小花牵着小在在小手手,两人一起迈着小短腿,往较远处偏僻地儿。
不远处有大人见着了,也不以为意。
她们跑再远,也还是在田地附近打转悠,不会真跑到什么危险地方去。
这是村里长大孩子们都懂常识。
小花说地方果然有很多枯草,小在在连忙蹲下来,跟着小花一起拔出枯草,装到自小篮子里。
季节开始秋天过渡到冬天,万物渐渐枯萎。
地上枯草落叶也日渐多了起来。
要找枯草并不难,难是怎么它们□□。
有些枯草根茎深深埋在地里,就算小在在双手紧紧握住草身,撅着小屁股,利用全身重量,使出了九牛二虎力,小脸蛋都憋红了,也拔不出来。
偶尔手一滑,还摔自一个屁股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