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秀林张了张嘴,果然感到气息顺畅,再无噎塞之感,急忙起身道谢。陈啸天手捻须髯笑道:“举手之劳,关少侠客气了。”
关秀林道:“早听家父称赞您神功盖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陈啸天道:“少侠过誉了,不知你父亲近来可好?”关秀林答道:“家父身体尚佳,就是十分想念您,自从上次您二位一别,他就不断念叨何时才能与您再聚。此次您设下擂台比武招亲,家父本想亲自前来,无奈烦事杂多,实在抽不开身,这才令我特地赶来,一表他对您的思念之情。”
陈啸天听罢手捻须髯,笑而不语。不疑却在旁冷笑道:“好一个思念之情!你一没有登门拜见,二没带拜帖贺礼,反而在我们开擂第一天便上台捣乱。敢问你们关家都是这样表达感情的?!”
关秀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罗人成在旁忽然道:“既然摆下擂台比武招亲,我们登台比武有何不对?难道这擂台不是用来招亲的,只是一个幌子不成?”
陈啸天心中一动,但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笑着道:“罗大侠对关少侠如此关照,想必也是关石的故友了?”
罗人成道:“我与关石并不相识,但与他的师傅倒是有些交情。”陈啸天道:“不知关少侠的尊师是哪儿一位?”
罗人成道:“此人你也识得,他就是彩霞宫宫主——白博望。”
众人一听均感惊诧,未等陈啸天开口,潘素玄抢先一步道:“在下就是彩霞宫中之人,据我说知,宫主他老人家从未收过弟子。况且我在宫中二十余年,也从未见过这位关少侠,罗大侠你为何口出妄语?”
罗人成嘿嘿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关少侠,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把彩霞宫的情况简单说一下吧。”关秀林点头答应,三言两语便将彩霞宫内人员构成、等级制度,宫室布局、道路分布说得一清二楚,有的地方居然连潘素玄也未曾听过。
陈啸天早已料到罗关二人和白博望有所关联,却未想到关秀林竟然是白博望徒弟。从他的描述来看,此人必是宫中之人无疑,但为何潘素玄等人却未曾与其见过?
正想着,就听不惑在旁大声道:“你们二人休要信口雌黄,这姓关的若真是白博望的徒弟,至少也该是白衣护法以上的职位,潘少侠怎么会没有见过?我看分明是你们抓住了彩霞宫的弟子严刑逼问,得知这些宫中内情,故意在这弄虚作假。”
罗人成轻蔑一笑,没有理睬不惑,转身对陈啸天说道:“他的身手你也见过,是不是彩霞宫的功夫,你心里应该清楚。”
陈啸天并未搭话,而向身旁的陈墨点了点头。陈墨授意,身形一晃,右掌探出,直击关秀林面门。关秀林大惊,急忙撤步闪身躲过。陈墨不等其站稳,双掌齐发,转瞬之间连出数十掌,只打得关秀林头晕目眩,步步倒退。原本二人功力在伯仲之间,陈墨若想胜出也需一番苦战。但关秀林肩伤未愈,又被陈墨抢了先手,因此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潘素玄等人见状均感不解,好端端的陈墨为何突然向关秀林出手,而旁边的罗人成却在嘿嘿冷笑。
十余招后,陈墨忽使一招“登高望远”,双掌齐出击向关秀林的太阳穴。这一式本是虚招,引得敌人注意,趁机攻其下盘,关秀林手忙脚乱之时,哪儿还能分辨?急忙双手向上一举,顿时中路大开。众人一见,便知关秀林凶多吉少。
可陈墨见此机会却并未变招,仍将双掌用力击出,被关秀林一挡之后,自己胸前的穴位反而暴露出来。关秀林也不是泛泛之辈,见对手露出破绽,急忙一拳击向陈墨胸口,陈墨向后一退。趁这机会,关秀林连发三拳,陈墨踉踉跄跄躲过,关秀林见其身法不稳,上前抢攻,一套精妙的拳法施展开来形势顿时逆转,只见关秀林不断猛攻,陈墨却在节节后退。
如此打了三十余招,陈啸天忽道:“墨儿,可以了。”陈墨听罢身形一晃跳出圈外,站回陈啸天身旁。
众人正在疑惑时,就听罗人成冷笑道:“这三十六路通天拳使得如何?还得请陈将军指点!”
潘素玄心中一惊,暗想道:“通天拳是白宫主的绝技之一,我也仅听师傅他老人家说过这套拳法,却未曾见过。如此说来,这关秀林果真是白宫主的徒弟?”
陈啸天正色道:“关少侠,你既是白宫主的弟子,如此刻意隐瞒身份是何用意?”关秀林张口结舌,回答不上。罗人成却在旁说道:“早先听闻陈大将军英明神武,今日一见也不过是碌碌之辈而已。”陈啸天道:“罗大侠何出此言?”罗人成道:“是敌是友你都分不清楚,难道还不是庸人吗?”陈啸天微微一愣,未等开口,就听不惑哈哈大笑道:“这么说你是来帮我们的了?”
罗人成嘿嘿笑道:“你这老道终于说了句像样的人话。”不惑也不恼怒,继续笑道:“道爷我活了五十多年,还从未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来来来,你到说说要如何帮我们?”
罗人成道:“敢问陈将军近来可有人不断上府叨扰?”陈啸天心道:“那帮黑衣人明明就是为救你们而来,如今又在这装糊涂,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遂答道:“不错,近来府上确实有些不速之客。罗大侠可知这些人的来历?”
罗人成道:“陈将军,你这护国大将军本身便是树大招风,不好的在家安安稳稳过日子,非要弄个比武招亲的什劳子?你想想上至朝廷、下到江湖有多少人梦寐以求,想成为你陈啸天的乘龙快婿?若都是正人君子也就罢了,但那些地痞流氓、屠狗贩猪之辈,个个武功稀松平常,人品拙劣不堪,却也想一步登天,成为你的东床坦腹。这些三教九流的杂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动歪心思,招亲比武是不成了,只好到府上转转看看有什么机会可乘。”
“哼,纯属胡扯!单凭几个小毛贼还能进得了将军府?”罗人成道:“牛鼻子,你还别不信!毛贼厉不厉害,主要是看谁来指挥。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若在天启老人的指挥下,黄发垂髫者也可破你们的江南大营!”
陈啸天听罢心中一凛:“十六年前苗王起兵叛乱,说是因为不愿再向朝廷纳贡称臣,但真正的原因却是这天启老人买通了兵马大元帅王君的贴身侍卫,教唆那侍卫从元帅府中盗出全国兵力布防图,而后他暗中联络苗王,趁着各地兵马换防京都空虚之际,起兵反叛。
据说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对排兵布阵、行军打仗之事甚是精通。叛军在他的率领下,连占数十座城池,广陵、建昌等重镇也相继落入其手。
那时叛军气焰极为嚣张,扬言要在半年之内攻下长安,一改大统。各地百姓闻讯均陷入恐慌,很多人为躲避战乱,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致使田园荒芜、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这场战事的罪魁祸首便是这天启老人,但叛乱平定后,此人却不翼而飞,十六年来毫无音讯,我道他已早死多时,没想到如今却突然现身,而此时南苗使臣也再一次重返中土,难道说这一切又是他安排的一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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