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汤叔叔,您二位可是高估于我了?”
朱子安微微拱了拱手,脸上浮出一丝苦笑。
他只是一个小道士,又不是神仙。或许,可以借助前世的经验,可以成为一名不合格的预言家。
但是,在大旱这类天灾面前,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道士。
“唉!”
见此,朱标也只能暗自叹了口气,同时,脸上浮现出一些嫌意。
这些日子,竟然在心底都一直下意识的认为,二哥是无所不能的。却是忘记了,二哥也是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小道长。
至于汤和,则是神色黯淡的坐在躺椅上,默默不语的吃着玄平子带来的葡萄与甜瓜块。
一口一颗,丝毫不间断。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大旱,汤和眼中便不由的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之色。
仿佛,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旱带来的洪荒灾难,又出现在眼前。
整个世界,遍地黄土,没有一丝绿色植被。饿殍遍野,甚至还有人易子相食
突然,汤和直接站起来,双手抱拳,对着朱子安深深弯下腰。
“子安,你一定有办法!大旱之事,决不能让其发生,尤其是大明刚刚建立这一年”
“汤叔叔!”
朱子安神色大变。
就连一旁的朱标,也是一脸惊诧,没有体会过旱灾的恐怖,他并不能想到汤和此刻的心情。
“子安,决不能让大旱到来,要不上山,去求求老神仙?”
汤和紧紧盯着朱子安,满脸恳求。
朱子安,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
这一幕,直接让朱子安,有些受不了。
连忙说道:“汤叔叔,大旱乃天灾,是大自然气候云雨运动的结果。
面对这种天灾,就算是老师,也是毫无办法。不过,可以提前做些准备,减少一些旱灾带来的危害!”
“并且,现在旱灾之事,也只是我等的预测。谁也不敢保证,旱灾一定就会来,说不定,明后天,老天爷就会突然降雨,旱灾之情便会解去!”
“还请子安告知减轻之法!”
汤和毫不为所动,一脸坚定的说道。
“好吧!”
见此,朱子安轻轻叹了口气,便是说道:“汤叔叔,此刻春耕已过去好久,许多百姓都没什么事情。因此,可以组织一众百姓,去打井!然后,多养鸡养鸭”
“打井?”汤和若有所思。
“应天周围水系众多,地下水必然丰富。多打些井水,要是的来了旱灾,多少能管些用处。”朱子安回道。
“至于养鸡养鸭,趁着地里还有些绿色,可以将小鸡仔与小鸭子们,放野地里自个找食吃。要是旱灾来了,这下小鸡不仅可以当做储备粮食,而且说不定,在旱灾之后,还有些用处!”
“这些,咱回去之后,便去找李善长与单安仁、杨思义几人商议。”
汤和连忙点头说道。
一旁的朱标也是一脸郑重的点着头。
“还有一事,殿下与汤叔叔,也可以做些准备!”
一说起来,朱子安便想要将心底的话的,都说出来才罢休,要不然会憋的慌。
“应天城与周围一众县城,都是紧邻长江与淮河水系。完全可以多挖建些水库,多储存些水,并在水中,养些鱼。或者,也可以多挖建些沟渠,然后再在每一块田地之间,挖些小的沟渠道。趁着长江与淮河水流还很充沛,多浇灌些田地!”
“挖沟渠?”
此事,汤和很是熟悉,从朱元璋入主应天城开始,便是一直主张一种百姓们,多多挖建沟渠。
“对!”
朱子安点头,道:“不过,此事还得汤叔叔或派遣一位廉正奉公的大臣下去,亲自督建挖渠之事!”
“子安可是害怕那些官员不尽心?”
汤和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自家的田地,没有足够的利益,才没人会真正的尽心尽力呢!”
闻言,朱子安撇了撇嘴,说道。
“子安放心,太子已经下了太子教令,在皇上不在应天城的日子,我督察院一众御史,必定严查,整顿肃纲!”
汤和一改老好人的形象,一脸杀气腾腾说道。
只要能减少一些大旱带来的危害,便是汤和自认为最重要的事情。而要是胆敢有任何人拖后腿,汤和便会让其知道,汤大帅的铁血。
甚至,就连李善长也不例外。
心中恶狠狠的想着,汤和便与朱标,一脸沉思的回道皇宫。
就连那让两人暗暗眼馋了许久的冰箱,也忘的一干二净。
“万喜,去将李相国,刘中丞,已经六部各位大人请来!”
刚刚进了宫门,朱标便是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万喜喊道。
“是!”
万喜应了一声,便是连忙转身,往一旁跑去。
很快,朱标刚坐下还没多久,李善长、刘伯温、单安仁、杨思义与一众六部的尚书们,都一脸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诸位大人快快请起!”
朱标连忙站起来,一脸笑意说道。
随后,不等一众大员问话,便直接说道:“此次,本宫将各位大人喊来,是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还请殿下明示!”
李善长连忙拱手问道。
一众大臣,也都是满脸疑惑的看向朱标。
“不知相国与各位大人意识到没有?自从春耕完了之后,应天城已经周边县城,便是再也没有下过一丝雨滴。而且,更让本宫心忧的是,应天城的气温,也是一天比一天要热,速度十分怪异!”
朱标一脸凝重道。
“启禀殿下,今年的气候,实属有些怪异!”李善长连忙拱手回道。
“禀殿下,整个河南江北与临近的四川行省,还有一众周围的有些路县,也都是如此的不寻常!”
户部尚书杨思义,也一脸沉重的禀报道。
“这”
这一下,没怎么受到消息的刘伯温与吏部礼部等尚书,都是一脸凝重。
如此大规模的不下雨,天气还如此燥热,让一众大臣,都深感到一丝的不对劲。
“殿下是怀疑此种状况为大旱前兆?”
这时,一旁的刘伯温,一脸忧色的拱手问道。
“正是!”
见此,朱标脸上闪过一丝满意。
随即,便满脸凝重。
“如此诡异情况,已经连续了一个多月。相比,那些田地里的庄稼嫩苗,也都没有长起来。要是再不下雨,天下便会出现一场大旱灾!”
朱标话落,李善长与刘伯温一众大臣脸色,都是狂变。
旱灾!
自古以来,都是所有人最为恐惧的一件事。
而且,在整个华殿内,除了朱标与在一旁伺候的万喜之外。一众大臣,也都经历过,至正三年,那场席卷天下的特大旱灾。
因此,一众大臣,比朱标更能体会到,旱灾的恐怖。
“殿下,臣建议,应召见天下各大仙师与得道高人来应天城,进行求雨!如此,才能避免旱灾的到来!”
李善长连忙拱手建议道。
对此,一众六部大臣,也都一脸认同,连连拱手,道:“殿下,李相国所言极是,还望殿下下令,召见各大仙师与一众得道高人,进应天求雨,避免旱灾出现!”
“此事,便教与钱大人去办!”
虽然朱标内心有些不认同,但还是点头说道。
内心深处,也是抱有一丝希望。
“殿下英明,臣一定竭尽全力!”
礼部尚书,钱用壬连忙一脸正色的回道。
“不过,仅仅将所有希望,都放在求雨之上,本宫总有些不放心!”
朱标继续说道:“因此,本宫觉得,还应提早做准备。比如,多打些水井,多养鸡养鸭,多挖水池蓄水,所挖沟渠引水灌溉农田”
听罢,李善长神色闪烁,缓缓抱拳道:
“殿下,打井、水池蓄水、挖沟渠灌溉农田,此等之事,臣等都能理解。但是,多养鸡养鸭,不知是为何?”
“储备粮食,令外还有极其重要之事!”
朱标回了一句,不待李善长继续询问,连忙说道:“不知此事,相国与一众大人,觉得如何?”
“殿下所说这些事,在寻常之时,都是利国利民之事!在这种时刻,更是我等该做之事,臣全力支持殿下的决定!”
“殿下英年,臣也支持!”“臣”
不出意料,由李善长带头,刘伯温与一众大臣,都连连赞成。
只有站立在一旁的汤和,双目圆瞪,死死盯着李善长一众大臣,不知在想些什么。
“汤大人?”
“左都御史大人?”
见状,李善长与杨思义等人,脸上闪过一丝怪异之色。
随后,便都轻轻喊着。
“嗯?”
回过神之后,汤和满脸惑色。
“不知大人对太子殿下所说之事,有何看法?”
李善长缓缓问道。
“殿下所言之事,下官十分支持。并且,倒时,下官一定带领督察院所有御史,监督朝野上下武百官,执行殿下所言之事!”
汤和满脸狠色道。
“果然不亏是汤大人,果然忠心!”
在汤和身上,没有讨到什么好。李善长微微一笑,夸赞了一声,便转头看向朱标。
随后,由李善长带头,在华殿,就一众大臣,与朱标商量完刚刚说着打井、挖渠、养鸡养鸭等事情的细节之后,这才带着一众神色凝重的六部尚书们,退去。
这件事,最忙的便是户部与工部。
因此,第二天一开始,整个工部与户部所有官员,都陷入脚不沾地的繁忙之中。
不过,让杨思义与单安仁松了一口气的是,在这些农活之事上,前些日子,招来的那些识字老农,不管年龄老少,都排上了用场。
以应天城为中心,周边六县都在整个户部工部的带领下,开始了打井、挖渠、挖池、养鸡养鸭的繁琐之事。
这次,整个应天城的官员,也都发现督察院真的是认真了。
整个督察院的御史,每天早出晚归,一大半的御史,都监督在整个工部户部的城外打井、挖渠、挖池中。
甚至,就连富商与权贵们,也都没消停下来。在工部户部动工开始之日,便是向这些豪商与权贵下了政令,为了避免旱灾到来,必须全力支持工部户部之事。
出人出财!
一连几天下来,整个应天城,都陷入一片紧张气氛中。
不过,人多力量大。
几天过后,应天城周围一大片,每个村子里,都出现几口冒着清水的深井。
而在田地中,也由一众官员带领,出现一条条深浅不一的沟渠。
于此同时,在礼部的邀请召唤之下,应天城内,出现一众道士身影。
每一位,都是仙骨飘飘,完美的一副神仙之外貌。
每进城一位,都被礼部邀请进专门准备的道院之中。
这一日。
一位身穿一身崭新道袍的老道,身后还跟着四位小道士,出现在朱府门口。
“寒蝉子见过大师兄!”
“玄平子,玄银子,玄空子,玄真子见过大师伯!”
还未等其接近大门口,朱子安与玄平子等人,便一脸激动之色的出现在大门口。
“小师弟!”
“玄木子,玄火子,玄金子,玄土子见过小师叔,几位师兄!”
来人,便是武当真人铁蟾子李玄宗。
自从上次,李玄宗从应天城回去之后,一连几个月,才见到朱子安。
是以,几人都满脸激动之色。
“大师兄,快快请进!”
将李玄宗一行人,请进正厅之后。
朱子安便急忙问道:“大师兄,师父进来可好啊?”
同时,玄平子一众小道士,也是连忙看向李玄宗。
“小师弟放心,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健朗。”
李玄宗缓缓点头,回道。
“是寒蝉子不孝!”
朱子安一脸愧疚,“不过,大师兄放心,等到年后,城外工厂建造完成之后,寒蝉子一定最先修建一条,从应天城到武当山的水泥道路。到时候,不管是水路,还是官道,都能随时回去,向师父请安!”
“师父说他好的很,才不需要你去请安呢!”
李玄宗突然说道。
朱子安:“”
随即,便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师父还是如此的老顽童!
“大师兄,你为何而来啊?”
想着,朱子安便有些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