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卡恩出生于前西德的卡尔斯鲁厄,那是一座位于德国西南的城市,也是德国拥有最多的阳光沐浴,最温暖的城市之一。
奥利弗卡恩算是出生在足球家庭,他的父亲罗尔夫卡恩也是个足球运动员,曾经在卡尔斯鲁厄俱乐部踢过几年球。
正是因为这样,1975年,6岁的卡恩进入了卡尔斯鲁厄的青训营,走上了足球的道路。
最开始的时候,卡恩是踢前锋的。
但在进入俱乐部的时候,卡恩的祖父送了他一套门将装备,那是当时刚刚帮助德国队夺得1974年世界杯冠军的拜仁门神塞普迈耶的装备。
在前锋位置上表现并不出众的卡恩仔细考虑了祖父的建议,转职成为了一名门将。从那时起,卡恩再也没有踢过其他位置。
在成年了,身高定型后,卡恩曾经有想过,如果当初知道自己的身高最后可以长到1米88,他可能不一定会选择改行打门将。
那时,塞普迈耶是卡恩心目中最好的门将,他的身高只有1米83。
“我太高了,我应该去踢中锋。”卡恩曾不止一次向祖父抱怨道。
“奥利弗,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门将。”每一次,祖父都会拍拍卡恩宽阔的后背,笑眯眯的回应着。尽管那个时候,卡恩还在卡尔斯鲁厄的二队挣扎,每天清晨醒来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接到一线队的召唤。
日复一日。
月复一月。
年复一年。
而现在,卡恩已经快40岁了。
家中的奖杯陈列柜里,有1座世界杯的金球奖,1座最佳门将奖,3座世界最佳门将,4座欧洲最佳门将,2次德国足球先生。
可以说,奥利弗卡恩,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门将了。
只是,他不再年轻了。
卡恩打量着前方。
球场上,沃尔夫斯堡那个美国前锋已经被抬上了担架。
球场边,裁判团的第四官员正在仔细的检查了沃尔夫斯堡的那名待上场替补球员的球衣和球鞋。
在确定没有问题后,第四官员高高举起了助手给他准备好的LED灯牌。对着球场,以及身后看台的摄像组转了好几个半圈。
灯牌的左侧,是红色的28,那是卡马尼希尔的球衣号码。
灯牌的右侧,是绿色的38,那是陈青的球衣号码。作为赛季过了一大半才加入球队的新人,并没有太多的优质号码可供陈青选择,因此他选择用自己的生日作为球衣号码。
比赛的第77分钟,陈青拍了拍担架上卡马尼希尔的手,踏入了球场。
安联球场的DJ从案台最下面翻出了沃尔夫斯堡赛前提交的资料,他曾以为自己不会用上这个。
“替补上场的是沃尔夫斯堡的38号球员,成…亲…资料显示,他是沃尔夫斯堡的青训营出品的新人,来自遥远的中国,今年18岁。”
陈青的名字是用罗马音标注的,DJ第一次拼读,显得有些拗口。陈青的名字,一个发音也没有说对。
不过没有人在乎不是么?!
球场内闹哄哄的,嘈杂声没有半丝的停顿。
德国人大概只在球场看台上,才会变得这么没有秩序。
“今年18岁。”卡恩重复着DJ的报道。
“年轻真好啊。”看着球场上,那个小步快跑到球场中心的年轻身影,卡恩感慨万千。
卡恩忍不住往大禁区的方向走了几步,想要靠近看一下。
沃尔夫斯堡的38号球员体型看起来和卡恩记忆中年轻时候的自己有些接近。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职业生涯的首秀。
那还是1987年的深秋,11月27日,联赛的第18轮,卡尔斯鲁厄主场迎战科隆。
那时候,卡恩也是18岁。
刚上场的卡恩踌躇满志。
卡恩甚至已经提前想好了第二天《图片报》体育版的头版头条——奥利弗卡恩,驻守联邦国门的男人。
然而。
卡恩清楚地记得,赛季主场不败的卡尔斯鲁厄,那场比赛输了,比分是0:4。
看着皮球从自己身边飞过。
一次。
两次。
三次。
四次。
年轻门将内心的焦灼和痛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赛后,一家地区级的电视台采访了卡恩,采访人是个带着眼镜的矮个女人,卡恩至今还记得女人那张涂了厚厚粉底,却还是遮不住满脸粉刺的脸,女人几乎快要把话筒塞到了卡恩的嘴巴里,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询问卡恩处子秀尽吞四蛋是什么样的感受。
还是金发少年郎的卡恩看着女人那张嘲讽的脸,拳头紧紧攥起,又轻轻放下,周而复始。
几次深呼吸后,卡恩看了眼女人,说道。
“没有一个进球是可以挽救的,这和我想象中的处子秀相差甚远,不过就初次亮相而言,这样的结果可以接受。”
那场比赛之后,卡恩就被主教练打入了冷宫。
卡恩经历了三年的默默无闻。
那段时间,他养成了比赛之后复盘看录像和纸条速记的习惯。
直到1990年11月10日,又一个深秋。
联赛的第13轮,还是卡尔斯鲁厄的主场,只是这一次的对手是波鸿。
对于卡尔斯鲁厄来说,这本该是一场有把握拿下的比赛。但是主力门将亚历山大法穆拉的状态很不对,丢了两个不该丢的球。
这让比赛变得困难。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比分是1:2。
主教练沙费尔很生气,把他换了下去,卡恩得到了机会。
“加油。这一次你会成功的。”助理教练埃德蒙特贝克尔拍了拍卡恩的后背。贝克尔1977年加入球队,从球员到教练。是一天天看着卡恩长大的。
这一次,卡恩真的没有让人失望。
比赛结束的时候。
卡尔斯鲁厄3比2战胜波鸿。卡恩零封了对手。那真是一场激烈并胶着的比赛。
那天之后,卡恩的职业生涯,一路彩虹。
而那三年的糟糕回忆,也被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
多年以后的今天,被18岁的陈青触发了这段回忆,卡恩早已释怀,甚至有些怀念。
卡恩又向前走了两步,中国男孩的面目清晰可见,并不是印象中那种扁平的东方人的脸,有棱有角的五官,竟是有些赏心悦目。
“来吧,小子。人只有接受了失败才能成长,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卡恩半躬起身子,好像一只狮王在凝视着早已标定好的猎物,随时准备上前扑杀。
尽管,猎物还远在50米开外,球场的另一个半场。
投掷界外球的是长谷部诚,日本人打量了一下四周,最终选择把球抛给了积极上前接应的陈青。
这是陈青的第一脚触球,拜仁并没有人上前逼抢一个菜鸟,毕竟还在对方的半场。
所有人看见中国男孩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一脚把球向前开了出去。
前方并没有沃尔夫斯堡的球员。
‘糟糕的视野和意识。’泽罗伯托摇了摇头。
‘这脚法。’托尼笑而不语。
‘菜鸟就是菜鸟,慌什么慌。’范博梅尔撇了撇嘴。
‘这脚球开的,想射门怎么滴。真当我卡队是摆设!咦,我卡队呢?’卢西奥终于发现了不对,卡恩站的太靠前了,就在自己的身后,大禁区的最外边。巴西后卫立刻折返往球门跑去。
在同一个时间段,卡恩也反应了过来。正迈着大步,拼了老命的往球门方向奔去。
只不过,在草坪上奔跑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在空中飞行的皮球。
在距离球门大约60米的位置,陈青吊射破门了。
原本有些闹哄哄的安联球场像是突然被摁住了暂停键,一下子静悄悄到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重生从狼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