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地洞向下,大约七百米后,视野陡然一宽,两人来到一片难以想象的地下世界,空中漂浮着大量萤光虫一样的生物,它们发出的光芒把周围照的通透。
若不是上方的岩石层,卢克都怀疑是不是又穿越了时空。
站在天空向下望去,大大小小的石柱相互连接,上面长满了类似霉菌的发光植物,有的发出紫光,有的发出蓝光,地面还有大片浮游植物和藻类生物。
除了植物,还有动物和微生物,三者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居然形成独立生物系统。
“不可思议!”
卢克喃喃道,“这片世界是你们打造的。”
“不,是爷爷,他的尸体造就这一切。”
“一鲸落万物生!”
寒月想了下,微微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尸体在哪?”
“就在前面。”
寒月引路,卢克小心地跟在后面,一边观察对方的动向,一边留心周围情况,这里是仙庭,寒月的老巢,鬼知道有没有陷阱。
两人一路向前,穿过石柱群、霉菌海,来到悬崖边,低头向下望去,黑洞洞的眼眶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眼眶!
是的,卢克看到的就是眼眶,比四层楼还要大的眼眶。
在冥界的时候,他见过触手怪的母体,这家伙即使不如母体,也小不了多少。
寒月长出口气,“这就是我爷爷的尸体,还好,它没有被破坏。”
“是吗?”
卢克淡淡地笑了下,带着寒月飞向天空,从四面八方打量这个埋在深坑里的巨人。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人类的外表却没有头发,左半边脸刻着黑色纹路,肩膀上有道伤疤,心脏处有个缺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洞穿了。
即使死了,也能从尸体感受到那种毁灭一切的力量。
“不愧是初代神。”
卢克暗暗点头,随即道,
“接下来怎么办?”
寒月指着台阶,“顺着台阶向下,尽头是炼药房,羽化池的池水就是在里面配置的,幸运的话,还有残留。”
卢克在周围观察一遍,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寒月向下飞,来到一处隐藏在墙壁上的房间里,房间里有各种炼金设施,由于常年没用的关系,表面布上一层厚厚的尘土,部分设施已经腐朽。
卢克走到书桌前,把没有腐烂的皮质古书搜集起来,一边翻阅,一边随口道,
“你只说过自己的爷爷,却没提过奶奶,我很好奇,你爷爷是初代神,那么你奶奶又是什么身份。”
“我没有奶奶。”
“没有奶奶?”
“父亲、二叔、三叔都是爷爷分裂出来的。”
卢克顿时来了兴趣,“那么你呢,也是分裂出来的。”
“我有母亲。”
寒月满脸不爽地回道,“这些事和你无关,没必要多问。”
“不,和我有关系。”
卢克把书籍丢在地上,走到寒月跟前,伸手抓住她洁白、修长的脖子,
“公主殿下,你很漂亮,歌声让人心动,我曾经对你抱有一丝幻想,然而,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如果你全心全意地帮我,事成之后,我定然会满足你的愿望,可惜,你一直在撒谎。”
绿炎从掌心溢出,把她灵魂团团包裹,寒月想要求饶,却根本发不出声,只能惊恐不安地看着卢克。
“你告诉我仙庭传承的本源是你的爷爷,我相信了,又说成神的关键是羽化池,紧接着又说羽化池的池水是用你爷爷的尸体提炼出来的,我也相信了,并以此联想出仙庭覆灭的前因后果。”
“可惜,在我看到尸体的那一刻陡然发现,原来你在骗我。”
卢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双眼睛可以看到很多肉眼无法辨别的东西,比如生命力,又比如灵魂。”
“你爷爷体内充斥着庞大生命力,还有一个即将诞生的灵魂。”把她抓到身前,盯着那双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仙庭会死那么多神,原来一切的根源是你爷爷。”
寒月瞳孔收缩,整个人都惊了,甚至忘记了被绿炎灼烧的痛处。
“有意思,公主殿下,你们真是太有意思了。”
寒月松开右手,任由女人爬在地上哀嚎,“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谁告诉你的。”
“这些情报还需要别人说?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卢克萧,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人类,你背地里使得那些小花招真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当我在永恒之岩藏第一次看到有关仙庭的加载时,心里就产生疑惑,上面说,仙庭死了很多神灵,比其他六个神系的总数还要多出不少,死亡原因是内斗。”
“仙庭很擅长内斗,大家都这么说,可是,其他六个神系哪个不擅长内斗?”
“我知道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碍于情报的关系,一直没有头绪,知道遇见你”卢克走到寒月跟前,捏住她的下巴轻声道,
“殿下,说吧,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唤醒你爷爷的灵魂,还是启动深坑里的魔法阵,把我活活困死。”
寒月别过脑袋,“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跟来。”
“因为我想见识一下你爷爷的力量,去吧,把他唤醒。”
寒月呆住了,嘴巴长得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
“你你疯了,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他可是初代神中最强大个体,拥有毁灭之主称号的创世者。”
卢克摊摊手,“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把我骗到这里,借助你爷爷的力量摆脱我的魔爪,怎么,后悔了,还是说你爱上我了。”
“鬼才会喜欢你。”
寒月冷哼一声,随即陷入迟疑状态,来之前她确实有这种打算,问题是所有计划都被猜到了,对方没有阻止,反而鼓励她这么做,这就让人很不理解了。
爷爷的力量无比强大,即便没有完全复活,也不是普通神灵能对付的。
卢克萧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为什么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