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春梨听完后轻轻笑笑，“不过，如果我真的是这种人，真的是我指使他们伤害朱萌萌，那么你又能怎么样呢？”
“什么？”陈暮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我开玩笑的，”春梨看他木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朱萌萌真的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看起来你是真的关心她。”
昏暗的灯光下，陈暮野的脸不着痕迹地浮起一丝红晕：“其实也不是这样，只是觉得朱萌萌她是那种特别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完全不会保护自己，所以忍不住想要帮助她。”
“是么，”春梨淡淡一笑，“陈暮野你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和那些只会用外表评判别人的人完全不一样，不过……你真的对所有单纯善良的女孩子，都是这么温柔么？”
陈暮野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想……应该还好吧。”
“骗子。”
“什么？”陈暮野惊讶地看着她。
“我开玩笑的，”春梨笑了起来，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笑容里透着丝丝凉意，“真羡慕朱萌萌呢，可以遇见对她这么好，又如此珍惜她的人。”
陈暮野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能理解，不过从姜澄你这里听到就有些奇怪了，你身边应该从来都不缺对你好又珍惜你的人吧，怎么可能会羡慕别人。”
春梨没有光芒的眼珠幽幽地从他身上扫过，然后凉凉一笑：“也许吧，不过我曾经也有一个和朱萌萌很相似的朋友，单纯又善良，但是外表实在难以让人恭维，头脑也不灵光，而她的际遇却要比朱萌萌惨多了。她努力地对身边的每一个人好，却从来没有人回应她，那些被她当作朋友感激和珍惜的人，到头来还是毫不犹豫地离弃了她，还把她的努力和希望当成一场笑话。”
“怎么会这样……”陈暮野轻轻蹙起眉头，“她的那些朋友真的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不，他们根本不配成为她的朋友。”
“是么？”春梨笑了起来，笑声在夜色里有种阴森森的感觉，陈暮野啊陈暮野，真不敢相信你会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谎言，当初那么嫌弃我，说我不配成为你的朋友的人，不就是你么？
还是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才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面孔？
“那么，”她忍住声音里的颤抖问道，“如果陈暮野你遇见这个女孩，会友善地对待她，好好珍惜她么？”
“会。”陈暮野的回答那样坚决，没有一点犹豫和敷衍，只是听在春梨耳中，却如锥心般刺痛。
“那么，还真是可惜呢，”她的力气在笑容里慢慢流淌干净，“如果我的朋友当初能遇见你这么温柔的人就好了，真的……好可惜。”
每一个字拍打在牙齿上都讽刺得发酸，只是她不知道讽刺的对象到底是陈暮野，还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