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陈春之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有什么问题么？”
“可是，你之前……你……”她记得他蹲在黑暗的衣橱里瑟瑟发抖的样子，记得他坐在庭院的树下悲伤的眼泪，记得吴康要接他回去时他倔强的模样，可是她却不敢向他提起，生怕伤了他的心。
而陈春之却明白她的意思，他没有躲避，而是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想说，我之前差点死在这座房子里，那么狼狈那么丢脸，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好，怎么有脸面回到这里来。你一定觉得我很没骨气，很卑鄙对不对？”
“春之你不要这么说，”听他用这么难听的字眼羞辱自己，春梨赶紧否认，“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真的没有。”
“就算你这么想也没关系，”陈春之轻松地笑笑，“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为了钱可以向杀死自己母亲的人妥协，就算继续在这样的杀人现场住一辈子都无所谓。”
“不是的，你才不是这样的，”春梨焦急地拉住他，“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你会回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
“你少自以为是了，”陈春之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看来你真的和陈暮野说的一样，虚伪又爱管闲事。没错，我会离开你家确实是有原因的，因为我过够了那种穷酸的日子。那种挤巴巴的卧室，单调的三餐，还有每天走着去平民学校，这样的日子，我真的一分钟都不愿意再忍受了。”
春梨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春之你这么为难。这样好不好，你跟我回去，我跟爸妈商量一下，把他们的大卧室换给你，如果饭菜太清淡你不满意的话，我就做更丰盛的给你……对了，土豆炖肉，你喜欢土豆炖肉的对不对，我每天都做给你吃好不好？”
“谁要跟你回去啊，”陈春之皱起眉头，“你还没听懂么，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什么土豆炖肉，谁会稀罕那种东西，最开始装可怜只是因为我没有地方去，看你好骗所以才寄住在你们家，谁知道你却当真了，三天两头就做这道菜给我吃，我现在闻到那味道都想吐，但当时没有办法只能忍了。但昨天楚彬那几拳让我想清楚了，钱才是最重要的，比起这段时间卑躬屈膝的我，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我，所有人都嫉妒我，所有人都任我欺凌，所以我回来了，因为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而且，现在我也不是一个人了，有人陪在我身边。”
说完，他用力握住身边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