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一声轮回

“晦气!竟然追到了和尚老巢来了!”

张横在看到下面山峰上一座座寺庙之后,就感到有点不对,再看到一道道金光升空,杀气腾腾向自己靠近,就知道不妥,当机立断急速后退。

他做事果断,见势不妙,便要后撤。

撤出几十里后,一口恶气终究难出,心道:“不杀他娘的几个人,如何能显示老子的手段?这些贼秃敢去四方城找我的麻烦,我若不弄死他们几个,日后岂不是是个人都敢去四方城找老子比划?”

想到这里,速度放缓,一点点的吊着追来的金光,装出一副竭尽全力逃走的样子,歪歪斜斜的向前飞去。

一直逃出三四百里之后,张横身子缓缓下降,落在了一座山峰顶部,腰间牛耳尖刀瞬间消失,背后双锏也消失不见在,将长戟插在身前,转身看向天空。

天空中一道金光率先而来,须臾间落在了张横面前,化为一名中年僧人,看着张横开口喝道:“大胆贼人竟敢……”

噗!

一道白光闪过,将这僧人劈成两片,身体向左右分开,脏腑喷涌,流了一地。

“蠢货!”

张横收起手中长戟,双目喷出两道火光,将眼前尸体眨眼间烧成灰烬,一阵风吹来,四散飞扬。

后面天空中几道飞来的金光顿时迟疑起来,飞行的速度放缓,散开护体金光,露出本来面目,一个个顶着光头,却都是出家的僧人。

“惠安师兄被这魔头杀啦!”

一名僧人大声喝道:“快组成降魔大阵,诛杀此獠!”

噗!

就在他呼喝之时,张横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戟横斩,斩为两截,又是一戟竖劈,劈成四份,向地下跌落。

“痛快!”

张横哈哈狂笑,人在空中转折如龙,手中长戟快如闪电,只是顷刻间,便斩杀了几名僧人。

鲜血在空中迸溅开来,形成一团团血雾,经他之手,连重伤的都没有,全都是一击毙命。

张横杀的兴起,身子晃动,满天空闪现出道道残影,一个包围了十几个僧人,出手无情,一击下去,定有一名僧人死于非命。

现场十几名僧人顿时惊惶起来,急忙彼此靠近,相互间气息相连,组成一个阵法,手中兵器法宝晃动不休,宝光荡漾开来,形成护体宝光,才暂时挡住了张横片刻。

但片刻之后,张横腰间尖刀飞出,又斩杀了几名僧人,这些僧人再次惊惶起来,四散奔逃,再也没有了与张横对峙的勇气。

“奇怪,这些秃驴实力怎么这般低?刚才那个叫五叶的小和尚可是厉害的紧呐,比这些废物要强多了,莫非这就是真传弟子与普通弟子的区别?”

张横追杀了几个僧人之后,心下有些奇怪:“都说金轮寺是金轮罗汉的道场,怎么这些弟子这么废物?”

昔日佛陀世尊在世间演法,传授佛门精义,其身边有七菩萨,三十二罗汉,三千比丘以及五百比丘尼。

其中金轮罗汉在三十二罗汉中排行十六,掌中日月双轮,掌控轮回之力,能往送阴魂入冥界,入轮回而性灵不昧,与阴间拔苦救难龙博菩萨乃是至交好友,是以诸多僧侣转世重修,都要通过金轮罗汉之手,才能得以续上前世修行。

张横也算是博览群书之辈,对于儒道佛三家典籍都翻阅过不少,自然也清楚三家传承中的一些故事来历。

踏足修行界后,就更为关心儒道佛三家的传承来历,对于大殷朝如今有名的佛寺、道观都曾仔细了解过。

这金轮寺在整个佛门寺庙中都算是颇有名气,昔日金轮罗汉在此传法悟道,因此算得上是金轮罗汉的道场,被称为佛门三十六圣地之一。

只是这天崮山远在殷朝西方卿普洲,距离四方城起码有一万多里地,张横施展秘术追杀五叶和尚,自己不曾注意距离,直到此时才明白自己到了何处。

一方面惊讶自己跨越距离之长,另一方面也对金轮寺和尚的实力感到好奇,感觉除了那五叶和尚之外,其余的都是弱鸡,挥手可杀。

他又杀死了一名僧人之后,正欲追杀另一个逃遁的僧人,忽然脖颈后汗毛直立,立时便知不好,身子拉成道道残影,真躯倏然下沉,落在了之前的山头之上。

嗡!

虚空中一扇金光凌空斩来,将张横原来所处虚空斩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随后一名极胖大的和尚出现在半空,将手一招,那金光化为一把方便铲,被他一把箍住,对着张横遥遥劈斩,发出一声暴喝:“咄!”

张横身子一震,被这胖和尚一声暴喝晃动心神,刹那间思绪晃动,眼前幻觉四起,景色飞速变幻,待到回过神来之时,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婴儿。

被一名粗布衣衫的农妇抱着,献给了一名僧人:“大师,您行行好,把我这孩子带走吧。”

那农妇对着僧人不住磕头:“俺们家里十二口人都饿死了,我也捱不下去了,只是不忍这一棵独苗也被饿杀,因此想求大师把他带走,给口吃的就行,只要能不死,我便是死了也感念大师的好。”

那僧人接过张横:“善哉,善哉,这孩子与佛有缘,我便收下了,女施主放心,我保他饿不死便是。”

张横扭头看向农妇,心中一阵混乱:“妈的,我这是又穿越了?咦?我为什么说又?”

他感到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但似乎不应该有什么可遗忘的东西,“我”只是一个婴儿而已,能有什么记忆?

一时间觉得眼前有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但又觉得不应该是幻觉,心中烦乱之际。

“哇!”

他哭了起来。

这一哭,口开神气散,顿时泄掉了一股精气,脑袋瞬间迷糊起来,真的就成了一名婴儿。

那农妇见僧人收了婴儿,大喜过望,对着僧人连连叩首,起身后,在婴儿脸上摸了摸,一脸爱怜难舍之色:“孩儿,你要活着啊!”

她哭了几声,转身向远处跑去。

张横扭头看去,只见眼前一片破败的村落,沿途偶有白骨,野狗在路边舔舐尸体。

那僧人将张横抱了,大袖飘飘,向远处走去。

身后村落渐行渐远,渐渐的淹没在黄昏之中。

张横在那僧人怀中扭动身子,哭了一会儿,渐渐困乏起来,双目缓缓闭上,沉沉入睡。

只是总有一种惆怅难舍之意,似乎自己割舍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便是睡也睡的不太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