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这本《袖里乾坤》乃是彩门中的高阶秘术。
翻开古朴小册,映入眼帘的并非秘术手法本身,而是这彩门中古彩戏法的由来。
古彩戏法,原称幻术、戏法,作为一种艺术形式进行表演。
自古便有“鱼龙曼延”和“百戏”之说。
前者就是指戏法魔术,后来成为各个朝代宫廷礼仪的一部分。
这后者则是指歌舞杂技。
随着瓦舍勾栏的繁荣发展,后世艺人们将古彩戏法不断传承出新,发扬精进,形成了“手法、撮弄、藏厌”三大体系。
在古彩戏法中,首屈一指的便是被海内外称之为“永恒秘密”的落活。
落活,也叫大褂出彩。
表演者身着大褂,手拿斗方布,行话叫卧单。
上台表演时必须上、下、正、反都要亮个相,把盖布里外让观众看过,然后布在身前一遮掩,迅速变出鱼缸、海碗、火盆等各种彩物。
这便是藏厌之术。
除此之外,仙人摘豆、三仙归洞等藏厌之法也令人咋舌称奇。
这袖里乾坤,也是藏厌术的一种。
乾坤,指天地。
狭小的袖中能收纳天地之阴阳万物。
林易开启天眼,快速翻阅册中秘术内容。
伴随着股股清流涌入脑海,很快便将这袖里乾坤的藏厌秘术学会了。
袖里乾坤。
秘术入身,天下万物可藏于身。
来到桌前,手一伸一缩,笔没了。
来到柜旁,手持桃木剑,手一伸一缩,剑没了。
来到床后,手一伸一缩,夜壶没了。
林易一个激灵,手再一伸,夜壶又出来了
有了这袖里乾坤之术,林易再也不用担心随身携带的东西没有地方放了。
尤其是那桃木剑。
你说我虽然是个术士,但走哪儿都浑身背着把剑,视觉效果总不大好吧。
但这世道又不太平,随身还真需要这么个防身事物。
这桃木剑本身并不长,也就半个手臂长短。
林易原本是插在腰间的,后来发现走到街上总有小姑娘害羞的盯着自己下面瞧,然后羞红着脸捂着嘴巴走开,林易疑惑着低头一瞧,这才发现端倪。
从那以后,林易便藏于身后。
不过总归是不方便。
现下有了这袖里乾坤,再也不怕被注视了。
案件破了的第二天午时初,林易正瘫在铺子口的椅子上,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酣睡。
这几天可算把林易给累坏了。
刚穿越过来,这就赶趟子解决各种诡异怪事,还要颠倒时差,消耗脑细胞去推理案情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使!
此时,一阵嘈杂的脚步由远及近匆匆赶来。
林易耳朵聪灵,立即睁眼,心想不会吧,就连一天都休息不了?
站起身来,就见好几个挑夫担着货物,浩浩荡荡的走过来。
挑夫的队伍后面还跟着一顶红色的轿子。
这是干嘛?
林易正了正衣衫,估计又是哪个大户人家上门求援来了。
那挑夫刚到门口,后面的轿子里传出一声娇滴滴的“停住”,从那轿子里便跳出一名戴着薄纱的女子。
不是苏绣儿还能是谁?
她怎么来了?
苏绣儿快步来到门口,向林易盈盈一拜,道:“林大哥,家父让小女送点礼物过来,表达对您的谢意。”
林易连连摆手道:“苏伯父太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苏绣儿摇头道:“这可不是客气,是真心实意的。我爹说这趟案子您和曹捕快都出了大力,对您表达谢意是应该的。”
说罢,示意挑夫将礼物送进屋内。
很快,里屋的地上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包裹、木盒、担子。
放完东西,挑夫便按照苏绣儿的吩咐自行去了。
苏绣儿人在前屋,也没什么顾忌,左瞧瞧右摸摸,对一切东西似乎都很好奇。
“这地方我之前可从没来过,我那些家里的仆人和诗社的同学都说这雾隐门的邪气重,其实我才不信他们说的呢,我之所以没来,是因为我在这雾隐门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但现今认识了林大哥,那就不一样了。”
说着,苏绣儿将一瓶虎虎酒拿起来,拔开塞子闻了闻,然后向林易问道:“林大哥,这酒的气味很特别啊,这是什么酒啊?”
林易连忙说道:“啊这酒,只能男人喝,女的不能喝。”
苏绣儿手托着瓶底,和林易大眼瞪小眼。
又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红,连忙将瓶塞盖住,把酒瓶放回去,嗔了一句“讨厌!”
为了缓和气氛,林易连忙转移话题。
“苏姑娘,我上次在河边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戴着这面纱,是为了像戴口罩一样,预防灰尘吗?”
“口罩?那是什么东西?”
林易心想对哦,这世上或许还没有口罩呢,便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为何每次在苏府外见到你的时候,都要带着面纱。”
听林易这么直白,苏绣儿赧然说道:“怎么,林大哥不喜欢我戴面纱吗?那我便摘了,反正林大哥也不是外人。”
说罢,便把面纱摘下,露出动人的俏脸。
我去。
林易心里闷哼。
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
这是捅了雷池了!
越想拉开距离,这嘴里说的话却像要把距离拉得更近
手一伸,林易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绣帕擦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林大哥,我送你这绣帕,你一直带在身上吗?”
林易一愣,抬眼一瞧,僵在当场。
刚才手这么一缩一伸,随手就把昨天练习袖里乾坤时放进袖口里的绣帕拿出来了。
瞧苏绣儿那扭捏的样,林易心想这可糟了。
忙把那绣帕拿到鼻子前,猛地擤了一下!
那苏绣儿刚才还腼腆着呢,被林易这一下子给镇住了。
林易瞧着苏绣儿表情的变化,心想:妹子,对不住了,不是你不优秀,是哥这要求有点高
“林大哥你你你居然用我亲手绣的绣帕擤鼻涕!”
“没事。”林易将绣帕塞回袖子,道,“我一会儿会洗干净的。”
“哼!我生气了。”
苏绣儿跺了跺脚,扭过身去。
可不是嘛,其他男子得到苏绣儿的绣帕,那可都是当宝贝供着,唯独这林易,竟然用来当擤鼻涕的手巾。
林易见这苏绣儿虽然生气却没有离开的迹象。
这是要糟啊
这态度,摆明了是吃定自己了。
擦了把额头的汗,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远远竟然瞧见了曹达华的身影。
“曹大哥!”
林易招手遥望,向救星呐喊。
“林兄弟!”
曹达华也是亲切回应。
林易连忙迎了上去,没给曹达华开口的机会,自问自答道:“曹大哥,你来找我吃酒?没问题,我有时间呐,位置都定好了是吧,那咱俩这就去!”
说完,一手勾过曹达华的肩头,扭头对苏绣儿说道:“苏姑娘,替我谢谢苏伯父的厚礼,我和曹大哥去吃酒了,赶明儿我再去府上拜谢苏伯父。”
曹达华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林易给拖着走了。
铺子口,苏绣儿望着林易匆匆忙忙的小碎步,先是嘟起嘴皱起了眉头,接着又噗嗤一笑。
重又将面纱戴上,坐上候着的轿子回府了。
话说林易带着曹达华,来到了上回两人第一次碰面的松韵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