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没有等凯尔希回答,少女看向天空目光发散,食指轻敲下巴,喃喃自语。
“以你的智慧,肯定早就想到了办法。”
紧接着她收回视线,重新把目光移回凯尔希的眼眸上。
“只是执行起来有难度,对不对?”
少女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
凯尔希没回话,不置可否。
“那我就当你默认咯。”
似乎是认定自己猜对了答案,少女心情大好,竟哼着小曲绕着凯尔希转了两圈。
作为AI,她一直是悬浮着的,动作轻灵好似传说中的森林妖精。
“所以,关键还是那个小女孩?”
少女没有说出名字,但凯尔希知道她说的是谁。
“阿米娅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不是“我们”,我可不需要希望。”
少女非常贴心地帮凯尔希纠正了她话语中的错误。
“不管你们在外面怎么闹,石棺永远是石棺。”
“我就在这里。”
不会消失,亦没有自由。
凯尔希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眼前这个外表跟自己一模一样的AI所掌控的巨大机械堪称神迹,已然和这颗星球融合为一,核心深嵌地底,常规手段无法损害其分毫。
它就同天穹之上的那东西一样,是前文明的造物,来自于千年前。
“我需要你的帮助。”
凯尔希终于说出了她的真正目的。
“在未来。”
阿米娅获得魔王传承的事细说起来很复杂,牵扯到很多东西。
其中,眼前这位AI少女功不可没。
没有她,阿米娅可能还需要好久才能把[死亡]掌握到在切城战役中表现出来的程度。
打开心中的大门就踏上了成神之路,光这扇门都拦住了浩如烟海的人。
而那些踏上成神之路的幸运儿们,至死都看不到路的终点。
本来阿米娅也会成为其中一员,但石棺推了她一把。
以目前阿米娅的能力来看,她至少走完了一半路程——前提是没有那十枚戒指。
你们猜,这戒指是谁给她戴上的?
“自然。”
AI少女微微颔首。
“无论是你,还是诺亚。”
“只要需要我的帮助,尽管来就好。”
对于千年前的那些破事,还有凯尔希与诺亚之间的恩怨,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虽说从根源上来讲,石棺只应该为诺亚服务——甚至她帮助未失忆的诺亚完成那些疯狂的想法都是合情合理的。
可目前泰拉人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文明,而历史永远不会变成未来,过去的辉煌已然破灭,石棺也就不在想站在诺亚那一边。
而是保持中立,两边都帮。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与她无关。
还是那句话,无论泰拉变成什么样子,石棺就在这里,不会改变。
“好。”
又一次得到了石棺的承诺,凯尔希点点头,准备离开。
但想回到现实需要对方的允许,很明显AI少女还有话要说。
“可阿米娅还撑得住么?”
“只是掌控[死亡]就让她戴上了十枚戒指,如果强行让她走到终点……”
少女飘到凯尔希面前。
“你觉得再戴十枚戒指就能解决问题?”
“如果剥夺别人的力量给她呢?”
凯尔希语出惊人,可眼前人的动作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少女抬手,一根银色毛发凭空出现,悬浮在她手心上方。
“瓦伦丁,[生机]的掌控者。”
“跟你们一样的躯体,但灵魂与诺亚相同。”
“一个真正的“奇美拉”。”
“你所说的力量……就是他的么?”
在《明日方舟》游戏的人物档案里,阿米娅的种族是奇美拉。
奇美拉本来是神话故事中一个拥有多种动物特征的怪物的名字,现在又引申出新的含义:杂交动物或者合成兽。
也可指代“不切实际的梦”、“不可能的想法”或任何可以想象但无法完成的事。
阿米娅被定义为奇美拉很可能是因为她曾接受过人体改造,而且改造的程度不浅,甚至深入灵魂。
因为一只卡斯特拥有萨卡兹王室传承这种事实在太过离谱,很难不让人多想。
而瓦伦丁被石棺定义为奇美拉……
她话语中的深意倒可能指的是后者。
“不切实际的梦”,“不可能的想法”……
泰拉人的身体里竟然装着跟诺亚一样的灵魂?
离离原上谱!
“对。”
凯尔希没有去想石棺为何有瓦伦丁的头发,大大方方承认了。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让他闭嘴并且把他带到我这里来。”
AI少女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但我看你……似乎对这事并不抱希望。”
“万一呢?”
凯尔希如此回复。
但这句话也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只是问问而已,凯尔希对剥夺瓦伦丁的能力给阿米娅这事真的一点都不抱希望。
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猴子都能敲出一本《莎士比亚》,瓦伦丁“主动献出”能力的可能性也还是有的。
哪怕这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短暂的思考后,AI少女如此问到。
她自然是知晓凯尔希的特殊能力的。
“我看到死亡与生机交缠融合,变为一体。”
“那可能是他俩在创造生命。”
少女开了个玩笑。
她的第一想法竟然跟影子一模一样。
“如果这是必要的话。”
如果阿米娅在场,她听到凯尔希这句话可能会很难受。
但AI少女丝毫不惊讶。
“这才是你。”
她揶揄道。
“还有别的事么?”
见凯尔希不再说话,少女打了个哈欠,情绪有些意兴阑珊。
“没有的话就此别过吧。”
“好。”
凯尔希的本来目的就是确认一下诺亚的行踪,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她在阿戈尔,那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再见咯。”
AI少女摆摆手,凯尔希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我的替代品。”
听到这话,凯尔希的耳朵颤了颤。但她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盯着少女的背影,数个呼吸后在一片白光中消散。
当视野再次清晰时,凯尔希已回到酒店。她站在墙边,面朝落地窗,梅尼克的夜景尽收眼底。
好像刚才跟石棺的交流只是一场幻梦。
只有钟表上移动了一格的分针告诉她,那绝非虚幻,而是现实。
那句“替代品”也多多少少让凯尔希感到心神不宁。
哪怕只是让她平静无波的心海泛起一道小小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