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骥怀揣不安,鹰眸一寸寸扫过鼎印山庄的各个地方。
终于,在边角的一个院落里,他发现了半死不活的左护法等人。
身形骤然降落,风骥一把扯住左护法的衣襟,连拉带拽的将人提至眼前,劈头盖脸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为何?这里可曾出现过一位穿着青色衣裙的姑娘?”
左护法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间就悬了空,紧接着一阵令人窒息的疼痛,从断裂的肋骨处传了出来。
他顿时眼冒金星,‘咝’了一声后,龇牙咧嘴道:“有、有话慢慢说,阁下,您、您先松、松手!”
风骥哪有时间与他蘑菇,大掌直接掐住左护法的脖颈,冷声道:“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左护法被掐的直翻白眼,差点没憋死过去,指着自己脖子上的手断断续续道:“说……我说……放……放……”
“哼!”风骥一把将左护法贯摔在地,极为不耐的道:“快说!”
“咳!咳咳!”
真他娘的倒了血霉!
左护法蜷缩起身体,捂着喉咙猛咳了几声,在心中不停的谩骂着。
妈的,这刚走了个凶狠如狼的黑斗篷,偏又来了个蛮横似虎的冷煞神。
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个个都拿他出气?
只是,骂归骂,左护法的脸上可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
顺了顺呼吸后,他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们是鬼魇宗的人,来此是为了帮一位大人寻找东西的。”
果然如此!
风骥暗暗点头,这点倒是与他的猜测相吻合。
“那人呢?你们可有看见一位青衣姑娘?”他疾声问道。
想到柱子后面的那个人,左护法却是有些不太确定。
“之前,这里是有一个人,可被那位大人发现后她就逃跑了,天色太暗,她跑的又快,我没看清那是不是一位姑娘。”
一定是!
除了陆姑娘,还有谁会半夜来此!
被发现?那位大人?
风骥的心猛然一缩,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他狠狠踢了左护法一脚。
“哎呦!”
左护法大声痛嚎,哆嗦着手朝后一指,“就往……”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听‘轰’的一声巨响,随后,整个栖霞山都跟着颤了颤。
风骥连忙抬头眺望。
一眼之后,他双眸暴瞪,五脏六腑如坠冰窖。
只见距离山庄极东的密林中,正有一团浓浓的烟雾直冲云霄。
小姑奶奶!
姥姥!
我的亲祖宗啊!
风骥在心中发出了一长串哀嚎。
顾不得再理左护法,他立刻腾空跃起,以赶着投胎般的速度,疯狂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上,他都在不断的向天拜祈——
上苍有冥,请保佑陆姑娘平安无事!
赶到烟雾腾起之处,就见地面上不知被什么力量给轰出了一个足有房屋大小、一丈多深的巨大土坑,而周遭的林木正燃着熊熊大火,浓烟滚滚。
风骥放开神识,以最大程度向四周探去,可一圈又一圈的感知下来,竟没发现半分活人的气息。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陆姑娘不会真的灰飞烟灭了吧!
就在风骥几欲绝望的时候,他的眼角突然瞥见了一片倒塌的林木,如同一条通道向前延伸了出去。
陆姑娘!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风骥御空快速朝那里飞了过去。
终于,在通道的尽头,他看到了那一抹血迹斑斑的娇小身影。
她匍匐在地,做着爬行的姿势,双手用力的向前伸够,而不远处,正有一团白影蜷缩在那里。
“陆姑娘?陆姑娘!”风骥落下身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陆唯一的身侧,将她翻过来后急急的呼唤着。
此时的陆唯一早已人事不省,一张小脸苍白的吓人,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咋一看,如同阴司鬼魅一般。
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把了下脉搏,风骥从纳戒中取出一枚丹药塞入陆唯一的嘴里,随后又给炎雪也塞了一枚。
大约小半盏茶之后,陆唯一的眼皮微微颤了起来,随即便缓缓睁开了眼眸。
看到陆唯一苏醒过来,风骥轻声问道:“陆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陆唯一的目光有些涣散,看不清眼前之人,却是听出了风骥的声音,干裂的嘴唇嚅动了下,吐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字眼。
“炎……”
“你放心,炎雪没事,我刚刚喂它吃了丹药,现在已无性命之忧。”风骥知道陆唯一想问什么,快速讲明了炎雪的现状。
那就好……
放下心中的担忧,陆唯一脑袋一歪,再次晕厥了过去。
风骥的心‘突’的一跳,将手指颤巍巍的伸到陆唯一鼻下,发现她的呼吸还算平稳,这才吐了口气。
将炎雪放入她的怀中,风骥抱着两人御空而起,快速朝驿站飞了回去。
………………
小唯儿,你真是不听话,又把自己置于险地之中,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呃……我不是故意的,这次纯属意外!
呵,意外?你为什么要自己偷偷一个人跑去那里,我把风骥留下,可不是为了给你当摆设的!
那个、那个……等等,你、你要干嘛?你你你……你别过来……
“你别过来,别过来!”
陆唯一‘噌’的一下睁开了双眸,额头上沁满了冷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欢快。
呆愣了好一会,她才转了转眼珠,扭头看着房间内熟悉的布置,她突然想起之前好像是听到了风骥的声音。
看来是风骥将自己救回了驿站。
那……
方才的一幕,是自己做的梦?
噫~~,太恐怖了,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小唯儿?
这是个什么鬼称呼?
陆唯一不禁打了个哆嗦,心中恶寒不已。
还有,大神凭什么说要惩罚她,危不危险是她自己的事,与他何干?
再说了,惩罚就惩罚呗,他、他靠自己那么近干嘛?
想着想着,床上的人儿忽然面颊发烫,整个脸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
吱嘎——
房门被推开,胖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呀,你醒了啊!”
瞅着陆唯一大睁的双眼,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调侃道:“唯一,你知道吗,你要是再不醒,我都准备去给你选风水宝地了。”
说着话,胖子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可等了好半天也没听见陆唯一的回应。
他回头一瞧,吓了一大跳,连忙走到床前摸了摸陆唯一的额头,又碰了碰她的脸颊。
“唯一,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你的脸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