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面试结束，姜温柏没有急着走，而是在楼梯间坐了会儿。
她现在有一种低血糖的晕眩感，感觉刚刚发生的事都不是真的，但她此刻又坐在这里。
“刚刚面试成那样了……那我应该有戏吧？”
“不期待不期待，不期待就不会失望！”
“真的好累啊，在片场站一天都没这么累过。”
姜温柏锤了锤小腿肚，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她太过紧张，甚至一直紧绷着，生怕自己的体态不够好，现在放松下来了，她的腰也开始抗议了。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BHK贺彬：结束了吗？」
姜温柏松了口气：「结束了。」
「BHK贺彬：怎么样？」
「姜温柏：有戏，但把握不大。」
「BHK贺彬：我听说那边筛人快得很，能撑过十分钟的组才有戏。」
「姜温柏：我被留下表演了，老师们反响都不错，但你也知道，人家只录取三个，所以得看后面还有没有人家满意的。」
「BHK贺彬：反响不错就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昨天估计都没睡好吧。」
「姜温柏：岂止是没睡好，压根就没睡，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感觉人快要猝死了。」
「BHK贺彬：行，快回吧。」
姜温柏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电梯跟前，她就像是魂儿被抽走一样，头抵着墙站着，耳机里还放着广播剧，这声音就跟上课催眠一样，姜温柏越听越困。
苏霖涩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周围的人看见他后都开始小声议论，唯独姜温柏跟没听见一样。
但电梯来的时候她的反应又很敏捷，闭着眼滚蹭进去了。
她按完层数后便缩在后面的角落，没声儿，也不怎么动弹。苏霖涩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电梯到达一层的时候，他还想提醒一下，结果姜温柏反应更快，耷拉着脑袋挪出了电梯。
苏霖涩抬起下巴看了一下，怀疑她头顶长了眼睛。
姜温柏一路晃晃悠悠，出了会场门还打起了电话，“爸，我出来了，你在哪儿……”
看到她有人接，苏霖涩便没再注意她，带着助理往他们车子的方向走。
姜爸爸接到电话后就把车开过来了，看到女儿一脸颓废样，还以为面试情况不好，所以见她上车后也没多问，光是问她下午想吃什么。
紧张劲儿散了，瞌睡一下子就来了，姜温柏在等电梯的时候就困得不行，这下上车了更是直接屏蔽了外界，把车椅放倒后便开始呼呼大睡。
她最近的行程也紧，国外的行程刚结束她就飞了回来，昨天也没怎么休息，一直在家准备着面试的事情，今天终于告一段落了，至少能在家睡两天了。
刚闭眼没几分钟，姜温柏就坐起来了，“爸，房贷是这周还是下周？”
“嗯？这周五之前。”
“我上个季度的结算应该明天就到账了……”
“好了，你先睡吧。”
出道十年听上去很长，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前五年她们没有收入，因为要先偿还练习生时期的培训费，一年差不多一亿韩币，换算成人民币就是六十万，也就是说还没出道呢，姜温柏就有了一百八十万的债务。
之后才渐渐有收入，但那个时候组合基本上没活动了，都是靠着大家演戏赚的钱。
就拿她刚杀青的那部戏来说，一集四万，她有三十集的戏份，到手的钱先扣个税，再跟公司分，再扣个税，一百二十万到她手里就剩二十万了。
她进组频率不高，基本上一年一部作品，在京城这地方，年薪二十万真的也就勉强。
尤其是他们家刚买了个二手房，这基本上就把家里给掏空了，房贷一个月三万多。虽然她爸爸妈妈都还有工作，但这也够呛，姜温柏光鲜亮丽的艺人收入，真的只是刚刚好而已。
姜温柏脑子里想得多，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最后还是被爸爸给叫醒的。
她下车的时候都还有些晕晕的，姜温柏看了一眼远处的小区，叹了口气，“等我这部剧的钱下来还是买个停车位吧，每次下车都得走这么远。”
“买那个干啥，都够再买一辆车了，我都问好物业了，下个月有个在小区办公的工作室要搬走，他们停车场的租位空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租下来，一个月才三百。”
“三百？那行，租两个吧，我再买辆车，要不然你跟我妈上班太耽误了，都不是一个方向的。”
“哎呦，行行行，别买太贵的啊！”
姜温柏回去的时候都是靠在爸爸身上的，等到家的时候她就彻底瘫了，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钻进被窝里开始补觉。
她们组合发专的热度也就前期高一点，先发预告的几个成员都吃到了红利，至于最后嘛……难听真的上热搜了，还在第三。
MV有多好看，歌就有多难听，因为前期营销太多，她们这首主打发出去后还得到了一个花名，叫鲜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那个。
所以姜温柏一开始就没指望组合翻红是对的，要真的能翻红四年前就该翻红了。
其他队友家的粉丝也都聪明，知道合约马上结束，所以也不想多送钱，专辑都是随便买买，反正有单封，拆完的小卡也都是自家的，对公司恨得深的更是连专辑购买链接都没点开，不想让他们赚到一分钱。
但即使是这样，也卖了八万张。
虽是韩娱的模式，但价格可没那么美丽，没有压价专，没有折扣专，两百多的价格放到国内市场还能卖这么多，只能说粉丝能打。
当然，除了姜温柏家的，姜温柏的单封就卖出去了两千多张，跟其他家比起来压根不够看，但要是对比自身成绩的话，那真是进步太多了，上次单封才卖了四百多张。
她们的热度过去后，辉耀影视在招演员的事也就被拿到了台前讨论，为期一个月的面试，热度愈演愈烈，甚至不少狗仔和记者都赶往了面试现场，就为了能拍下明日之星。
到了后期，更是一天一个热搜，前脚热度刚下去，后脚话题又回来了，堪比艺考现场的盛况。
要说热度为什么这么大，还不是因为苏霖涩，有人往外传，说苏霖涩隔一段时间就会亲自来面试，搞得不少人都想去蹲。事实上也真的被他们蹲到了，所以辉耀影视在选自家演员的事也就成了近期大家最关心的。
到底那三个幸运儿是谁？
“是啊是谁？”姜温柏最近打开手机就是辉耀的事，他们的面试今天就结束了，差不多一周后出结果。
姜温柏决定，从今天开始攒人品，首先从吃完饭后主动洗碗开始。
另一边，最后一场面试苏霖涩没去，但能从刘慧琳那收到实时反馈，总结来说就是没一个看上的，都不需要一周，今晚就能把三个人定下来，让苏霖涩晚上来工作室一趟。
他这边都还没觉得去不去呢，陈翰的信息就过来了：「哥，我大概七点半到楼下。」
「好。」他只能回复个好。
晚上到达工作室后，就看见刘慧琳在跟公司的几个制片人商量。
“入眼的也就这六个，一个女生，五个男生，这个女生得留下，男生你们怎么看？”
“这个不错。”
“这个还差一个月满十八的咋样？”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看起来都好，放在一起就对比明显了。”
苏霖涩凑过去的时候她们根本就没发现，他围观了一会儿，然后指了两个人，“这两个吧。”
答案出来了才有异议，刘慧琳问他，“为啥？”
“条件同等的情况下选硬件好的，这俩外貌比较突出。”苏霖涩给自己拉开一个椅子坐下。
那边又开始讨论起来，但苏霖涩说的话是对的，那两个男生的外貌在一众美男中也很突出，但类型不太一样，一个是当下流行的五官立体型，一个是自身少年感逆天的类型。
“行，就这三个吧，明天联系一下，让来公司一趟，当面谈谈看。”刘慧琳也是真累了，幸好苏霖涩最近没什么行程，要是他也在行程期，那她得飞上天。
刘慧琳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后腰，“公司得赶紧招人了，真的快忙死我了。”
其他几个制作人笑她，“你就是个爱操心的，哪能放得下工作？”
“确实，我只有死了才不用工作。”
坐在那儿的苏霖涩不知何时拿起了iPad，再次看起了那三个人的简历，等那边话题空下来后说了一声，“姜温柏这个合约得跟其他的不一样吧，她都出道十年了，不好给新人合约。”
另外两个男生都是大二在校生，还没拍过戏，所以条约得按新人的来，但对于姜温柏就不太合适了。
刘慧琳不想再动脑子了，于是给了一句，“看到时候她意向如何，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回吧，等合约都签完咱们再庆祝！”
“那你等着，我要把你吃垮！”
“真是老了，坐了一下午我腰都僵了。”
“走了啊！”
刚进来没十分钟的大冤种苏霖涩：“……”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