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夫里克和托非坐在马背上在林间快速疾行,残暴的诺曼人已向所有战士发出信息,他们除了心怀怒火奔回家乡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一前一后骑在同一匹马上的两个人拼了命地向家乡奔去。
但不幸的是,他们果然遇到了奥德加口中的诺曼人侦察队,更不幸的是,他们碰到是由骑着马的骑士带队的精锐侦察队,红头发的爱乌泰勒佛发现了他们,高举着长矛控制着马匹向着他们两个冲了过来。
然而托非他们心里惦念着家乡的情形,也知道自己无法和看上去全副武装的骑士纠缠,他们两个掉转马头就跑,爱乌泰勒佛举着长矛在他们后面的拼命追逐。
爱乌泰勒佛由于骑的是来自诺曼底的高头大马而非托非他们的英格兰本地矮马,所以看起来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情了这也让意识到如此下去下场的两人放弃了马匹,向着淌着水和淤泥的沼泽地徒步跑去,以期能利用地形能让诺曼骑士放弃对他们的追赶。
但他们小看了爱乌泰勒佛的决心,他见两人钻进了沼泽后也干脆的地了马,放弃了手中的长矛拔出自己的诺曼长剑在他们后面气喘吁吁地继续拼命追逐。
瘦高个利奥克里夫矫捷地在前面为自己的死党探路,但是在他身后的托非一个不小心,脚下被淤泥一滞,失去平衡摔倒在了烂泥里。
“起来,加把劲!”利奥克里夫留意到他的情形,想要回身进行救援,但是他晚了一步,紧随其后的爱乌泰勒佛虽然身穿着锁子甲,但凭借长久的身体锻炼已经追了上来,他高高举起了宝剑,想要砍向托非,托非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
“等等等等。”利奥克里夫伸出手绝望地阻止道,“他只是个刚结婚、想赶回村子去确定自己妻子安危的丈夫。”
“新婚的丈夫?”爱乌泰勒佛疑问道,他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着他之前追逐的敌人发现对方不过是两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
托非急促地喘着气,惊恐地看着他,爱乌泰勒佛握了握自己的剑,犹豫地又看向了利奥克里夫。
两人对视片刻,利奥克里夫高举双手,把自己的长剑丢在地上,做出了投降的姿势,双膝弯曲,跪在了地上:“要抓就抓我,别伤害他。”
爱乌泰勒佛的剑尖而在利奥克里夫的面前上下不断地晃动着,而托非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满是恳求。
终于,爱乌泰勒佛把头偏了偏,他用头对着远方稍稍一点,说道:“走吧,走啊!”一时心软放走了两人的爱乌泰勒佛咬了咬牙齿,转身往回走去。
这时,红发骑士才发现那个锅盖头骑士莫德雷德正骑着马在沼泽边看着自己。
爱乌泰勒佛停住了脚步,锅盖头骑士抱着双臂斜觑着眼神看向了爱乌泰勒佛,目光中不怀好意:“我怀疑你有胆量去战斗,我的大人。”
爱乌泰勒佛举着剑愤怒地看着他。
“你让那两个士兵跑了,你违抗了命令,如果公爵大人知道此事,你的家人可能将为你违令付出代价。”莫德雷德毫不示弱,他把自己手也放在腰间的剑柄上,满脸戏谑对着爱乌泰勒佛威胁道。
爱乌泰勒佛无奈地转过身去,将利剑插回了他的剑鞘,哑口无言的他不再和对方辩驳骑士精神的问题。
几小时后,在克劳赫斯特村村外,本来急速奔跑的两人总算到达了村口,脚步反而放缓起来,正如那个维京人所说,在没看到村子前,就嗅到了灰烬的味道,他们来晚了,残留的村舍上还有灰色的余烟环绕。
他们的脚步就和他们的心情一样沉重,在村口往里走没有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不少相乡亲的尸体,而其中一具仰面朝天的男尸,让利奥克里夫心中的悲伤简直难以抑制,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呆滞,“这是我的父亲。”风吹动这老人尸体的头发,利奥克里夫多希望是自己的父亲在动
“茱蒂丝茱蒂丝”托非触目惊心,想到了自己的新婚妻子,带着惊慌连声呼唤向自己家中的方向跑去。
利奥克里夫往村内走去,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散落着村民的尸体,遗留在村子里男人们几乎已经全部遇害了,甚至还有几个小孩也在其中,利奥夫里克哀痛的目光从这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上滑过。
托非疯狂地寻找着自己新婚的妻子,脑海中满是朱蒂斯在婚礼上那甜蜜的笑脸,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我深深地为你哀伤。”背对着自己死党的利奥夫里克说道。
托非一把将自己的斗篷掀了下来,坐在倒下的梁柱上,满脸无助和哀伤:“自从我们结婚,这才过了多少日子?”
利奥夫里克迷茫地握紧了双手:“两个小时?我不清楚。”
其实时间非常短暂,但在托非的心中仿佛日子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语调带上了哭音,“我们的生活一去不返,我们的生活一去不返了!”
利奥夫里克的心中满是愤怒:“他们干的,他们竟以主之名对同是主信徒的我们干了如此行径!”他悲愤欲绝的吼道:“狗杂种,狗杂种,杂种狗曰的诺曼人,狗曰的!”利奥夫里克愤怒地一脚踢开了地上的茅草仰天叫道。
“什么人?”由于之前丢了兵器,利奥夫里克拔出了护身用匕首,指向了村子里半坍塌的铁匠铺矮墙,艾伦从墙后走了出来。
利奥夫里克认出了艾伦,但却想当然的忽略了对方的身份,他松了一口气,他把匕首插回了剑鞘,“你这个卖艺人运气倒是很好,躲过了一劫。”
但他身旁的托非却张大了嘴巴,踉踉跄跄地连连后退,指着艾伦张口结舌地叫道:“巫、巫、巫巫师!”
利奥夫里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次艾伦没有再施展混淆咒的情况下,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可怖身份巫师。
艾伦没有理会面露恐惧之色的两个民兵,反而向着一处烧毁坍塌的废墟走去。
像是有无形的手在拨弄着那些残垣断壁,那些烧毁的横木、泥块都自己飞散开去,一个衣服已经被烧掉、只有些破布还留在身上的小男孩身形显露出来,他目光呆滞,继续用已经干巴巴的黑褐色脏布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熏得一片一片乌黑的身体看上去却并没有遭受到过任何烧伤的迹象。
“梅林,谢天谢地,你还活着。”利奥夫里克也顾不上对艾伦的恐惧,他大踏步上前,双手扶住了自己村里可能是唯一幸存者的男孩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