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时央胳膊上那一片太过于触目惊心。
褚淮泽的手只伸到一半,又重新垂落下去。
“疼会怎么样?”
他不是不知道疼的感觉,做实验的时候,浑身上下就跟被蚂蚁叮咬一样,没有一处是不疼不痒的。
只是,他的痛觉只在生理上。
十五年了,他对这种痛觉早就习惯了。
刚开始的时,年纪小,处于生理反应,可能还会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后来就渐渐有些麻木了。
痛还是痛的,但是眼泪已经不会掉了。
这种痛觉对于他来说,早就不像是不该承受的东西了,而是一种被身体接纳的,间歇性的刺激。
只是,现在看到时央这样,他突然有些疑惑。
时央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噼里啪啦地直掉。
从第一滴眼泪砸到实验舱的边缘开始,她就知道,她绷不住了。
时央的眼眶迅速红了,眼泪珠子疯狂掉落,甚至还落在了褚淮泽伸出来的一只手上。
温温热热的液体砸在虎口的位置,啪嗒一下,转瞬就冰凉。
然后顺着他的手背花落,最后坠在了手腕的位置。
眼泪划过的路线留下一条很冰很凉的痕迹。
褚淮泽看着时央。
小姑娘真的太爱哭了。
疼就一定要哭吗?
然后,他看着颇有种要哭到撅过去了的架势的时央,长臂一伸,把人搂近了怀里。
而且还有意识地避开了她的手臂。
实验室为了保存药剂,常年温度都很低。
时央本就有些冷,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眼泪还掉个不停。
哭了一会,理智告诉她,这里不是骂漂亮哥哥的好地方。
然后她就张着嘴,半眯着眼睛一边哭,一边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拽着褚淮泽的袖子往外走。
样子有些滑稽,声音全部都有意识地卡在嗓子眼,不太敢发出来。
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凄厉悲壮。
只是,饶是时央的模样再滑稽,褚淮泽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
然后,就把目光放在了时央拽着他的那只手上。
在大拇指底下的那块肌肉上,有着很明显的咬痕。
甚至因为咬得太狠了,都有些破皮了,沁出了点不太明显的血丝来。
等到时央一路要哭不哭的,躲躲藏藏地带着褚淮泽回到她的房间——
“啊……呜呜呜,疼死了!”
突如其来的放声大哭直接惊住了从始至终都跟提线木偶似的被时央带着走的褚淮泽。
除了几个很容易被发现的监控口,他有抛掷微型干涉器,剩下的,就因为身体的疼痛,完全就交给时央来指引了。
刚刚那一路他虽然觉得她表情很奇怪,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现在一进到卧室,这卧室的门一关上,时央就哭得波澜壮阔,哭得惊涛骇浪,哭得天崩地裂的,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褚淮泽总算被震住。
然后,四下看了一圈,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医疗箱,娴熟地掏了纱布和消毒水出来。”
这些孩子们的房间构造都差不多,褚淮泽的卧室其实也像时央这个。
只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他的卧室被加装了一块玻璃……
全世界都以为大佬她没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