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附近的江面上舰炮轰鸣。
十几万大军将城池围成铁桶一般。
马士英、马锡组织了二十万人守城,然而面对大兴朝强大的炮火,民壮和士兵都死伤惨重。
马士英甚至蛊惑人心,说唐学志要没收所有人的土地和家产,甚至他们的妻女都要没收了。
骇人听闻,几乎将所有学子,士子吓得瑟瑟发抖。
不过很快,大街小巷中贴出了大兴朝在湖广、北直隶开恩科的消息。
被蛊惑的那些人顿时也回过味来。
“该死,都是马士英的阴谋,唐将军根本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唐将军只是没收了贪官和奸商的土地,分给穷人,大家别上当了。”
“听说了吗?唐将军下令废除了奴籍,湖广、齐鲁,北直隶的那些奴籍的人,全部转为平民,一户人家最少能分到十亩土地呢。”
“何止是这些,唐将军还给他们发安家费,借给他们粮食,一亩地才收一斗米的租子呢。”
“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咱还真希望唐将军的人打进来。”
“废话,咱怎能称呼他为唐将军,皇上册封他老人家为一字并肩王了,咱以后见到他老人家,应该称呼一声大王。”
“你们听说了吗,并肩王在京城开恩科,只要中了童生的就能参加,如果没有被直接录取,还能进入大唐学院学习呢!”
关于每一条来自北直隶的消息,都是人们的讨论焦点。
“该死,到底是什么人在城里散播谣言,快,给我抓,抓住了全杀了!”马奎气得身躯发颤,眼底充斥着尸山血海。
轰隆,轰隆,轰隆!
城外炮火连天,城头被炸的满目苍夷,整个应天城的上空,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不过这都是权贵和奸商们的想法。
底层的老百姓以及一些基层的士子们到希望,大兴朝的军队能快点杀进来。
朱由崧吓得每天躲在豹房不敢出来。
“爹,左高峰的炮火太猛烈了,咱们已经守不住了,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马锡跌跌撞撞的来带内阁。
此时,内阁的一些成员,面如死灰,全部都坐不住了。
唐学志杀京官的消息,他们早已知晓。
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如果这一次唐学志杀入应天,会有什么举动。
“大人,既然守不住了那就突围吧。应天江面已经被封锁,根本无险可守,现在突围或许还能退往临安跟郭巡抚会合。”户部尚书阮大铖
“爹,阮大人说的没错,死守下去,也不是办法,左高峰的炮火太厉害了,江面还有战船协同,再打下去,精锐殆尽,到时候再突围就晚了。”马奎劝导。
马士英叹息一声:“罢了,传令下去,今晚二更,打开城门向东-突围。”BIqupai.
命令下达后,他也亲自去面见朱由崧。
朱由崧过惯了奢侈糜烂的生活,根本不想走。
不过在马士英左右劝说下,最终他还是同意突围。
马士英决定,先突围去临安和郭振声会合,然后联合左良玉,一起前往西南。
试图利用西南十万大山,抵御唐学志的大军。
然而,此刻他并不知道,左良玉已被左国林杀了,左国林的十几万大军被张三顺杀的七零八落。
西南除了张献忠外,只有大理和北海名义上还在应天朝的手里。
但实际上,应天朝的政令并没有抵达上述的两个地方。
桂王准备在北海称帝了。
而一直龟缩在定海的鲁王,得知左高峰围住了应天后,逃去了大理。
准备在大理登基。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百户,跌跌撞撞的跑来了。
“大人,不好了,参将陈国镇带兵突袭了东大门,他们打开城门,放郭大牛进城了。”
轰隆!
马士英瞳孔猛缩,吓得汗毛倒竖。
“该死的,陈国镇,快马上派人过去,郭大牛挡住!”
已经决定突围,那么只要再坚持到晚上就好了。
而且也必须坚守到晚上。
马士英都没有心思去想陈国镇的事情,只希望今晚能够顺利突围。
马奎赶紧下令,让刘广熬带两千锦衣卫去城东增援。
然而,一个更加令人乍舌的消息传来。
禁军的曹贺青带兵朝皇宫去了。
“该死,曹贺青他也要反不成,快,马上去将皇帝接出来,立即突围。”
马士英满脸吃惊,一颗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另一边;
苗金喜也带人攻打南大门,他们还在城里发动百姓策反那些民壮。
一些人围攻应天衙门。
整个城池乱成一团糟。
李博明和唐云鹏在苗金喜的配合下,攻入南大门。
苗兴贤和杨天行也攻入北门。
情急之下,马士英父子在禁军和锦衣卫的簇拥下,护着朱由崧,从南大门出逃。
李来亨、苗兴贤穷追不舍!
马士英父子一走,整个应天的抵抗势力失去了主心骨。
瞬间土崩瓦解。
加上苗金喜的宣传凑效,底层读书人和平民百姓都站在大兴朝的这一边。
只有那些奸商和贪官污吏吓得瑟瑟发抖。
左高峰进城后,第一时间就是封锁全城,然后派兵占领皇宫以及应天各衙门。
一些奸商,大户也全部纳入监控范围。
左高峰部分兵马,驻守应天后,由郭大牛和苗兴贤兵分两路,追杀马士英。
马士英和朱由崧从应天突围后只剩下五六千兵马。
周边的州县,纷纷投降。
逃到湖州府地界时,护卫兵马只剩下两千多人了。
残阳如血,暮色降临。
营地中一片沮丧的气氛蔓延,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阴霾。
进入深秋后,夜间逐渐变得凉爽。
营帐中;
朱由崧身上仅穿着金色龙袍,略显单薄。
秋风吹来,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咳咳咳,马大人,咱们应该快到临安了吧,不是说郭大人会派人来接驾吗,为何还没看到他的人过来。”朱由崧用手紧紧的裹着龙袍,依然感觉冷。
马士英满脸沧桑,这段时间都在逃命,他的身上全都沾满了污垢,使得他看起来比以前最少老了五岁。
“皇上,这里已经是湖州的地界了,最多还有五天咱们就能到临安。”
马士英佯装安慰,眼眸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天冷了,臣让人做了一碗姜汤,您喝上一些,驱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