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唐学志的火器厉害。
可现在,他们用弓箭袭击了这么久,大军都要冲上去短兵相接了。
可对方连个屁都没放一个。
虽然刚才刘小刀的两个营出来,将陈淦的两千人打败。
但那都是前天才从光州等地赶来入伙的流民军,里面的几百青壮都被刘天熬挑选出来了。
剩下的不过是一群年过半百的叫花子,手中的武器也仅限于梭镖、竹枪和扁担。
偶尔有几张土弓,也都是临时用竹子,梗木制作的,工艺粗糙,两头拉力都不平衡的玩意儿。
除了能够将兽骨箭投射出去外,没有任何准度可言。
射手更没有经过训练,只会胡乱放几箭,至于能不能射中,那就不清楚了。
刘三抓了抓腮帮子,有些懵逼的摇摇头:“这可是奇怪了,堂兄刘秀昨天还派人专程提醒,让我们提防唐学志火器,难不成这情报有误?”
刘秀派来的人可是告诉他,前些日子,张献忠大军都吃过唐学志的亏。
让他们小心提防。
可今天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呀。
“刘三,想必你堂兄,只是不希望你冲在前面罢了。”
一旁的李才鄙视的看了刘三一眼后,又道:“也不看看,唐学志和史可法他们有多少人,咱大帅手上,可是有五万大军,一个一口唾沫都能将他们淹没了。”
“既然你们担心,那就跟在我们后面就行,等我们撕开了唐学志的防线,你们再上来也不迟。”
说话时,李才已经下令,让全部人马,加速的冲上去。
这时候,李大山的右手终于慢慢的抬起来了。
“打!!”
“轰隆!”
一千五百名枪手,几乎同一时间,扣动扳机!
黑洞洞的枪口中,火舌喷射而出。
一声巨响,震破苍穹!
电光闪烁,让人心惊胆战!
城头的史可法,只觉得前方强光一亮,剧烈的响声传来,让他心神一震。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却见冲在前面的敌军,成片的朝着后方倒下去了。
就像割韭菜一样。
啊啊
怎回事!
看得他神色巨变,仿佛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
他也算是打仗的行家里手了,自然知道,火枪的威力。
可在他的认知中,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千多杆火枪同时射击的情形。
那可是神机营才能做到的事情。
虽然,他也有想过,李大山很有可能发起突然袭击。
在敌军靠近到二十几步时,心里就这么想了。
可即便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接受李大山突然攻击的威力。
在此之前,他甚至已经尽量的将李大山部射击时的杀伤力做最高的预判。
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难道,这就是唐学志肆无忌惮的底气吗?
天呐!
他手下的兵马,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还有那么多的火器,都是怎么得到的呢,这该是多么巨额的开销呀。
这些事情,史可法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因为,有许多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兵备道能够想明白的。
龙在田失望的看着李大山部,真的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在敌人前进到二十多步时,还迟迟不动,白白错过了射杀敌人的大好机会。
对方的箭矢,不断的朝着己方射来,虽然李大山防卫的严严实实的,可百密终有一疏。
他不信,李大山连一点伤亡都没有。
事实上,龙在田估计的也没有错。
张虎、李才数千兵马中,也有近千名弓箭手,他们从百步一直杀到二十多步,连续不断的向李大山部射出了好几千只箭矢。
虽然李大山做了严密的防范,去依然有十几个士兵中箭受伤,被抬了下去。
可没想到,就在对方持续靠近时,一千多火枪手,同时开火。
这种威力,几乎超出了龙在田对火器的认知。
他麾下虽然也有两三百火枪手,但都是装备的火绳枪,下令射击后,士兵扣动扳机,将火绳一点一点的靠近药池,点燃激发药。
这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
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没有办法做到同时激发。
何况,李大山可是有一千多人同时射击,上千杆火枪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和几十门大炮齐射没什么分别。
满脸的震惊之色!
他哪里想过,李大山用的可是鱼鹰的制式武器,已经摆脱了火绳的束缚,射击时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二十步的距离,面对密集的人群。
士兵也不用去瞄准。
抬手就射。
愤怒的子弹,在这么近的距离射出去,密密麻麻的,完全可以用枪林弹雨来形容。
以排山倒海之势,顷刻间,将对方上千兵马,干翻在地。
震撼,恐惧笼罩着刘天熬大军头上。
恐怕比他们在百步之外开火,然后慢慢的消耗对方所造成的伤害力,要大的多。
啊啊
惨叫声传来时,前方已经多了数百具尸体。
死了的,活着的人堆在一起,血流成河。
张虎和李才二人见自己的兵马就要冲上去时,脸都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
他们心里很清楚,刘三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官军中或多或少的都装备了火器。
如果对方,在百步之外就开始射击,肯定会让他们的人有所损失。
但现在不通了,李大山的人在二十步外没有半点动静。
现在,他们只要冲上去,干就完了。
短兵相接,兵力几乎是一边倒的情况下,谁胜谁败,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到。
可就在此时,唐学志大军中,一千多火枪手,突然涌现出来,上千条黑洞洞的枪口,突然对准了他们的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吓得张虎心神颤动,下令让士兵躲避,却来不及了。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强光闪烁,吓得他瞳孔急速收缩。
浑身一颤,坐下的战马都变得狂躁不安,就要撒开四肢向前狂奔时,幸亏被身旁的士兵死死的拉住了。
惊魂未定的张虎,再次朝着前方望去,神色又是一颤。
老天爷啊!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