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往王涛住处。
此时,王涛房内还亮着灯。
叶元华前去,敲开了门。
王涛见是郑楚和叶元华来了,心中焦急之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也客气的问候着:“郑兄弟,咋不趁着天没亮,多休息一会呢。”
“和你一样,睡不着了,不知道王涛兄,对找回粮食的事情,有几分把握?”郑楚开始并没有说明来意,而是想听听王涛自己的想法。
“哎!”
王涛长叹一声,目光深沉,止不住的摇头:“这种事情,还有能有什么办法,明天只能将人全部撒出去,顺着车轱辘的线索搜了。”
“只是,这卢才兄弟是一伙流寇,麾下又有好几千人,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涛兄,事情,或许也没有你想的这么悲观”郑楚神色淡漠,不慌不忙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线索,简单的说了一遍。
王涛听后也是浑身一阵哆嗦。
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让贼人趁虚而入。
不知不觉,天色逐渐放亮了。
兵站的校场上,此时已经聚集了清一色的马队,两百多名士兵。
王涛将他们分成十人一组,每一组都有一名斥候兵带路。
一声令下,马队迅速的疾驰出了兵站,然后分头散去。
果然,马队出去后,大约半个多时辰,就传来了消息,所有的车辙都是往附近的鸡公岭方向去了。
王朴听后,原本低沉的脸色,也慢慢舒长开来了,马上下令,留下一百士兵和郭德金的人一起镇守兵站。
他自己带着四百精锐,加上郑楚的二百人,朝着公鸡岭方向追了过去。
太阳像火炉一般,烈烤着大地,热浪滚滚,即便是骑着战马的王朴,都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
士兵被厚厚的战甲包裹着,浑身都湿透了,加上一路上,高强度的行军,半时辰后已经是人困马乏了。
只是,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窄,虽然车辙还在,看着前方,很快就到山脚下了,郑楚却停了下来。
“王涛兄弟,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公鸡岭山并不高,藏不了大部队,匪贼肯定不会往这里去,不然,按照咱们的速度,咱早就追上了。”
“郑兄,这次恐怕你就错了吧,这些车辙,可都是新压出来的。”王涛看着车辙印迹,依然是信心满满。
因为这些马车轮印,和他们带出来的马车,没有丝毫的差别,匪贼想耍什么花样,马车却不会骗人。
“是啊,郑兄,我们从兵站那边,一路追来,即便是遇到开叉的路,车辙都是一直朝着这个方向来的,错不了。”王敏纵马朝着郑楚方向靠近了一些,满不在乎的笑道。
郑楚虽说懂的不少,但眼见为实,这些马车轮印,并没有从分叉道走那边走,匪贼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成。
“不!”
郑楚摇摇头,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来,蹲在路边,摸了摸着车辙印迹:
“王涛兄弟,昨天这里下过一场雨,按理说,这道路都是湿,车轮应该压的很深才对,可是这些车辙,显然不对。”
王涛眸光一颤,赶紧让队伍停下,他自己也来到郑楚的身边度蹲下来:“你是说,匪贼是利用空车迷惑我们?”
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没错,我们一辆马车,装的粮食都在千斤以上,压痕不可能这么浅,再者,昨天的匪贼,只怕有千人以上,但是你看这些脚印。”郑楚指着,道路上稀疏的脚印,更加印证了自己的说法。
只怪当初,一时大意啊。
也是太相信王敏的人了。
王涛心里咯吱一声,血红的眸子,气的都快暴出来了:“娘的,这些贼子,还真够狡猾啊”
“大哥,这些贼果真是和咱们玩花样吗?”王敏哪里肯相信,贼人王这里进山,是他手下的人先发现的。
如果真的被耍了,对于他来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这些遭瘟的,难道真敢使诈!
“报!!”
远处,一匹战马驮着斥候,快速而来。
“启禀将军,前面已经没路了,几十辆粮车,全部丢在了小道上。”
“什么,没路了?”王敏心底的愤怒涌出来,化成滚滚杀意,却无处发泄,破口骂了起来:“该死的卢才,要是落入咱手里,一定要让你碎尸万段。”
王涛稍微稳重些,强忍着怒火,脸色却异常的难看,只得拉着郑楚返中军,将这事汇报王朴。
“没路了,怎会这样,快让王敏来见我!”王朴哪里敢相信,前面真的没路了。
本来想着,顺势剿灭这些贼人后,就算耽搁些时日,在张大人那里,也有个说头,现在粮食丢了,贼人却不见踪迹,到时候,只怕再多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大明朝那些御史言官,口水能淹死他。
王敏不相信,前面真的没路了,硬是和几个斥候,快马加鞭,去到前面看到了那些马车后,才死心。
来到王朴这边,又是一顿斥责,说的他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赶紧钻下去躲起来。
从军八载,杀敌无数,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今天算是被人当猴耍了。
王涛心里也不好受,但此刻,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王朴拉着一张老脸,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他好歹也是三军统帅,风里来雨里去,好事坏事都见多了,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了:“既然贼人没有往鸡公岭这边来,那你们说说,昨天那上千号人,会将粮食藏在哪里?”
王涛、王敏此刻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除了着急外,完全没心思去想这事情了。
反倒是郑楚,思路已经清晰了,见没人说话,便站了出来:“总兵大人,想来,昨天匪贼和我们交手后,便知道,天亮以后,咱们会派人追查粮车。”
“如果估计的没错,他们昨天就在岔路口,派人将粮食藏起来,让后遣小队人马,推着空粮车,往鸡公岭这边跑。”
“结果让我们朴了个空。”
王朴收起那吓人的目光,微微点头,长吁一声后,又问:
“那既然是这样,贼人应该是从另外一条岔路走的,依你看,他们会去往何处,或者说,卢才会将老营扎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