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亲自去,说的轻巧,他们这么对待咱,再回滦州岂不灭我东江军的威风,山海关以南又不止滦州一家,既然如此,咱去永平,昨天那李百户不是说要搬救兵吗,说不定永平知府还欢迎咱呢?”阳永定冷冷的说道。
“永平?”
听到永平二字时,钟自标身子一颤。
毕竟唐学志的话,让他深信不疑,再说了,滦州近在咫尺,而这里去永平最少得一天路程,万一遇到鞑子骑兵,五千步卒恐难抵挡。
况且,唐学志早有嘱咐,让他务必要阻止刘爱塔入永平。
“嗯,永平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既然是如此,那就马上拔营,去永平。”刘爱塔也认为,永平城中空虚,或许去那里,人家还会待见些,更重要的是,鞑子已经盯上那了,几百鞑子想攻打永平,简直是妄想。
“将军,永平”
“本将心意已决,即刻传令三军,用餐后马上拔营。”没等钟自标说完,刘爱塔便打断了他的话。
“报”
一名斥候,匆匆赶来,单膝跪道:“将军,刚刚得到消息,鞑子主力撤离京城,现在全部屯兵通州,或有向北流窜迹象。”
“什么,鞑子撤了,不,这么快?”阳永定很是吃惊的问道,刚刚还在说想将主力开过去攻打通州,若是鞑子将数万主力撤回通州,别说是他们五千人,就算再给他们十倍兵力,也未必是鞑子的对手。
听说,鞑子已经撤回通州,现在横在东江军面前的也只有两条路,要么进驻永平,要么去滦州。
昨天晚上碰了一鼻子灰,现在所有将领基本也都赞同进驻永平,为此,钟自标便也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再说也没法改变这一决定了。
李忠听说大军要去永平,自然是高兴的乐开了花。
上午,人吃马喂,将肚子填饱后,刘爱塔便下令拔营。
昨夜的大雪,覆盖了所有的道路,大地一片苍茫,在李忠的引导下,大军缓缓前行,走了半日,走出了不到二十里。
钟自标领着千余将士,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这支兵马,虽然大多是原来刘爱塔辎重营的兄弟,不过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大换血,以前那些老兵大都已经淘汰,留下的多是青壮。
而军中骨干也大都换成了从大陈岛派去的兄弟。
千户贺景明乃是虎贲营骑兵出身,此前更是在唐学志亲兵卫队历练了两年,来到东江后,便掌管着钟自标旗下骑兵。
千户叶重山,出自刘小刀龙武军,在来东江时,已经是大队长之职,只因是辽东人,才被唐学志派到了东江。
百户史天昊、全伯光,个个都是鱼鹰中的敢战之士。
这些人军事素养过硬,去到钟自标麾下后,很快就脱颖而出,能保证钟自标对这支队伍的绝对控制。
“报”
一匹战马,奔驰而来,身后溅起一阵雪花,没多久就到了钟自标前面。
“将军,前方二十里发现鞑子近百鞑子兵,押着百姓两三千人,看样子是要回三里屯的。”那斥候骑并未下马,只是打着拱手汇报。
“再探,告诉兄弟们,切勿打草惊蛇。”钟自标回道。
“是!”
斥候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出现押送战利品的鞑子兵,这些鞑子还真是太狂妄了,虽然鞑子人数不多,但是他们马快,没有擅自做主,钟自标赶紧回到中军将消息告诉了刘爱塔。
“这些鞑子,简直是目中无人,自标,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刘爱塔得到消息后也很是震惊,没想到这些鞑子竟然如此狂妄,一百多人就敢押送数千百姓,不过鞑子马快,要是处置不当便会招来鞑子主力。
这地方到永平还有半天到路程,不知道这部鞑子是从哪里来的,万一他们在附近还有大队人马,自己都是步兵,一旦纠缠上了,恐很难脱身。
“唐爷曾今说过,鞑子人丁稀少,所以他们每次犯边,必掳掠咱大明的人口,这两三千人过去了,可就能养活上千兵士啊,将军,自标愿领本部骑兵,突袭鞑子马队,救出这些百姓。”
钟自标镇定的回道,他这支兵马,组建没多久就屡立奇功,这二百多匹战马,也是他在复州时,带着兄弟们奇袭了一个鞑子部落夺过来的。
一个游击麾下,竟然有二百精锐骑兵,别说在刘爱塔眼里,就算再东江军也是很扎眼的,因此也招来了阳永定等人的妒嫉。
“钟游击,本将不赞同你这么做,难道你没听到吗,那可是鞑子骑兵,万一你不能全歼他们,一旦有人跑回去报讯,鞑子必将出动大部兵马前来,你们带着两三千百姓,能跑得了吗?到时候可别连累大家。”
阳永定冷冷的说道,虽然钟自标有些本事,但是现在大军并未入城,万一他们招来鞑子大部兵马,很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没错,你们一去不要紧,万一暴露大军行踪,鞑子主力闻风而来,你让我们在雪地里跟鞑子骑兵拼命吗?”祖兴业本来和阳永定一个鼻孔出气,见他开口了,自然也上来凑热闹,何况他也担心,钟自标此去会抢了头功。
“祖兴业,是否出战自有将军定夺,不过钟某也提醒一句,咱五六千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往永平,难道鞑子的斥候都是傻子吗,行踪恐怕早已经暴露吧。”钟自标冷冷的回道。
随后,他又对着刘爱塔打了个拱手,恭谨的道:“将军,李百户了解这里的地形,我想,他应该知道这部鞑子是从哪里来的。”
“嗯,李忠。”刘爱塔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诸位将军,卑职在永平时,前来叫阵的兵马,正是镶蓝旗,那员将领自称齐尔哈朗贝勒的人。”李忠赶紧回道。
“齐尔哈朗,那可是镶蓝旗主,阿敏的弟弟,难怪这么嚣张,将军,咱们在铁山时遇到的那支鞑子兵的统帅,正是齐尔哈朗。”钟自标也上前的回道。
在和邓庆元即将进入东江军时,唐学志也将鞑子的一些基本状况告诉了他们,加上进入东江后,和鞑子数次交锋,对鞑子军中之事也多有了解。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虽是一小小的游击将军,却也下了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