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这么做,会是怎样一个情况”陈庆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然看不出来,大宁的威胁从来不是所谓的胡人也不是西北的局势而是内部的问题“没有敌人就自己树立一个敌人,而无论哪方倒台都免不了一场波及广泛的大清洗,清洗就要流血,而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阻止的,无论是哪一方得胜事实上对大宁来说都是一种损失而现在的大宁经不起这般损失”林寒摊了摊手,事情就是这么扯淡,幼虎想吃肉的确是成长的表现,但是幼虎还没习得捕的技能如果就着急把老虎给搞死了,虽然残酷的大自然会教会幼虎捕的技巧,但是这期间的损失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更何况现在的大宁已然没有后手了,上马了的一个个计划听着就让人感到危险,要是因为变故直接垮掉一两个,恐怕真的就要走隋炀帝的老路了,而赵宏的方法看上去奇险无比,但已然是最优解了。
把内部矛盾转移出去,哪怕是林寒所熟悉的后世也是百试不爽的办法,后世某超级大国但凡内部有点问题就挑起战争,简直已经成了万用良方了。
且不说可耻与否,但绝对是有用的!“的确,大宁好像哪哪都缺人的样子”陈庆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大宁现在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使唤,还是朝堂之上直接来一波清洗,恐怕到时候篓子就大了。
“不单单是缺人这么简单,大宁的这些个计划需要有经验之人掌舵以免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情况,也需要一些冲劲十足的家伙来开疆拓土,二者缺一不可,缺一都有可能导致计划的崩盘,而这些个上马的大计划一旦崩盘,可能比陛下登基时狼族南下还要严重的多,眼下的动作可以说是最体面的解决办法了”林寒摊了摊手任何事情风险和收益都是等价的,只是现在大家吃红利吃的完全没有意识到风险的存在,但没有意识到并不意味着没有风险,而对于这种风险,没有人比林寒更加清楚了“这算是在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前的最佳解决办法么?”
陈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有些无力的说到,自己这么些年简直就是白活了,活该他被方卓给差点玩死了,就他这脑子能活到现在压根不是自己命好,完全是薛君侯等一众老帅把本该他动的脑子替他动了。
这种智商上带来的差距,简直让陈庆感到羞愧,回去之后一定亲自给薛君侯登门致歉和道谢果然自己才是那个蠢货!“给即将离场的功臣以体面,同样也给即将登上舞台的新人以体面,或许这种模式可以替代之前权利交替的血腥方式,毕竟善待自己的前辈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善待自己,他们也将有朝一日成为前辈,虽然依旧残酷,胜者享受权利和荣耀,败者一无所有的退场,但是这样的方式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林寒也知道他可能有些太理想话太想当然了,权利面前可没有什么体面,所谓的体面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但是哪怕是做做样子在此之前也是不曾有过的,这对林寒来说就是一种进步“的确是一种进步”陈庆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很是庆幸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整个大宁都有林寒这样一个有远见的人物,这让他们避开了很多坑。
“扶上马送一程,菜鸟顺利接班,功臣荣耀退场,就是这样,现在也算是开了一个不算完美的开头了”“对你小子来说什么才是完美的开头”“倘若先皇也可以”“你小子疯了?
!”
陈庆脸色都变了,这种话林寒都敢说?
要知道上一个这么做的赵武灵王死的老惨了,被自己的儿子给活活饿死。
让君王放弃自己的权利简直就是在找死啊,找死也没有这么找的。
“陈叔你不妨设身处地的想想,现如今的大宁真的是一个可以一言而决的大宁,现如今的大宁真的是一个人能背负的起的大宁?
北疆纳入版图,西北也即将纳入版图,到时候南方的攻略计划开始版图还会进一步扩大,三分之一的版图带来的是三分之一需要处理解决的问题,按照先皇每日六个时辰的批阅奏章的数量,届时如果真的想一言而决,恐怕那个位置上的人得不眠不休了吧”林寒却是一脸平静的看着陈庆,他没有什么兴趣扯什么理由找什么借口,直接摆事实上数据“现在大宁不是”陈庆虽然被林寒一番话给吓到了,但还是很清楚大宁现在的情况远没有到了林寒说的那么严重的地步“那是因为北疆还在发展中问题少罢了,而西北的事情,压根就没有麻烦陛下,全都在我脑门上扛着呢,假以时日这些可都是需要陛下去处理的事情,陈叔不觉得当这个时候到来的时候,所谓的权利更像是一种负担,权利稀释是趋势,而扶上马送一程非但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相反是一种解脱”“你小子这话可是吓人的紧,听的老夫后背凉飕飕的”“有些事情不是别人想要你怎么做,而是你不得不这么做,就好像遇到一个金库你穷其手段也只能带走一箱子金子再多放一个就会把人给压死,而金库外都是被压死的尸骸,陈叔又作何选择呢相同的道理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现实会教会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我不会做傻事,如果陈叔真的不放心的话陪着一起看着就是了”“这话也就从你小子嘴里说出来老夫是愿意相信的”陈庆叹了口气,他的确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林寒要做什么傻事了,但是林寒这一番话解释下来他却是放心了,林寒是一个聪明的小子,恐怕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其中的凶险,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恐怕又被林寒说中了,现实会让人学着聪明的。
“没有什么大事,无论想不想插手或者想不想反抗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现实就是现实,该从脸上碾过去就会从脸上碾过去,没有什么意外的继续刚刚的话题,陛下的选择也是有必要性的,我要说的却是西北的问题”林寒却是一脸轻松,赵宏也不是傻子,太玩命赵宏自己会先受不了的,尤其是还有他这个反面教材,到时候不想着退休才怪了。
“西北的问题?
!”
陈庆愣住了,西北的问题不应该是林寒该考虑的问题么?
就算是林寒无暇顾及也该是宁冷和林傐考虑的问题才是,怎么就落在他头上了。
“我就明说罢,这一次大宁乱定了,京杭大运河工程比起其他几个庞大的工程来说的确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是京杭大运河所牵涉的地区太多了,乱是一定的,再加上有浑水摸鱼的,看不清形势的,打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作死的,我要说的是在这样的局势下陈叔需要做到的事情”林寒凝重的看着陈庆,如果大宁乱起来就是隋朝末年的翻版,当然肯定不会惨到那种地步就是了“你可是要老夫第一时间驰援中原稳住形势?
这样一来你那边问题可就大了。”
陈庆神色却有些凝重了,林寒的习惯就是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但是现在西北的局势在他看来林寒已经是在作死了,继续往死里作,搞不好真的要出什么问题了,万一真的把自己给玩死了可就大条了。
而在他看来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相反这种可能性还高的离谱,在其他地方作死或者还有回旋的余地,在战场上作死就是真的在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