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要是知道宁冷脑子里想着的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绝对会让柳明珠揍宁冷一顿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一个和他有点关系的妹子都成了他的桃花了。
这个八卦到底是谁给他传开的“见过大都督阁下”希帕蒂亚虽然一脸怒意,但是该有的礼节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她就是来找林寒麻烦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对敌人莫名其妙的同情来自哪里,她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生气,到底是为了被林寒屠杀的怛罗斯守军还是为了战场上飘散的魂灵,她只知道自己需要发泄事实上希帕蒂亚真正恼怒的不单单是林寒,还是成为林寒帮凶的自己,要知道那些林寒用来收割生命的八牛弩可是经过她改良的。
只是这种话她却是说不出来,林寒可以承担或是负担的起这种压力,但是她却是负担不起的,她只是一个学者,学者的身份就是她的全部,这种罪恶也不该是她这个学者来负担,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件事罢了。
袁姝儿不懂她的愤怒,希帕蒂亚多么希望眼前这个青年懂“我想希帕蒂亚女士绝对不是来找我问好的,说句老实话您更应该呆在中军大营而不是这个战场上,让您见到了地狱的一幕是我这个男士的失礼”林寒摇了摇头,他怎么也没想到最不可能作死的希帕蒂亚会作这么大一个死,虽然希帕蒂亚大大咧咧的但是却极为懂的分寸,和大宁军中的距离希帕蒂亚算是保持最好的一个,但是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理性的存在,和战场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虽然林寒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是他还是能感觉的出来,这位大数学家八成是三观碎了。
“对亵渎生命这件事,您就没有一点歉意?”
希帕蒂亚听了林寒的道歉直接炸毛了,林寒对她和对怛罗斯守军的态度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极端,甚至这一刻让她对眼前的林寒产生了很大的割裂感,那感觉就好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样但仔细看起来林寒却还是那个林寒,这一发现也正是希帕蒂亚炸毛的真正缘由,林寒还是那个林寒就意味着做出尊重她这个决定的林寒和前不久刚刚做出屠杀怛罗斯五万守军的林寒是同一个人。
天使?
恶魔?
希帕蒂亚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青年“战场不是数学,数学讲究的是对错,战场论的是生死,我是大宁的主帅,率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在最大限度减少损失的前提下赢得胜利,事实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您的这个问题只能算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如果说您真的在意这件事的话,那么我只能说如果这对您来说是亵渎生命的话,那么抱歉,这是我的工作”林寒摊了摊手无奈的说到,他当然知道这一番话本身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真要有说服力才叫见鬼了,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狡辩,倘若面对的是柳明珠苏小小还能过关,面对希帕蒂亚这个女人,林寒真没什么自信。
“哪怕那些敌人对大都督阁下来说一点威胁也没有,干掉他们也是您的工作,如果您只需要胜利大可不必做到这一步”果然希帕蒂亚对林寒的这个解释很是不满意“善良任何时候都是人类不可或缺的美好品质,但是单纯的善良拯救了不了世界,任何解释在行为面前都会显得那么苍白,恕我直言,您真正介意的不是我林寒到底是一个屠夫刽子手还是恶魔,您真正介意的是自己竟然成为了我这个屠夫刽子手恶魔的帮凶,这对您来说简直就是精神上的玷污”林寒摊了摊手无奈的说到,和聪明人打交道最好就是单刀直入,或许最终依旧不会是聪明人的对手,但是这样算是最大限度的限制对方能力的一种方法了。
“你怎么可能”希帕蒂亚的脸色变了,这个男人果然什么都懂,这也就意味着林寒在做出下达屠杀令这个任务前也是清醒的一个清醒的有自己的一套对错认知的人为什么会有截然相反的两种不同反应。
“我自然是懂的,其实您大可不必生自己的气,您也够不上我的帮凶,交给您的事情我自己也能做得到,只是我需要那个时间去做其他事情,什么是帮凶,帮凶就是对行凶者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和价值的人,而您不是,您只是恰逢其会出现在其中的不明真相者,我相信如果您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您绝对不会帮我这个忙”“你这是在狡辩”“您觉得没有您对八牛弩的改良我就不会这么做了么?”
“这”希帕蒂亚被林寒的逻辑说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哪怕没有她林寒也没有亲自下场的时间这个男人就不会这么玩了?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我依旧还会这么做,没错,我不是疯了,也不是发了狂,你所不能理解的命令也是我在极其理智的情况下下达的,没有愤怒,没有嗜杀,没有失去理智的疯狂”林寒的声音极为平静,平静的就好像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一般,就好像在说午饭吃什么一样轻松写意“为什么你这么做与阿拉伯帝国的野蛮有什么区别”这一刻希帕蒂亚所有的愤怒消散一空了,她清楚愤怒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这个男人这么做了自然有这么做的理由,而这个决定本身就不是失控的情绪下做出的决断。
“能让愚昧者刻骨铭记的是什么?
智慧的光芒还是法治的秩序?
是璀璨的明天还是眼前的三餐?
是恐惧,只有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才会让人铭记,会让愚昧者将其放在食物之前,你给一群饥肠辘辘之人种子,教会他们如何耕种,的确是有意义的一件事,但是你又如何保证他们在拿到种子后会乖乖种地而不是直接吃了呢”林寒平静的看着希帕蒂亚,想要和愚昧讲道理第一步不是摆明自己的态度阐述自己的理论,第一步就是用绝对的武力让愚昧愿意听话。
“不对,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绝对会有其他办法的,大都督阁下,你这是在狡辩”希帕蒂亚明白林寒想要说的是什么,林寒和她谈的不是眼下这几万奴隶的生死,林寒和她谈的话题是关乎于所有阿拉伯帝国境内奴隶的话题。
“我来告诉您答案吧,我会给种子下毒并告诉他们种子有毒,并且看着一些不信邪的倒霉蛋吃了种子毒发身亡,或许的确还有其他办法,但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我的精力还需要用在对付阿拉伯帝国的反扑,不可能在这些人身上花费太大功夫,与其让他们被阿拉伯帝国哄骗着一批一批源源不断的送死,倒不如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与大宁为敌的代价!”
林寒很清楚的确有其他的办法,但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寻找验证实施这些办法“这只是你为自己的行为找的可耻的理由罢了最起码您现在正在做着屠城的勾当,任何的解释都是狡辩”希帕蒂亚尖叫一声愤怒的看着林寒,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林寒的一番话的确有几分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的道理,但是她却不能被林寒说服,她很清楚林寒话语下意味着什么,林寒说的没错,这个男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大宁的大都督,能一劳永逸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况且这是战场之上,战争还没有结束,在战争结束前,战场之上没有一个生命是无辜的,就在您大发慈悲的时候,在远方还有二十万阿拉伯帝国的大军对我们虎视眈眈,您要不去那边的战场继续观摩一会呢?
您只需要对自己的良心负责,而我需要为大宁的三十万将士负责”林寒并没有反驳希帕蒂亚的观点,而是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对希帕蒂亚说到,解释,这种事情压根没有解释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