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林寒的对手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些人一样让他感到棘手,局势已过中盘敌人还没有出现,虽然林寒手握大势,但却并没有大势所趋天下无敌的那种局势。
不是林寒变弱了而是敌人变强了,强到缩短了林寒和对方的差距,林寒有优势但是优势却不能转变为胜势,有胜算但是胜算也无法一锤定音。
赢是一定的,但是这一次林寒能不能活着享受胜利那就是不确定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在以为林寒会输,唯有林寒自己清楚,他现在面对的不是输赢问题而是生死的大问题。
金陵城中一处山清水秀却又极为隐秘的山庄之中,山庄或多或少和穆府有着关系,或许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却是让山庄并没有被人叨扰的忧虑,此时此刻一个青年人身披斗笠蓑衣正在钓鱼而如果仔细看青年人的鱼钩却是直的,好像在模仿历史上的某个大人物。
但却并没有给人一种违和感却反而给人一种神秘感。
在青年人身后却是站着一个好似老仆的老人,如果有隐门人士在此的话绝对不会对这个老者感到陌生,他便是隐门洛阳集会的发起人麻衣老者,此时此刻麻衣老者低眉顺目身子微微前倾,对青年没有一点不敬之色。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说呢?”
青年缓缓开口,眼睑低垂,脸上却是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只可惜这一番表情一闪而逝,而且发生在麻衣老者视线无法企及的方向,但是短短一句话中蕴含的情绪却是让人感到一丝的不寒而栗。
那种好似跨越了千载光影的淡漠却是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公子一言一行自是暗合天理,老奴岂敢妄断公子言行”麻衣老者却是并没有在隐门之中的那般气势,在青年面前尽显卑躬屈膝,却也是没有一丝抗拒的情绪,就好像为青年服务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一样。
“以后莫要在本公子面前说这些话,知道么?”
青年的心情仿佛盛夏的天气说变就变却是一点征兆也没有,只是语气稍稍冷了几分,随后一尾鱼儿被甩在了麻衣老者的身上。
“老奴明白”麻衣老者冷喊淋漓,半张脸上出现一个深红色的鱼形印记,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已,却依旧是一步也没有动,他很清楚面前的公子哥并不像另外一位号称谪仙人的林寒那般好说话,少有不甚丢的就不是脸而是这条贱命了。
“明白就好,不若像是他们这般喂了鱼多么可惜,姜尚,这个名字真是老土啊,林寒这个名字就挺好的,高处不胜寒啊,你说公子我以后就叫林寒如何?”
自称是姜尚的青年视线锁定在了荡起层层涟漪的湖面轻飘飘的说到,就好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清涟的湖面如果有人细细看去就会发现在湖底不是什么美丽的景色,而是一具一具白皑皑的骸骨。
他所说的喂鱼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当然现如今的姜尚对喂鱼的兴致远不及对林寒这个名字的兴趣大,对林寒这个名字的兴趣甚至可以说是远大过这个名字的主人本身。
“能入的了公子眼的一定是极好的事物”麻衣老者不敢有丝毫迟疑的说到,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位爷为什么会对林寒这个名字感兴趣,但是对方是神,是仙,他不理解也是正常。
但是他知道林寒这位谪仙人怕真的是和面前的年轻人同一级别的人了,能被这位爷看上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哈哈哈哈,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这个名字的主人却不一定愿意给,不过公子我看上的东西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他夺了公子我借以试炼的天下,我夺他一个名字也算是公平了,想来他也是一位钓鱼高手呢,只是不知道最后谁是谁上钩的鱼儿才是”姜尚随意的将鱼线丢进水里,继续着他钓鱼的无聊举动,或者对他来说并不是无聊,而是他认为自己就应该钓鱼,而且他在这里好像钓了近千年的鱼了,而林寒这个人或者说是这个名字就是他所等的鱼儿,不对,是物才是。
姜尚的话很是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麻衣老者却是听的浑身直冒冷汗,神仙的行为果然是高深莫测,虽然他不知道面前的公子到底图什么,但是他很清楚,恐怕面前的人儿和此刻还在少林寺的林寒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了。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现在看来要遭殃的莫过于隐门这些鱼虾了。
“憨奴,退下吧,今天且不杀人了,日后我带你会一会这天地间的谪仙,看一看到底是我这位从过去来的仙手段高超,还是他那位从未来回来的仙人技高一筹。”
姜尚好像是因为自己很快就要得到林寒这个名字了,心情也开心了不少,手里把玩着的两颗弹子却也慢了几分。
随着他这一番话落下,麻衣老者只感觉自己心头一松整个人摇摇晃晃顷刻间就要跌倒一般,而他也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别说内里的衣物就连外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也就是这一刻笼罩在他身上的一股威压宛如海潮一般退却了。
至始至终麻衣老者都没有见到那位被青年称之为憨奴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只感觉到青年的这一番话却是让他背后的存在闹起了小情绪,当然这也只是麻衣老者自己的感觉罢了。
“你说林寒放出的口信有几分可信?”
青年并没有怪罪麻衣老者的失态,反倒是饶有兴趣的询问起了关于林寒的事情,虽然他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但是听个趣儿也是一个消遣的好法子不是?
“老奴更倾向于关于玉牌一事不过是林寒针对隐门的手段,玉牌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麻衣老者不敢有丝毫大意之色,如果是曾经,他也是隐门一员时他的确愿意相信玉牌便是长生的重要物件,但现在他以遁入仙门,长生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囊中之物,既然没有了长生的执念,很多事情反倒是清晰了起来。
况且林寒这位谪仙和他投靠的仙人显然是敌对的,哪怕现在没有敌对以后也免不了一场神仙大战,他又怎么可能站在林寒那一边。
“幌子?
你可曾见林寒故弄玄虚口若悬河的胡说一气?
就算是只一个针对隐门的手段,以林寒的脾气也只会用真实存在的事物去布局,这便是尔等仙仆与真正仙人的区别,一群追求长生的卑微蝼蚁也配林寒去骗人?”
姜尚轻笑一声,声音中满是对麻衣老者的鄙夷,在他看来这便是独属于林寒的傲然,当然这种傲然他也有,真的神仙和蝼蚁一般的凡人打交道还用骗,丢不丢人?
不对,丢不丢仙?
他反正是没脸做这种事,而看林寒的行事风格想来也是这样的。
“玉牌是真的?”
麻衣老者吞咽着口水,呢喃到,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是瞒不过对方的,但是他依旧难掩心中的震撼,该说不愧是仙人林寒,就这等若大的手笔却是他这等凡俗之辈想都不敢想的“自然是真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包括玉牌是他来此番天下的目的也是真的,但是玉牌对他的意义却是有待商榷的,重要,也不重要,你介意自己的铜钱被蚂蚁搬动么?
公子我是不介意的,因为就算是让蚂蚁尽力施为,又有什么意义呢?
权当是看个乐子,而隐门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姜尚轻笑一声转头看着麻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