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林被龙王的回答噎到直翻白眼，而且倒也真的没错，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种不同的角度。
龙王巴卡尔就是天生的上位捕食者，猎杀者，直接或间接因他而死的天界人难以计数，粗略估计是永恒大陆灾难的十倍有余。
永恒大陆的总面积大概和贝尔玛尔公国的国土面积差不多，是一块小型大陆，也比不上昔日完整的天界大陆，人口也差的多。
爆龙王是用横推天界的龙之军队配合封杀魔法令，硬生生断绝了一个文明的罪魁祸首，这一点绝对毋庸置疑，他就是暴君刽子手。
你和他谈什么忏悔和“杀人”后的心结问题，明显是找错人了啊。
无异于和索菲谈什么蔬菜好吃，和风樱聊今天钓了多少鱼，和魔界人谈身材，不存在的。
巴卡尔不仅不会觉得心中有愧疚，反而还会悠悠哉哉喝着他的特供红酒大加嘲讽，太弱了，就会死，就是这么简单，没有额外的原因。
所以夜林纯粹自讨没趣，他更应该去找在天界皇家博物馆工作的莎拉·维恩，莎拉卧底龙之城的时候也直接间接导致了许多天界人死亡，她那个时候有着和艾尼克斯差不多的心理问题。
“我还有两刻钟。”巴卡尔提醒别浪费时间，你们还有大把时间好活，我已经马上就要嘎了。
从神界倾泻下来的迷雾具有许多负面性质，若是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只凭借一股脑莽撞的劲，传说境界的强者都很容易迷失直到死去。
当然，也可以像黑龙凯德拉赫一样选择自由落体坠向大海，然后赌一手能顺利穿过大魔法阵。
但是夜林和赛丽亚给大魔法阵打过补丁，已经没法像凯丽或者以前的神枪手一样跳海赌命了，大魔法阵的穿梭性被堵死了。
夜林在龙王的催促下动手了，以手做刀轻松划开迷雾，仿佛圣人分海的威势，猜测泄露出来的的迷雾是神界外围稀释品，但仍然浩浩荡荡的占据了极为宽广的海域。
永恒大陆自然也少不了冒险精神踊跃的航海家试图弄清楚迷雾的来源和范围，经过数次危险也伟大的航行，得到了非常珍贵的一手资料。
一部分资料在航海世家里贝克会长手里，一部分在希瑞的历史图书馆，都被夜林要来了。
航海史料记载，迷雾笼罩的直径估算约有九十海里，总体是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相较于浩瀚无垠的海洋来说总面积的确很小。
但是航船一旦靠近迷雾附近，就会出现罗盘失灵，魔力震荡的情况，偶尔从迷雾中袭来一道紊乱的魔力，能轻松撕碎钢铁铸就的大船，被列为航海禁区。
然后这些迷雾永远恒定在一个模糊的界限区域左右，不收缩也不扩散，再加上迷雾的邪异性，很少有航船愿意深入调查。
但是世界上永远不缺“冒险”精神的人。
希瑞那部分资料记载，迷雾深处的天空有一个非常骇人的大洞，川流着毁灭性的能量，无人能够迎天而上，看看天空尽头有什么。
邪异迷雾被夜林分开向两侧，龙王巴卡尔第一个动身前往，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该死，巴卡尔突然微微恼火起来。
在天界的时候，他明明很厌恶没什么事件波澜的伊斯大陆『天界大陆』，冷漠的目睹着一个文明被摧毁然后崭新的科技文明缓缓成长，其实很没有乐趣可言。
直到机械七战神的出现，才稍微给他枯燥的生活带来了些许趣味乐子。
那个时候的自己荒废着无数的时间，在王座上喝着特供的红酒，百无聊赖的注视着天空的日出日落，然后不断重复。
龙族本就是寿命悠长的种族，他更是其中实力的佼佼者，打破生命极限可活数千年之久，以前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个东西不够用过。
现在他还能留存的时间只剩仅仅两刻钟而已，若是放在往常，不过是他一个愣神眨眼的功夫罢了。
“若是本王未死的时候有这种时间观念的领悟，想必早就二次劫火登基，然后破入原初巨龙之境吧。”
非常罕见的见到了巴卡尔的唏嘘和叹息，他嚣张起来比谁都狂，但面对错误又能坦然承认，稍微改变了众人对他刚才“弱者就该死”态度的观感。
夜林对巴卡尔的自责颇为欣赏，道：“龙有千年，蝉鸣半月，谁更有意义还真不好说。”
“起码本王的意义是足够的，你们的成长和我有浓重的因果关系。”巴卡尔甩袖，继续往深处前进。
我就是突然自责一下，你别蹬鼻子上脸顺势教训我。
陪这厮唠叨一句话，自己就少一句话的时间。
估计是受迷雾影响，这一片海域看起来也尤为深沉冰冷，水里无鱼，气息空旷且死寂。
轰隆隆！
行至迷雾的中央地带，便有一种瀑布轰鸣的磅礴声渐渐由轻到重，那声音震撼人心，还未见到真容，便已经给人“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雄伟印象。
“迎面扑来的，好强的魔力！”小素露出震惊的神色，红色秀发被气浪拂动，往后飘去。
又浪费巴卡尔几秒钟的生命，抵达了迷雾地带的中央位置。
和希瑞的描述一模一样。
抬头仰望，天空开了一个巨大的缺陷圆口，边缘不断往下涌着诡异的雾气和海水，形成视线模糊的巨大雾柱，中央震荡着极为紊乱的魔力。
肉眼模糊可见，许多巨大的石头和碎裂的船只在雾柱中沉沉浮浮，来回旋转，直至被彻底撕碎，这里回荡的是神界五行。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从这里传来，就像是在天界打开了一个恐怖的窟窿，让海水不断轰砸向阿拉德大陆，是两个世界共同构成的绝景。
按照缪斯和聆风的形容，所料不错的话，头顶就是神界的“空海”。
馆长举起相机，认为只有一个地方能媲美现在看到的壮阔景象，就是镜像次元的逆流瀑布。
“从上往下应该好一些，但从下往上逆流的话，没有大势力首领的本源级做支撑，估计就是九死一生。”墨梅判断说道。
而且似乎还有一种神秘力量加持过“空海”，束缚了迷雾外涌的现象。
根据缪斯所说，“迷雾”是神界的重要能源之一。
按照缪斯的解释，神界一直有关于“海底下的魔法王国”的说法，也就是说神界知道存在另外的世界，但是没有办法抵达。
相反，阿拉德大陆对神界的消息近乎为零，天界倒是有零零散散的关于神界的消息，比如根特皇宫地下室的“比拉谢尔”飞船，就是以前与神界沟通的工具。
巴卡尔负手而立，语气平淡的提起一桩往事，道：“本王在初抵天界的时候尤为厌恶和魔法有关的一切，所以使用了封杀魔法令，以及派出龙之军队消灭和魔法有关的一切，其中，就包括和神界通航的道路以及灯塔。”
那个时候他在魔界刚被赫尔德给算计了一道，诬陷他觊觎生命之水，要成为最顶点的魔界之王，对每个魔界人展开铁血暴虐的统治。
被围剿的巴卡尔豁出命去选择从卡恩的方向离开，侥幸通过“使徒无法互相伤害”的法则逃离魔界。
刚刚降临天界的时候正是一肚子愤怒窝火，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赫尔德，哪里还有清醒的理智可言。
于是巴卡尔摧毁了和魔法相关的一切，也包括神界的通航之路。
“但这也并非我一人所为。”巴卡尔顿了顿，算了一下自己剩余的时间，才道：“神界那边恰好也发生了某种变故，也隔断了和天界的联系，从此便再也没有消息。”
去永恒大陆和希瑞对话，希瑞会提到这个大洞，应该就是神界的“空海”。
然后弓箭手的开场剧情，应该也是从这个洞里跳下来的。
但问题是永恒大陆和阿拉德大陆隔着特别远的地方，弓箭手是怎么跳进空海，醒来的时候直接出现在阿拉德的，大概是剧情需要吧……或者这个大洞带有空间魔法。
说起来也唏嘘，『使徒之间无法互相伤害』，当初这个设定觉得好酷，现在已经沦为时代的眼泪，完全没有意义了。
卡洛索吞过自己分裂的碎片『迷之勇士』，还想融合赛丽亚，暗面的无法互相伤害就有点莫名其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