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起吗？”怜青看见郁止戈迷茫的双眼，好心为他指明方向。
歌舞厅大门已经推开，里面的音乐外溢，难得这门隔音效果这么好，不开门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郁止戈隐约见里面灯红酒绿，劲歌热舞，眼前一黑。
“不用。”
他吓得退后一步，虽然我逃课殴打同学，扰乱交通进警局，但是我真的是好学生！
怜青不再管他，径直推开门进入歌舞厅，她购置了一张虚拟面具盖在脸上，然后就认真地观察四周。
舞厅外部装饰简陋，内部却极其奢华，五彩炫灯在天花板上一直转动，投下劲辣的全息影像美女美男。
衣着清凉的男男女女贴在一起，真人和影像混杂在一起，随着震天的音乐，在舞池中央快乐扭动，时不时发出尖叫和笑声，怜青脚步一顿，知道歌舞厅指什么了。
难怪郁止戈说这地方少儿不宜。
她拨开人群，追寻着剑意往前走。
在一片欢乐颓靡气氛中，这股爆发而出的剑意愈发清晰，犹如黑暗中的明灯。
然后怜青就被一层光幕挡在外面。
“里面是vip厅，你不能进。”
怜青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歌舞厅有三层楼，呈环状，中间是个舞池，有楼梯通往上面，只是相比于热闹的舞池，两侧的通道却隐在了黑暗之中，并不起眼。
靠着栏杆的白发少年露出了半张脸，略带圆润的下颌线，说话时有两个小虎牙，“虽然你挡着脸，但是我敢肯定你没有成年。”
白发少年翻下栏杆，在怜青面前落定，眼中有戏谑的笑意，“要赌一下吗？小妹妹？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来找人，别挡路。”怜青按上了白发少年的肩膀，虚拟面具虽然挡住了她的脸，却没有挡住她语气中的冷意，一股沉重的压力瞬间从怜青手心迸发出。
怜青早就发现精神力的修炼局限性过高，只修炼精神，然后靠精神反哺肉.体。在自己的年代，连刚踏上修行之路刚到练气境的小孩都能轻松翻越五米围墙，到了这里，郁止戈一个精神力990的男子居然还需要绳子辅助。
如果真打起来，怜青不如白发少年，但是用力量吓一吓他，倒是可能唬住。
白发少年挣扎了一下，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怜青看上去并不健硕，甚至可以说是纤细，一把就能圈住的手腕看上去轻轻松松就能折断，白皙的皮肤上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她的指骨无力，没有受过专门的体能训练，只适合握笔弹琴，是被娇养的花朵。
“嘘，别说话，不然我不确定会不会不小心把你肩膀弄折。”怜青用空闲的一只手递过去一张透明无字卡，这是郁寒亭给她的，说是能调动他手里所有的力量。
而莉莉丝歌舞厅的名字位列其中。
看不出来啊，怜青啧啧惊叹，本来以为郁寒亭是挺古板一人，谁知道是黑白两道通吃。
金卡，权限仅次于老板，可以进入歌舞厅任何地方。
白发少年瞳孔微缩，似乎没想到怜青能拿出这东西。他弯下腰，伸出右手，在怜青面前低头，“请进。”
光幕被关闭，两侧响起轻微的声音。
怜青目不斜视前行，从光脑中兑出一堆虚拟星币，随手往后一抛。虚拟币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稳稳落入白发少年手心。
怜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赏你的，小帅哥。”
借着虚拟币的光芒，怜青看清了两侧布局，全是武器。如果她要硬闯，这些看上去无害的装饰会瞬间编织成一张罗网将自己抓住。
剑意就在前方。
怜青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看着面前的场景。
这是个小型的舞池，相较于外面大舞池的喧嚣，这里更安静，也更明亮，略略一看，怜青已经瞧见不少绝色的长相。
她在外面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长相的人类，仿佛五官的每个弧度都是照着人类美的极限而生长，因为过于精致，反而不像人，有种疏离感。
“他们都是机器人。”白发少年跟了过来，在怜青身后轻声开口，他依旧觉得诧异。精神力要到E级才能觉醒异能，而怜青的力量显然不是一个少女应该有的，她应该是觉醒了巨力一类的异能。
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天才。
应该不是地球人，白发少年想了想，地球的天才自己大概都有数，不至于觉得陌生。
“vip厅里提供机器人服务，你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机器人与之共舞。”
怜青看着有些机器人跳着跳着舞，就跟人进了后面的房间，心中了然。
果然是星际时代，牛郎都能用机器人代替了。
动听的音乐从房间的一角传出来，断断续续，并不连贯。
显然，演奏者并不专心。
怜青跟着音乐声走过去，然后终于抵达了剑意的源头。
一个面目柔和的青衫女子，低垂着脸，双手抱着琵琶，弹得认真，她眉眼温柔，音乐也温柔，琵琶声如流水潺潺，让人感觉心情平和。
只是这音乐却一直被打断。
站在她旁边的人穿着和怜青一样的校服，看上去年岁不大，却已经习得了一身坏习惯。
浑身上下冒着酒气，眼眶周围泛着一圈红肿，说一句话打一个嗝，显然是醉酒状态。
好家伙。
怜青转头看向白发少年，“你们的不准未成年入内，是不准未成年穷人入内吧？”
她好歹还把校服遮起来，这人倒好，明晃晃地穿在了身上，还醉酒，调戏弹琵琶的人。
酒鬼说话断断续续，从兜里掏出星币来，丢在青衫女子脸上。
“我瞧你长得不错？陪我玩玩？”
青衫女子抱着琵琶，手指微蜷，隐约有怒火，声音却依旧平静，“抱歉，我只是个弹琵琶的。”
莉莉丝歌舞厅充分尊重每个人的自由选择。
青衫女子只卖唱不卖身。
相较于舞厅里的绝色，她不过是个长得较为好看的普通人，安安静静缩在角落里。
有人付费就弹琵琶。
这是地球古典音乐，会的人已经不多，因此青衫女子在莉莉丝歌舞厅也算小有名气。
“那只是他们钱给得不够多吧！”醉鬼看不上那些呆板的机器人，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人造物，哪里比得上真正的人？
他讨厌机器身上的冰冷感，偏偏就爱人类被侵入瞬间的隐忍与绝望。
他会在他人的痛苦中达到高潮。
酒鬼勉强站直了身体，松开手，一串一串的星币顺着指缝落下，全都砸在了青衫女子脸上。
“我数三声，你要是还不答应，砸在你身上的就不是钱了。
三，二……”
怜青上去就是一脚。
她帮酒鬼完成了倒数，“一。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这段时间以来，怜青对光脑功能运用最熟练的就是花钱，虚拟货币弹出，变成光点，跳跃在怜青手上。
她嫌弃开口，“啧，我还以为你有多少钱呢？”
一连串的虚拟货币被投入青衫女子的账户中，滴滴当当的钱币入袋声音响起。
自助投币，二十星币一首曲子。
青衫女子被吓住了，抱着琵琶缩到一边，她终于抬起了脸，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即使慌乱依旧显得不卑不亢。
“您给的钱已经能购买上万首曲子，我弹不完。”
“没事。”怜青毫不在意，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我只需要买你身上的一件东西。”
怜青走上去，感应着剑意，已经快要消散了。
那其中蕴含的愤怒与爆发力逐渐平缓下来，还好自己找到了。
她伸手按上青衫女子的胸，“我想买……”
柔弱的触感传来，怜青下意识按了按，好…好软，还有点弹？
不，不对，虽然触感接近于人类，但是胸腔中却并无心脏跳动。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机器人。
怜青瞪大了眼，“你……”
青衫女子将怜青拽入了房间内。
然后砰地将门关上。
站在后面的白发少年目瞪口呆，脑海中只回想着一句话，有钱真好啊！
青衫女子在莉莉丝歌舞厅工作许久，一直保持着高尚作风，每日默默弹琵琶攒钱，到点上班，踩点下班，一个标准社畜，平日里也不和人多交流，只偶尔会和老板沟通。
白发少年本来以为她就要一直这么遗世独立下去，没想到也能生猛到直接将金主给拽进房间里？
他啧了一声，摇摇头，看着神志不清倒在地上，捧着肚子嗷嗷叫的醉鬼，又上去补了一脚。
“把监控给我掐了，统一口径，就说是他自己摔的。”
“那他脸上的伤？”
“怎么，摔到地上，不能被地板砸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地板：是是是，就是我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