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蔓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猩红的眸子里流转着笑意,阴森森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周围。
“没看到过吧,但是看不到又不代表不存在,或许她每天晚上都站在床边浑身血淋淋的看着你们!”
温怡双腿一软,踉跄了一下,简兮蔓顺势松手,眼睁睁看着温怡摔倒在地上。
祝琂景知道简兮蔓发泄够了,给了站在后面的保镖一个眼神。
“带下去吧。”
保镖走上前把温怡从地上拽了起来,温怡听到祝琂景的话用力挣扎着。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祝琂景,你说过我把东西交给你你就放过我和依依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祝琂景漫不经心的挑了一下眉梢。
“哦?我有吗?不是你一直在跟我谈条件,而我从未答应过吗?”
“你……”温怡回想了一下刚才他们的谈话,忽然愣住。
他的确没有答应过她要放过她。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在被祝琂景牵着鼻子走?
而她,失去了唯一保命的筹码!
祝琂景看着愣在原地的温怡,扯动着嘴角,继续说道:
“你以为你将所有错都推在简宏义身上我就会放过你,放过你的女儿吗?
温怡,你是不是被利用都跟我无关,我只需要知道当年简伯母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就够了。
至于简宏义的帐,我会慢慢跟他算!”
温怡的脸色彻底失去了所有血色,眼底的光逐渐熄灭,身上多了几分灰败的气息。
她不再挣扎,任由简家保镖把她带出了房间。
她知道,简兮蔓的报复开始了。
而她和简宏义谁都逃不掉。
忽然,走到门口的温怡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报应!这都是报应!”
有了儿子又怎样,简宏义也还是要将整个简家归还给简兮蔓。
她得不到的,简宏义和他的儿子一样得不到!
保镖推着温怡离开了房间,随后关好房间的门。
祝琂景起身在简兮蔓面前站定,垂眸看着她死死攥紧的拳头和空洞冰冷的眸子,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
脑袋压在了他的肩头。
“如果痛苦,就好好大哭一场。”
她压抑的太久了,需要好好释放一下。
简兮蔓睫毛轻轻颤了颤,眨巴着酸涩眼睛,身体僵硬的靠在他的肩头。
“祝琂景,如果当年我没有犹豫,杀了这对狗男女,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他们一步步计划逼死她的母亲,害死她的外公,而她却任由他们侵占简家,过得风生水起,比起痛苦,她现在更自责。自责自己的懦弱,自责当初为什么不狠一点,与害死她母亲的凶手同归于尽。
如果当年那个夜晚她没有那几分钟的犹豫,简宏义不会醒,这对狗男女早已成了她的刀下魂,而她也能在那个夜晚彻底解脱。
祝琂景听到她的话,心口像是一只手紧紧攥着,疼的快要喘不过来气。
那时的她才十几岁,或许还不明白什么是未来,更不知道那样做会搭上她的一生。
冲动之下的确会有不理智的想法。
可若是重来一次,简兮蔓却依旧希望自己没有那片刻的犹豫,即便现在的她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她依旧会选择在那个夜晚解决掉简宏义和温怡。
她母亲的死对于她而言太痛了,痛到她宁愿搭上自己都要为她母亲报仇。
可是这不是伯母想看到的,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因为当年的事情自责。
祝琂景缓缓抬起手放到了简兮蔓的后脑勺,轻柔的揉了揉。
“伯母不会想看到你为了她搭上自己的一生,当年的犹豫,是伯母在救你。”
听到他的话,简兮蔓终于绷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她双手抓着祝琂景的衬衫,像是终于寻到了生命中的那一丝温暖,哭得像个孩子。
这几年她看似在京都活的潇洒自在,可是对母亲和外公有太多愧疚。
所以她离开云城那么多年,都不敢回来看看母亲和外公,害怕母亲和外公责怪她不孝。
可是她却忘了,她是母亲和外公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小的时候即便她做错事都不舍得责怪她,现在又
怎么可能责怪她的不孝。
他们只希望她能好好活着,不要永远活在他们死亡的阴影之下。
……
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祝琂景起身拿起手机,偏过头看了一眼缩在床上熟睡的女人,轻手轻脚离开了卧室。
他轻轻关紧门,走到落地窗前接起了电话。
“嫂子。”
“蔓蔓还好吗?”宁语汐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祝琂景转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
“哭累了,睡着了。”
宁语汐眼眸微动,瞬间明白了什么。
“当年的经过全部调查清楚了?”
祝琂景斜靠在落地窗上,掏出一支烟叼到了嘴边。
“嗯,简宏义从一开始就看上了简家的资产,不论是简伯母还是温怡,都只是他得到简家的棋子。
现在温怡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被赶出家门了。”
宁语汐勾了一下唇角,“我以为你会继续瞒着她。”
选择从她口中知道当年的过往,明显是不想简兮蔓再继续回忆当年的一切。
而这一次既然要彻底解决简家,免不了会让她想起曾经那些事情,她还以为即使简兮蔓到了云城,祝琂景也会想方设法瞒着她。
祝琂景轻笑一声,掏出打火机点燃烟狠狠吸了一口。
“我倒是想,瞒不住啊!不过让她知道也好,她也该从那些痛苦中解脱了。”
一直回避,这件事在她心里永远都会是一个结。
倒不如借着这次机会让她彻底放下。
“今晚,要辛苦你陪着她了。”
祝琂景吸了一口烟,转头看向窗外繁华的街景,眸色愈渐深沉。
“嫂子,我有另外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
挂断电话之后,祝琂景在客厅待了许久,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蒂,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他拿起手机给保镖发了一条消息,关掉客厅的灯往卧室走去。
走到门口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转身去洗手间洗去了一身的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