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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不需要强撑。”
低沉温柔的声音落进宁语汐的耳朵里,瞬间击溃了她的最后一丝防线。
宁语汐环住他的腰身,头靠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陆昱霆,简姨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的语气总是温温的,脸上总挂着温婉的笑,我小的时候她总会牵着我和蔓蔓出门逛街买东西,去品尝各式各样的餐厅,周六日还会带我和蔓蔓出去玩,在我的印象中,她与我的母亲没有区别。
可是后来……”
后来那个温婉的女人就再也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即使那个时候她还小,可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女人的笑颜,是她见过最温柔的女人。
偏偏就是这样温柔的一个女人,没有遇到爱她的男人。
反而被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迷惑,最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陆昱霆早在刚才就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猜了个大概,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抚着她的情绪。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留着那个男人?”
以她的性格,这简家不可能留到现在。
宁语汐深深吸了一口气,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蔓蔓不开口,我不好替她做决定,简家毕竟是简外公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这其中又倾注了简外公的太多心血,蔓蔓这才不忍心下手。”
这毕竟是简家的事,她必须征得蔓蔓的同意。
她不是一两次提醒过简兮蔓,简家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帮她。
可是她不想被那对母女缠上,更不想因为一时的报复而导致简家的利益受损,所以才一再忍让,甚至高中毕业后就考到了京都的大学,躲简家远远的。
一开始那对母女还担心她憋着什么招,就找人盯着她。
时间长了,见她很安分,不仅不回简家,连一通电话都不会打回去,就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
这一次那对母女想要攀上祝家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恐怕是……她们之前查过蔓蔓的行踪,才会查到她和阿景的关系,这才对阿景动了心思。
陆昱霆看向远处的祝琂景,抿了抿菲薄的唇瓣。
“这么一闹,你的朋友就算再不忍心,这简家怕也不会安宁了。”
阿景平常看似没什么正形,但是却极其护短。
这一次简家踩到了他的底线,即使简家不破产,也要掉一层皮。
宁语汐收拾好情绪,清丽的小脸已经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样子。
“就算没有阿景,我也不会让简家有好日子过。”
简外公和简姨不仅仅是蔓蔓的底线,也是她的底线。
简依依竟然敢拿简姨的墓来威胁他们,那这简家的水,她必须要搅一搅了!
远处。
祝琂景拿着冰袋小心翼翼的放到简兮蔓高高肿起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太冰,还是因为疼,简兮蔓下意识躲闪了一下,秀眉紧紧拧了起来。
祝琂景连忙拿开冰袋,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很疼是不是?那我轻点。”
他说着,再次小心翼翼的把冰袋贴到她的脸上,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生怕自己的动作太粗鲁,弄疼了她。
“给我吧,我自己来。”
简兮蔓接过他手中的冰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眼底没有太多情绪,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她没有关系。
可是祝琂景看得出来,她还是被简家人影响了情绪。
关于她的过去,他并不了解。
但是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能听出来一些。
父亲不疼,母亲惨死,步步退让,却依旧会遭来后母的防备和针对。
仅仅只是这些经历,就足够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而她成长中的点点滴滴,恐怕比他看到的这些还要让人心疼。
至于她母亲的死,还有她对男人有极度强烈的排斥反应,这背后的原因恐怕比他猜想中的还要糟糕。
想到这里,祝琂景收敛起身上的轻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美人,你想哭就哭吧,喏,肩膀给你靠,你想哭多久都可以。”
简兮蔓神色淡淡的扫了一眼他的肩膀。
想哭吗?
似乎并不想。
这么多年她对简宏义早就失望了,区区一巴掌,还不值得她掉眼泪。
她抬头看向他,语气淡淡的问道:
“你真的不相信他们的话吗?”
简家说的那般笃定,甚至都不怕他查,难道他就真的没有怀疑过那些话的真实性?
祝琂景神色一顿,“相信什么?相信你是个精神病?我有眼睛,我不瞎的好吗?我都和你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是不是精神病我会不知道?”
如果仅凭几句话他就怀疑她是精神病,那他说出口的爱岂不是全部成了笑话。
一年的时间虽然不够长,但是也足够了解一个人。
简家口中的精神病到底是指什么,他不能说完全了解,但是能猜到一点。
如果就因此对她存有怀疑,这对她不公平。
那些伤害从来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因为那些伤害造成的心理创伤而把她当做异类?
她身边还有嫂子,宁语安那个丫头,就连乔芷沁都和他相处的不错。
她身边有这么多朋友,都没有因为简家的几句话怀疑她。
那他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又怎么能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带着异样的眼光站在她的对立面。
作为她未来的男人,即使全世界与她敌对,他也要站在她的身边,与她和这个世界对抗!
简兮蔓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垂眸挡住了眼底隐隐浮现出的不安,停顿了片刻之后,试探性的开了口。
“可是如果我真的有精神病史……”
“那我就陪你治疗,一直到你康复为止。”
简兮蔓的话还没说完,祝琂景就打断了她的话。
他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任何介意,像是日常聊的稀松平常。
简兮蔓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心动的同时更多的不安涌了上来。
精神病他可以不在意,可是其他的呢?
简宏义说得没错,她这个人很极端,极端到当年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