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莫金樽的千年隐秘

阿幻应该属于半灵半妖的性质,不属于纯粹的妖族。

花草成精,灵智开启较慢,所以悠悠两千年岁月才得长成女儿身。

阿幻肌肤洁白如玉,脸庞如惊世名花般美貌绝伦,倾国倾城。总是身着缥缈轻柔的绿影纱裙,发色如墨如烟。

她喜欢亲近大地,所以多数时间里不喜欢穿鞋子,脚踝白得触目惊心,笑起来的时候有两抹浅浅的酒窝,让人心醉。

年少时分的莫金樽因喜好喝酒偶然跟饕餮相遇相交,出人意料般地成为了一对好朋友,以平辈论。

敕封派初建之时,莫金樽总是会来西荒圣地避开穷奇跟饕餮在一起商量一些事。不知道哪次月老搭错了线,莫金樽在不知晓阿幻的身份的情况下,一人一半妖,好上了。

等他发现阿幻居然是饕餮养女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他无法接受阿幻是受饕餮妖族之血而启成灵智,更无法接受她是饕餮的养女这个身份。

从那时候开始,莫金樽就开始再也不见饕餮了。

上官流霆听到这里尴尬地直咧嘴,好家伙,这这这,要是跟阿幻真成了洞房花烛之好,师父管饕餮要叫啥?叫爹?叫岳丈大人?

这么想想,脚趾头能抠出一个水月洞天来。那要是敕封的时候更奇怪啊,任坛主,请给我爹一个敕封吧

那自己跟师姐该管饕餮叫啥?师爷?如今师爷要封,自己还在这推三阻四的。

原倾璃冷着脸,仿佛她的脸上出了任何一丝表情都是对师父的大不敬。

“那阿幻现在怎样了?”上官赶紧打岔,试图把这一段略过去不听了。

“唉本座那可怜的闺女,性情太过于善良单纯,花草之灵在治愈伤处的能力上比其他各灵强上百倍,所以在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中,为了我妖族的存亡,战场上过于消耗自己的能力,被偷袭而亡。”

上官暗惊:“她死了?”

“是不复存在了,花草成灵,本就属于草木精怪,不入轮回,死去也就直接滋养了天地。本座去找莫金樽告诉他这件事,他悲伤欲绝,如若不是任千殇当时拦住他,他恨不得把本座碎尸万段,以泄本座保护不力疏忽之愤慨。

可是都不必说本座,就连穷奇,非常讨厌本座的女儿,但如果我二妖还存有哪怕一线实力,也不会见死不救,阿幻毕竟有本座的血脉传承啊。”

饕餮的血脉居然能幻化出一个这样善良的姑娘,真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上官仔细回忆了一下师父在玄天门之变的时候的表情

上官嘿嘿笑着:“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跟饕餮打架打输了呀,所以才不愿意承认见过它?”

“我呸!!!你这不肖的徒儿!我老人家会输给它?那时候还不是因为任坛主拦着!任坛主当时要是不”

跟饕餮刚才说的场景恰巧对上,看来师父对阿幻是用情很深的,因为用情深,所以无法面对她彻底离去的事实,从而心生怨怼。

原来师父跟饕餮不仅仅见过,还是曾经的好友。

可是,师父在玄天门绝对丁点都没有表现出对饕餮的仇恨,有羞赧,有尴尬,有逃避,但是绝对没有仇恨。

这让上官很疑惑,难道是因为师父在过了最伤心的状态之后,不再怨责饕餮了吗?

当初师父在阻止自己去不自量力地寻新坛主给星璇报仇的时候,曾经说过只有拼凑齐全河图洛书和找到封妖榜以及封妖令,才能号令天下妖族,然后杀妖除魔。

当时自己还在疑惑,除却穷奇这种有着特殊背景且极其任性的“妖三代”,既然能号令天下妖族,为啥还要杀妖?除魔不就可以了吗?

师父说杀妖,定然不是随便说说的,很久很久之前,饕餮跟还是少年时代的师父是一对好朋友,阿幻死了之后,师父恨不得把饕餮碎尸万段。

这五百年里,日日醉酒,浑浑噩噩,到底是因为想寻找任坛主而不得,还是也有悲悼阿幻死去的原因呢?

师父会不会因为心爱之人的死亡而迁怒整个妖族呢?

如果师父因为迁怒妖族,又为何在徒弟们面前完全不表现出来呢?

上官来回想了几遍,总觉得中间有逻辑漏洞,可是现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所以,饕餮前辈对我跟师姐这样客气,甚至您的好友穷奇死了您也没有怪责我们,是为了当时任坛主的救命之恩?”

“你不用给本座戴高帽子,一会儿拿了神器还是封不了本座,本座定会前后账一起算!”

说这话的当口,就已经来到了月华如水的藏宝密室的门口。门口还放着两只水晶做的虾兵蟹将,在彩虹登天梯的尽头架起了一座珊瑚做的桥。

饕餮大概对龙宫有什么幻想。

饕餮悬浮在那团灰蒙蒙的混沌之气里,巨大的嘴里念念叨叨:“咕噜咕噜,咕咕噜噜!开!”

月之门缓缓地向里面打开。

上官暗笑,这就是上古时期的密码锁吧,还得说密码才能把这门给打开。

门刚露出一道缝儿的时候,上官和师姐还有小尚付就差点被里面透出来的那丝宝光给灼瞎了,等慢慢适应了那些宝物的光辉,定睛一瞧,这个占空面积比盘古陵前中后庭院加起来还要大一倍的空间里,堆积如山,琳琅满目,钉头磷磷全是宝物。

什么极品羊脂扳指、赤珠金璃、翡翠葫芦、沉香镂金囊、牡丹青玉镯等常世珍品都像垃圾一样被随意堆在地上。

至于青木王鼎、紫金绶带、九转劫石、琥珀琉璃珠等修仙士梦寐以求的至宝也只不过被普普通通摆在角落的架子上。

还有各种兽皮、龟甲写就的古书古籍、凤凰金翎、麒麟神角之类的大妖兽才能有的宝物也被饕餮搜罗了来当摆设。

饶是原倾璃这种一向不喜欢珠翠金银的性子,也不禁轻轻喟叹了一声:“若是阿黄能瞧见,不知道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