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二已经听说了这事,这个时候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路上遇到了地主的车轿。
地主掀开轿帘,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祁老二,问他:“祁当家的走这么匆忙,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祁老二:“”
真是又尴尬,又晦气!
他强笑着道:“家中出事,回去一趟。”
地主冷笑着看他:“那你可得好好处理了,别耽误了我的事,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时间可不多。”
祁老二尴尬的站在那,他为了对付老地主去巴结县令,结果县令恰好吃坏了肚子,还赖在他头上!
窦娥都没他冤!
这事还闹的满城皆知,地主老爷自然也知道了,这以后可就更没有情面可讲了。
两头都没讨好,两头都给得罪了。
祁老二对自己以及祁家的前途,表示十分忧虑。
祁老二最终还是跟着官兵们去了衙门。
而那两个去至善堂的兵卫,问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至善堂的掌柜告诉他们,祁家二小姐前两天来过,声称要买一种吃了会让人不舒服的药,就是不舒服,但不至于致命的那种,至于怎么不舒服,随便,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见效快。
祁岁枝想搞砸祁岁榕的斗茶会,若是品茶的师傅喝她的茶,给喝出问题来,那祁岁榕岂不是要完蛋?
毕竟品茶的师傅,听说是知州的父亲啊!
见效快是必须的,毕竟参加斗茶会的商行和个人很多,若是见效慢就不能得到想要的效果了。
于是掌柜的就给她拿了黄良,配了点苦藤,还给她磨成了粉末。
这两种药都很苦,但混合进茶叶之后,一般人还真喝不出来。
毕竟很多茶都是先苦后甘的。
也正是因为见效快,所以县令大人才认定了就是祁老二带过来的茶有问题!
祁家这次可真是无妄之灾。
祁老二被自己的女儿害惨了,铁证如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而在祁家,祁刘氏板着脸审问自己的女儿:“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岁枝当着自己的母亲的面,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做过的事说了出来。
祁刘氏觉得自己的女儿做事还是太过于冲动了些。
不止冲动,还一点也不谨慎。
“做这些事,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遮掩?”
她恨铁不成钢的说:“如今整个祁家,都要被你害惨了!”
“尤其是你爹!”祁刘氏怒拍桌子!
祁岁枝垂着头,不敢说话。
她哪里能想到那么多!
她就想着不能让祁岁榕得意,就算她知道是自己干的又能怎么样?
她说了有人信吗?就算有人信,又能拿她怎么样?
谁知道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不对啊,祁岁枝皱眉道:“娘,祁岁榕真的在我们的茶叶里下毒了吗?她怎么下的呢?她来过咱家了?”
祁刘氏没好气道:“没有!”
她站起身,也疑惑起来:“这事是得查清楚”
祁刘氏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猛的一惊,她赶紧走到门口,问门外的丫鬟:“茶室里的茶,送到茶行去了没有?”
她的贴身丫鬟回道:“夫人,昨日下午便分发到各个茶行了。”
祁刘氏:“”
她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快,”她催促道:“快叫人去各个茶行,把昨日送去的茶叶全部收回来!快去!”
“好的夫人!”丫鬟被她的神色吓的不轻,赶紧跑去喊人了。
昨日下午分发下去的,今日已经过了大半天了,现在都要到申时了,也不知道卖了多少出去
祁刘氏想到这事会造成的后果,她是头疼的很,又气愤又慌张。
回头看到祁岁枝站在那,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怒道:“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
祁岁枝被她打的半边脸都红了,此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只敢默默流泪,一句话都不敢说。
陈知许不怎么出门,自然不知道这些事。
她就带着自己那个小丫鬟,两人坐在茶室里,把晾好的茶叶用两层生宣包起来。
小丫鬟不懂这些,便问:“小姐,这些为什么要用这种纸包起来?”
小丫鬟出身贫苦,以前连写字的纸都没见过。
更何况是这么好的纸。
用来包茶叶,她觉得好可惜。
陈知许对她说:“茶叶怕潮,用这种纸可以保持干燥。”
小丫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保持干燥,但也没敢多问。
她跟着小姐这些日子,已经见识了很多东西,学会了很多知识,她也不敢多问,怕小姐嫌弃她粗鄙浅薄。
陈知许花钱买了好些圆形小口,碗大的陶瓷圆瓶回来,专门用来装茶叶的。
像祁家茶行那种木盒子,比这些陶瓷要贵两倍,她觉得现在还没有必要做这种包装。
她没有装很多,只装了十瓶,在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上‘雾’这么一个字。
小丫鬟不认识字,但她觉得这个字写的很好看,笔画弯弯绕绕的,看起来跟一朵花一样。
“雾。”陈知许问:“好听吗?这个茶的名字。”
小丫鬟无脑吹:“好听!小姐好厉害!”
陈知许笑了下,这个名字她随便取的,毕竟这种茶本来定的就是放在小茶馆里卖给普通人,喝口茶,听个小曲,谁在乎这茶是什么茶,这茶又有没有名字?
她把这十瓶茶准备好,对小丫鬟说:“你收拾下东西吧,咱们明日就要出发去州府了。”
斗茶会在五日后,从县城坐牛车过去,要两日,提前去一是她想先准备一下,而是想看看南陵州府的情况,不知道贤王有没有针对舅父,也不知道祖父在那边情况如何。
还有一点就是,祁岁安还从来没有去过州府,她想带他去转转,然后去州府看看四门书院,如果可以,祁岁安得去那里念书。
小丫鬟点点头,下去忙活了。
倒是钱长锋,在县城里溜达了一天,看了一天的热闹,临近黄昏准备回来的时候,又见有好几家富商的家丁拿着棍棒怒气冲冲的跑到祁家商行去闹事。
因为这几家富商家的家主,都因为喝了祁家茶行的茶,病倒了。
病症和县令王大人一模一样。
大家都慌了,也出离愤怒了!
钱长锋叹为观止,一直到回到祁家祖宅了,还意犹未尽的。
这个祁岁枝,可真是个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