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温小筠手中玉佩,杨之拓才算彻底放弃挣扎。
那是他妻子随身之物。
拿出这件,就证明妻子与孩子的确落在了他们的手上。
温小筠说的不错,身为朝廷吏员,他们不会去害他妻儿的性命,可是朝廷会。
只要杨家造反的事情一得到落实,满门抄斩,便是杨家唯一的归宿。
刘冯汉直接给看呆了。
温小筠这人简直神通得不像话。
不仅能派出人先知先觉的做好埋伏,将杨家少奶奶和小少爷半路截住,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杨夫人的随身之物。
说他是神机妙算,感觉都屈才了。
鄞诺却看的分明。
那块玉牌分明是温小筠在刑房室证物间里拿来的。
之前调查杨之拓与几个胥吏财物丢失情况时,温小筠无意中在证物房里看到一件类似的。
自己当时还跟她说过,杨之拓家里人都有玉佩,用料作工都很类似。
再不知温小筠是什么时候动了心思,将那玉佩随手拿出来。
也亏得这屋子光线昏暗,再加上之前铺垫了那么伏笔,杨之拓心里的防线一个一个被攻克的差不多了,现在才能顺着温小筠的暗示,想到他最担心的事。
而且她这一手玩得还特别漂亮。
只是拿在手中把玩,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给杨之拓留足了想象空间。
“女人是我杨之拓最不缺的东西,孩子更一样。有新女人,就有新孩子。你威胁不了我任何。”
杨之拓不再挣扎,瘫软了身上力道,别过头,闭上眼睛,任命躺平。
温小筠唇角笑容益发明显,她知道,杨之拓已经彻底上套了。
她一面收起玉佩,一面耐心十足的劝说道:“要列的事实,温某人都已说完。事已至此,摆在杨教谕面前的选择,只剩两个。
第一个,赌上所有身家性命,去给山贼当替死鬼。
对杨老大人,他们都可以说弃就弃,就更不要说你这位杨小大人了。
不仅如此,杨教谕你跟着杨永急匆匆离开衙门,既没有回家,也没有跟山贼打招呼,就这样跟别人密会两个时辰。
只身回去,胜算几乎没有。
第二个,便是赌上为杨家翻身的希望,回去山贼那里做朝廷的内应。将功补过,即便不能给自己挣回一线生机,也能保家人平安。
鄞诺,你立刻发动滕县周边县市黑白两道所有的人脉关系,从各种细节中打探出杨家人逃走的路线。当然,如果你的朋友里有信得过,又有足够人手的,最好将杨家人全部控制住。
有了杨家整族人做质,杨之拓心中必然会有所顾忌。
杨之拓在赌,咱们其实也在赌。
只是咱们手中必须要有足够的筹码,即便是赌局,胜算也要在八成以上。
鄞诺勾唇一笑,“鄞诺的人脉,永远值得你信任。”
说完鄞诺返身便出去了。
温小筠又对刘冯汉说,“刘大哥,事不宜迟,咱们现在马上离开此地,万一赌输,杨之拓一定会带人平了这座院子。咱们必须要另找立足点。
刘冯汉点点头,“说的对,幸好我还知道一处住所。那户人家原本也是我的病人,上个月他家老太太病故,他扶棺送母回原籍老家。他家也没有别人,院子正是空的,咱们正可以去哪里躲上几日。”
“如此正好。”温小筠说着往脸上沾上胡子,又带上斗笠,跟着刘冯汉就走出了小院子。
这一路很顺利,刘冯汉并没有那户人家的钥匙,两个挑了个左右没人的时候,狼狈的爬墙翻上院子。
这一夜过的很是惊心动魄,温小筠知道,此时的她根本不能出去大街。
外面都是各处奔走的山贼。
他们果然按照杨之拓在催眠梦境说的一样,开始四处抓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