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说着温小筠又想起一件事,“你是怎么和秦奇与胡子兄联系上的呢?”
鄞诺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抬眼目光熠熠的望着她,“这话可要从头说起了。”
看着鄞诺把自己的水全喝了,温小筠不仅不生气,反而拎起茶壶又给他续上了一杯,脸上挂着和善亲切却又带着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别有深意,“你要是再卖关子,我就把水直接泼你脸上了。”
面对温小筠表面和善实则凶狠的威胁,鄞诺的心情反而更好了,“莫生气,莫生气,气着自己谁如意?我这就从头给你讲还不行吗?”
“少废话,给我直切主题。”温小筠额头上青筋紧紧绷着,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鄞诺抹了下嘴巴,这才开始讲述这些天他的所见与所为。
“你在刑房规整山贼伏击案的书时,我除了要应付一些杂七杂八的小案子,也在暗地里给我在各个行当里的兄弟们捎了口信。
既然咱们定了要查苏雪心案,那这个案子里唯一能找到的人证,林南便是我要重点打探的对象。
林南是个生意人,进货出货渠道遍及周边各条重要水路陆路。
水路就不用说了,兖州府水路的兄弟们不仅只在兖州府周围往来,四下各个县衙的水路,也是常走。所以水路上各种消息交给他们打探,是绝对没有什么遗漏的。”
温小筠赞同的点点头,“的确如此,商人们在水路往来,都会雇佣船户行船。如果能综合起船户们的消息,可以说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只要是走水路的,就能无所不知。”
鄞诺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另一边的陆路,我托的则是车行、脚行、客店行的兄弟们。再加上之前的水路,不用十天就能将任何一家商铺的消息打听周全。更何况林家是这两年新起的富商,在这几条路上的活动异常频繁,要打听到他们家的各种动向,实在再容易不过了。”
温小筠兴奋抬手捶了一下鄞诺的肩膀,“好家伙,你都快赶上百事通了。就是说你是千里眼,顺风耳都不为过。你这人缘关系网铺出去,可比什么外挂都好使。”
难得被温小筠这般夸奖,鄞诺也忍不住的有些得意起来,下巴刚往上扬了扬,又被温小筠的话搞懵了,“外,外挂?那又是何物?”
温小筠顿时咬了舌头一下,人果然不能得意忘形,一忘形,就给自己找麻烦。
她收回手挠了挠头,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干笑了两声,“外挂也是我们那的方言土语,指山外高人的助力,嘿嘿。”
鄞诺嘴角狠狠抽了抽,满腹狐疑的抬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诳我?京城那里,我明明也住过几年,怎么就没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小筠故作嫌弃的摆了摆手,“京城那是什么地方,每年都有新流行,每年都流行新说法,你出来这么些年了,早就跟不上京城人士们的新想法了。”
鄞诺脸色顿时一沉,狠狠瞪了温小筠一眼,“瞧瞧你这心虚的样子,一定又是在忽悠我。你等着,下回遇见从京城来的兄弟,我一定再来跟你对峙。”
温小筠把视线转到别处,鄞诺这货真是不好糊弄。
“好了,不说那些没用的,”她果断转移了话题,“说说后来你又干了些什么?”
鄞诺重新抽回思绪,想起自己的作为,脸上笑容越发骄傲,“就像你刚才说的,发动起这么兄弟后,我不仅查到了林家最近的动作,还有很多意外收获。比如山贼的事。”
温小筠满脸的好奇的重新望住鄞诺,“山贼的事?”
鄞诺点点头,表情却忽然严肃郑重了起来,“山贼不止待在附近的山上,在滕县县城里面也布下了不少的眼线内奸。就是滕县衙门里,也有被他们买通,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
温小筠眉头倏然皱紧,“事情竟会发展得如此恶劣?看来如果以后咱们要去围剿山贼,困难和阻力都会非常大了。”
鄞诺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平复了些许,他抬手拍了拍温小筠的肩,安慰般的说道:“没事,万事有我,就绝对不会再走上一任捕头的老路。再说回林南身上,综合车船店脚牙几行兄弟们的消息,我很快摸清了林南在码头驿站长期派人寻找兑银生意的事。
要知道兑银生意,经常涉及销赃等一些黑市里见不得光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