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5章宝剑鱼肠
堡主慕容川亲自到门口迎接,将这些黑衣人请到寨内,态度甚是谦卑。
到得堡内大殿主堂中,慕容川将四个黑衣人请到“四出头官帽椅……”上坐下,自己带着慕容豪立在旁边。
屋外立刻有娇俏的婢女奉上茶水来。
慕容川作揖道:“四位上使突然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四个黑衣人先后掀开头上的黑色斗篷,露出面目,都是低颅阔面,竟是蒙古人。
坐在左侧上首那人道:“堡主不必多礼,我等突然造访,实是带着统帅的密令而来。”
慕容川些微吃惊,随即脸色更为谦卑,道:“不知统帅有何示下?”
为首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慕容川。
慕容川眯着眼睛看过,脸色微变,“刺杀大宋皇帝?”
为首那人阴沉道:“南宋朝廷覆灭在即,尤做顽抗,实属冥顽不灵。几日前文天祥率军赶到广西,至今还在和我军糜战。他诡计多端,统帅心中烦恼,让你刺杀大宋皇帝,一则是让大宋朝廷群雄无主,二则也是扰乱文天祥心智,让他无暇双顾。等宋朝大乱,到时候,统帅再率大军彻底将他歼灭!”
“可是……”
慕容川皱着眉头道:“大宋皇帝身边守卫重重,我等实在难以下手啊。”
为首黑衣人端起茶杯,轻轻拨着杯盖,缓缓道:“这就看你慕堡主的本事了。我朝现在威慑南方,只剩寥寥数州尚有宋军抵抗,你若是能助我们刺杀南宋那小皇帝,等统帅凯旋回朝,也有理由在圣上面前为你秀林堡争取国宗之号。这个机会,可是来之不易啊……”
慕容豪在旁边恨恨道:“只可惜上次我没能取那小皇帝性命!”
慕容川摆手止住慕容豪,咬牙道:“我秀林堡必不辱命,还请几位上使回去替我美言几句。”
说着他挥挥手,门外立刻有数名穿着艳丽的侍女柳腰摇曳着走进来,坐到四个蒙古使臣的怀中。
慕容川又对旁边人吩咐道:“好好招待四位上使。”
四个蒙古使臣嘿嘿笑着,已是上下其手。
慕容川见状,便告罪一声,带着慕容豪离开。
父子两很快走到秀林堡后头些的一间屋子里,慕容豪低声问道:“父亲,咱们上次已经打草惊蛇,如今小皇帝身边定然守卫重重,咱们如何再去刺杀他?”
“你当真不该在殿内将刺杀失败的事情再提起。”
慕容川却是低声训斥道:“你提起这事,无非只能惹得几位上使不愉而已,有何用处?”
慕容豪微微怔住,然后低头道:“孩儿知错了。”
慕容川轻轻叹息着,道:“你别的都好,就是说话欠缺考虑,城府还不够。我们虽然暗中投靠元朝,但这等刺杀宋帝的事情切莫不可再在外人面前提及,免得为我秀林堡招来麻烦。祖宗创下秀林堡,这些年来日益发展成为雷州最强门派,靠的就是谨慎两个字。”
“孩儿谨遵教诲。”
慕容豪将头低得更低,但眼中,却是闪过几抹不以为然之色。
父亲总是用这几句话训斥他,已是让得他耳朵起茧子了。自己鲁莽,可这些年来不也没有给秀林堡带来什么麻烦?
慕容川自然没有看到自家儿子的眼神,又道:“富贵险中求,这次建功的机会我们必定要把握住。日后若能被元帝封为国宗,我秀林堡称霸武林便指日可待。你且去将堡中的几位长老都叫来,为父要细细和他们商议此事。”
“是。”
慕容豪点头出去。
不多时,秀林堡几个长老便先后赶到。
到得屋里,便听得他们和慕容川细细议论,但谁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直到深夜,这些个长老才从房内离开,散去。
屋外忽地下起绵绵小雨,让得夜色中的凉意更冷几分。
不过在堡内的客房中,四个元朝上使的房间里倒是春意盎然。
翌日大黑早,他们个个神清气爽,悄悄离开秀林堡而去。
紧随其后,秀林堡便有几骑疾驰而出。
慕容川神色冷漠地坐在马上,眼中时不时有厉芒闪过。在他旁边,是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人。
青年人怀中斜揽着一柄用布包裹起来的短剑,只露出约莫两寸多长的剑柄。剑柄上有颗偌大的明珠,是黄色猫眼石,宝石表面竖形的宝光偶尔闪烁,竟和那慕容川的眼神有几分相似。
几骑直奔黄龙禁军营地,不过数十分钟,到得营地外头,被士卒拦住。
慕容川拱手道:“老夫乃是秀林堡堡主,求见柳将军,还请诸位代为通报!”
守门的十夫长见他是秀林堡堡主,不敢怠慢,让慕容川稍待,忙向军营里跑去。
现在南宋军卒中,鲜有不知道秀林堡名号的。
没几分钟,柳弘屹从里边出来,冲着慕容川拱手道:“慕堡主。”
慕容川满面笑容,也是回礼,“柳将军,隔日不见,神采奕奕,莫不是受了圣上褒扬?”
柳弘屹爽朗笑道:“剿灭海盗之功,柳弘屹不敢全居,已禀明圣上,为诸位请功了。”
“真的?”
慕容川故作惊喜模样,然后连忙下马,作揖道:“如此,多谢柳将军了。”
柳弘屹点点头,这才疑惑道:“慕堡主这么早来找我,莫非是有事?”
他正准备要去早朝,要不是听说是慕容川来了,怕是连见都不会见。
慕容川点头微笑着,道:“此次剿杀海盗,我秀林堡有子弟从海盗老巢中寻得一把宝剑,到堡内后才发现,不敢私藏,老夫特意将宝剑带来,还请柳将军将宝剑代为奉给圣上。”
说罢,他对旁边那冷漠的年轻人摆了摆手。
年轻人走上前,将短剑递向柳弘屹。
柳弘屹接过剑,打开包剑的布帛,里面并无剑鞘。短剑直接露在众人眼前,上面篆刻着许多铭文,整个精巧的剑身都被花纹缠绕着。虽看似是青铜所致,但剑身上却是有着极为冷冽的气息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