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动物的民主制度

【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所有的学名好像都是拉丁文啊】

【不这样怎么衬托出老方的多才多艺】

【懂不懂八国语言的含金量啊(战术后仰)】

【拜托,稍微学点生物分类就知道,拉丁文是必备的】

【五年研究生告诉你,所有的生物学名,基本都是拉丁文或者是拉丁化的希腊文,属于是一种国际通用的做法,目的是为了世界各国在植物学的交流能够更加便利。】

直播间有不少的专业人士做出的解答,同样的,也正如他们所说,毕方说拉丁学名并不是为了装逼,展示自己会多种语言的能力。

“会一点拉丁文,几乎是每一个动植物研究学者的必备技能。”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所有的专业物种学名,全都是由拉丁文构成的。”

“大家都知道,一个动植物的名称不同的地方可能有不同的称呼,为了方便研究,科学家就需要一种全世界唯一的名字,最后大家的选择就是用由生物学家林奈创造的双名法,也就是属名和种加词两个拉丁词组成。”

“属名的作用是表明一种动植物所在的属,种加词则是用来修饰属名,表示这个种的特性。”

“比如说我们最常见的土豆,学名叫sonutuberosu,其中sonu,表示它是茄属的,种加词tuberosu意思是‘有块茎的’,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有一种奇怪的茄子,它的

“还有一些植物的种加词是edulis,意思是‘可食用的’,比如冰激凌豆,ga,edulis,翻译过来就是一种可以吃的豆子。”

“甚至还有像deliciosa,这种意思是‘美味的’的种加词,比如我们华夏的Actidiadeliciosa,意思是美味猕猴桃。”

【有种哈利波特念咒语的感觉】

【阿瓦达啃大瓜!】

【我靠,那我是不是知道它的学名,就能判断能不能吃,好不好吃了?】

【6啊】

【我喜欢吃猕猴桃】

毕方继续道:“至于为什么会选拉丁文,不是因为生物分类的开创者是拉丁人,而是基于拉丁文的一些显著优势,比如不常用。”

不常用?

这也是优势?

许多人摸不着头脑。

毕方笑道:“没错,这就是优势,作为一种死语言,除了梵蒂冈外,拉丁文不是任何国家的官方语言,也几乎没有人以拉丁文为母语。”

“这就导致了拉丁语非常稳定,无论是地位,还是语法甚至是单词的拼写。”

“世界流行语言变化过很多次,古代的时候法语、意大利语、阿拉伯语都流行过,近代德语也牛过,冷战时期的俄语也是一大语种,现在丑式英语最流行,未来可以预见的是汉语大热。”

【汉语大热点赞】

“在主流语言不断变化的情况下,拉丁语就显得很‘中立’,对谁而言都是外语,学一门就可以看懂很多东西,‘没有活力’在此时反而成了优点。”

“大家都知道,一门有活力的语言更新换代是很快的,不更新它也无法表达快速发展的社会环境。”

“可是你写的文字怎么能保证一千年以后的人还能读懂呢?咳咳,当然,这种变化作为象形文字的汉字要排除在外,至于为什么,这个我们待会再讲。”

毕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所以,对于中文以外的文字而言,就像莎士比亚的原文,对于现代央国人其实已经开始有些理解上的障碍了,而其中的时间跨度还不到四百年。”

今天命名了一个东西,明天这个单词就变得谁都不认识了。

这就是大部分表音文字切实存在的问题,变化的太快,几百年的时间就会出现后人看不懂的情况。

“拉丁语就没这个问题,有什么用法都写在千年前的古罗马字典里了。”

“大家都不是以拉丁文为母语,一家之言就想改语法或者单词拼写那是不可能的,一千年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其次是词汇量的丰富,我们学英文,要是能记下几千个单词,就可以轻松过四级了,可拉丁文的词汇量则多达百万,给全世界三十多万种植物命名绰绰有余。”

“这就是为什么基本研究动植物分类的都会拉丁文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

【又是长知识的一天】

【那中文呢,中文有什么不同?方神你还没讲呢】

“汉字嘛,这个其实解释起来就比较复杂了,涉及到表意文字和表音文字的区别,甚至不仅如此。”

毕方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开始阐述。

倘若说类似于英文这样的表音文字,五六百年就会让人看不懂,那作为表意文字的汉字,就有相当程度上的优越性了。

莎士比亚的文字不过四百年,就对现代人产生了阅读上的障碍。

可对华夏人而言,这样的阅读障碍出现,要一直向前推进到超过三千年的尚书。

这对使用表音文字的外国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表音和表意的不同。

最典型的表音文字——英文,音和字是一样的,能读就能写。

华夏人在民国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西方拼音文字只要会说就会写,故国民识字率很高,而汉字不是会说就会写,所以一般人学习汉字很难。

乃至知识分子们开始要求对汉字进行改革,甚至要废除方块字,改用字母文字。

这不能说错,时代的局限性摆在那。

表音文字短期内好处确实多,极其方便沟通,交流和传播,乃至于同样发展出象形文字的古埃及,因为受到表音文字的冲击,放弃了已初步成型的象形体系,转头加入了表音的行列。

可表音也有缺点——太容易变了。

最典型的就是英文,居然还要被区分成丑式和央式。

明明是同一种语言,却因为口音的变化,两百年的时间,就让部分单词拼写已经渐渐发生了区分性改变。

这还是现代印刷术帮助固定的结果,在此之前的变化之迅猛可想而知。

相反,由象形文字起家的汉字就没有这样的缺点,因为文字不随口音走,变得极其稳定。

初期成型或许变化较大,从最简易的壁画到成熟的文字体系,中间的变化十分迅猛,但这不是类似于表音般的变化,而是发展,从稚嫩到成熟,从复杂到简便。

初期发展结束之后,基本定型的汉字数千年里改变基本不大,后人可以毫无障碍的汲取前人智慧,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上下五千年而毫无障碍。

相反,表音文字的拥有者,在现代考古学技能点出来之前,其能阅览的历史仅有三四百年,一些历史逐渐变成神话

乃至目前有学者认为,华夏之所以是非宗教国家,和自身所拥有的汉字体系也有一定关系,尚祖而不崇神。

其实最初发展出象形文字的,不仅仅是华夏,例如埃及,在初期同样是象形文字,可惜在成熟之前便受到了表音文字的冲击,被彻底同化。

而华夏则距离表音体系太过遥远,中间还隔了高加索山脉,喜马拉山脉,自个在家捣鼓自己的,等接触到表音系统的时候,体系早已成熟,很难改了,这无疑是值得庆幸的。

甚至汉字还不仅仅是表意文字这般简单,本身还存在一定的表音。

形声字,假借字都是一种汉字表音现象。

这种表音用法和英文、法文、俄文等文字完全不同。

因此,真正的语言系统上分类,汉字不单单是表意文字这么简单,而是属于意音文字,这就属于是更进一步的理解了。

毕方没有在这里面多加赘述。

但汉字的稳定性是毫无疑问的,如果用汉字来作为动植物学名,其实也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最初的生物学分类体系都是由外国人搭建的,欧洲各国的语言又多多少少都与拉丁文有关系,对他们来说拉丁文学习起来较容易,自然不可能选伱一个中文了。

由于直播间不止是有华夏人,还有不少外国友人,毕方也没有说得太过明白,只是简单的科普了一下汉字的稳定性和独特性,就让不少网友着实感到惊讶。

【擦,原来汉字这么叼】

【论一个荒野求生主播为什么对语言体系也有所研究这回事】

【荒野求生会八门外语很奇怪吗,这不是基础技能吗(滑稽)】

【单走一个6】

【不了解汉字,但感觉很厉害】

【有吹嘘嫌疑】

【其实也不能说没变化,就像菊花以前是花,现在(狗头)】

“扯得有点远了,明明只想介绍一下杂毛狼的,话题被带偏了,一不小心就聊了这么多。”

毕方挠了挠鬓角,颇为不好意思。

讲完这一大通话,斑鬣狗都快把斑马啃成骨头了。

好在杂毛狼还在,毕方赶紧扯回话题。

“在更多时候,不管是学界还是民间,杂毛狼都被人称作‘Afriwilddog’,也就是非洲野犬。”

“这个随意的名字也不能算很离谱,甚至比较贴切。”

杂毛狼就像“土狗”一样,它看上去确实没什么出奇,体型跟拉布拉多相仿,只是显得身材更修长,脸更短,耳朵更大。

在猛兽辈出的非洲大陆,这实在算是其貌不扬。

就是这其貌不扬的杂色狼,同样是非洲顶尖的掠食者之一。

每次出击都有差不多六成的把握不会空“嘴”而归,它们的猎物,也是各种羚羊、疣猪,乃至角马这样的大家伙。

“杂色狼从不单打独斗,这在哺乳动物捕食者中极其罕见的,哪怕是鬣狗,狼这种广为人知的群居动物,也有独居的时候,但杂色狼不是。”

“按照威尔逊的评价,杂色狼是社会行为最复杂的食肉目动物。”

“它们总是群居生活,最小的群是一对成年杂色狼和它的未成年孩子们,而最大的群有四五十只之多。”

“在大群里,雌性和雄性各有一个领袖,它俩会领导整个狼群,并且享有几乎唯一的生育权。”

“领袖夫妻一年生育一胎,每胎平均有10个狼崽,多的时候甚至可达20只,这是所有现有犬科动物里最多的,也能保证只要一对繁殖就可以维持整个狼群的发展。”

【厉害啊,这也太能生了】

【我愿称之为销冠】

“幼崽出生后的头几周是在洞穴里度过的,母亲会一直守护在近旁,她的吃饭问题就由群里的其他杂色狼带外卖回家了。”

“等一个月后狼崽们可以吃肉的时候,母亲才会允许群里其他个体接近,因为现在狼崽也需要吃外卖了。”

“在爱幼方面,杂色狼绝对是典范,大家打猎带回来的外卖,小朋友先吃。”

“小朋友吃饱了才是带头夫妻,然后是其他狼。”

毕方的话语颇为俏皮,让屏幕前的观众忍俊不禁。

“就这还不是最离谱的,除了长幼有序,你们敢相信吗,杂色狼还有‘民主议事’制度!”

【草,老方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幻听了】

【我不信】

【怎么可能这么聪明】

【这不是和人差不多了吗】

弹幕一片惊呼,基本没人相信。

毕方也没有多解释,直接说起了杂色狼的行为表现。

“17年的时候,丑国、央国、博茨瓦纳和澳小利亚四国科学家共同发表了一篇论文,描述了博茨瓦纳奥卡万戈三角洲的杂色狼群体的一种特殊行为:用‘喷嚏’投票。”

“他们观察到当杂色狼准备集体捕猎前,往往会有一种奇怪的仪式,那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

“这并不是偶然行为,而是每一次都会这样,那它就必然蕴含着我们人类不知道的意义在其中。”

“经过长时间的跟踪和观察,我们终于明白了这种仪式的含义——一种另类的投票制。”

“如果是带头夫妻中的一个最先开始打喷嚏,那其余个体只需要超过三个跟着打喷嚏,大家就会起身捕猎。”

“而当带头夫妻没发话,群里的其他个体先打了喷嚏,则需要接力到至少十个大家才会出发。”

“必须得到足够多的‘喷嚏数’,捕猎行动才会开始,否则就会取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