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化名的风二中,因为替牢狱之中的任老先生打抱不平,那牢狱之中的任老先生便对他也是生出了好感。二人谈论剑法时越聊越是投机,不由得便有了相见恨晚之意。
那任老先生当听说风二中和童化金一起来到这梅庄之事,他们二人不图名不图利,就是为了验证一下风二中的剑法在梅庄之内是否真的无敌!
那任老先生就特意多关注起风二中来,当他听说那童化金,竟然拿出来足矣让四位庄主都动容的珍品琴棋书画之物后,这下子他任老先生也不由得有了很高的兴致。
而且当任老先生听说风二中对战梅庄中众人时,他赢下来的方式,竟然是和自己猜测的一般无二!尤其是风二中打败那黑白子,竟然是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那黑白子被风二中连攻了四十多招,他竟然没能还击过一次,到最后他只得被迫当场认输!这才真的让他任老先生动容了,因为黑白子曾经在江湖中有个绰号,叫做手下无三合之将!
就是说只要是能够接得住他黑白子三招者,这人哪怕是犯下何种过错,黑白子都愿意饶他一命!但是真正能够靠接下他黑白子三招之后逃生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了。
近年来黑白子的武功更是精进了不少,这样的高手竟然用自己最擅长的磁铁棋盘做为武器,与风二中对战四十余招落败也不稀奇。但是四十多招,黑白子竟然没有先手攻过他一招?这未免也太让人太不可思议了。
而黑白子同样是当着任老先生的面,承认自己未曾出过一招就已落败,而且是输的心服口服。虽然任老先生知道他们梅庄之人有故意引自己在意此事之嫌,但是他相信,他们同样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这让自己的好奇之心更被深深的挑起了。
任老先生看着风二中道:“小朋友,我很想看看你的剑法,不如你且进来,和我切磋一下可好?我在这里已经独自生活了一十二年了,外面的世界变迁都与我无关,再没有人愿意陪我消愁解闷,有你陪我散散心也是好的。
我如若再不动弹一下,这身子骨可真的就是要废了。他们四人怕我不敢进来,你不必害怕,放心吧,我不会真的伤害于你的。那风清扬的独孤九剑,说什么我也要见识一下,才肯善罢甘休!”
风二中道:“任老先生,不如这样吧,不管您以前做过什么事情,在此间被他们囚禁了一十二年,怎么说也已算是赎罪了吧!四位庄主你们看这样可好?
任老先生如若比剑胜过了我,就是替你们赢下了童化金童大哥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字画、棋谱和琴谱了。你们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之上,放任老先生一条生路?我相信他一定会诚心悔过的,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那“江南四友”齐声说道:“不可不可!这任老先生如果出得这囚牢,江湖上必将是血雨腥风,死伤无数!包括你们华山派,不出意外的话,一样是被他打击的目标!
风兄弟,你可知这位任老先生叫什么名字?武林中的朋友叫他什么外号?他原是哪一派的掌门?为何被囚禁于此间?你都曾听风老先生说过些什么吗?”
风二中被“江南四友”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是哑口无言,不能对答。他对这位任老先生的确是一无所知,只是看他在此间被囚禁,甚是可怜罢了。
再加上来此地所做之事,自己就是为了配合大哥所为,自己对此行的最终目的一无所知。但是在风二中心里,现在他对“江南四友”是极不信任的时刻,所以“江南四友”提醒他的话,自己并没有太在意。
至少风二中认为,把一个这么有风骨的武林前辈,像现在这样子囚禁于西湖底下,而且一关就是十二年,这的确是有些过分了。自己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自然一定要为任老先生主持公道!
风二中道:“这位任老前辈真得如你们所说,是武林的公害之人吗?他如果出了这个牢笼,真的会做那些屠戮武林同道之事吗?我们华山派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但是我相信,单凭他一人想要剿灭我华山派,那才是痴心妄想,难以置信呢?”
丹青生道:“是啊,谅你也不知晓,你如得知其中原由,也不会要我们放他出去了。此人倘若真得离开此处,武林中定会被他搅和的天翻地覆,不知将有多少人命丧其手,江湖上从此更无宁日。”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正是!江南四友便有那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老夫身脱牢笼的。再说,他们四人只奉命在此看守,不过是四名小小的狱卒而已,他们哪里有权力放老夫脱身呢?小朋友,你说这句话,可将他们的身分抬得太高了。”
风二中不语,心想:“此中种种干系,我半点也不知道,当真是一说便错,露了马脚。只是我看这位老者,虽不是慈眉善目之辈,也定然不像那大奸大恶之辈啊?”
风二中正在沉思之时,那黄钟公道:“风兄弟,你见这地牢阴暗潮湿,便对这位任先生大起同情之意,因而对我们四兄弟甚是不忿。这是你的侠义心肠,老夫也不来怪你。
但你可知道,这位任先生要是真得重入江湖,单是你华山一派,少说也得死去一大半人马。任先生,我这话说得不错吧?”
那人笑道:“不错,不错。华山派的掌门人还是那岳不群吧?此人一脸的假正经,只可惜我先是忙着,后来又失手遭了暗算,否则早就将他的假面具撕了下来。华山门中,我瞧得起的人物当然也有。
风老是一个,小朋友你是一个。还有一个是你的后辈,叫什么华山玉女宁中则。这个小姑娘倒也慷慨豪迈,是个人物,只可惜她后来嫁给了岳不群,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那人又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风二中道:“晚辈姓风,名叫二中。”
那人道:“华山派姓风的人,都不会差。你进来吧!我也好领教领教风老的剑法。”
丹青生挨近前来,在他耳畔低声说道:“风兄弟,此人武功十分怪异,手段又阴毒无比,你可千万要小心了。稍有不对,便请立即出来。”
那人大声道:“进来,快进来吧。他们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又和你说些什么?小朋友,江南四丑不是好人,除了叫你上当,别的决没什么好话,半句也信不得!”
风二中好生难以委决,不知到底哪一边才是好人,自己该当帮助谁才是。
黄钟公从怀中取出另一枚钥匙,在铁门的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那黑白子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在另一个锁孔中转了几转;接着是秃笔翁和丹青生分别各自取出钥匙,插入锁孔依次转动。
风二中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位前辈的身分如此重要,四位庄主各怀钥匙,要用四把钥匙分别开锁,铁门才能打开。看来江南四友真的只不过是奉命在此监守,根本无权放他离开。”
丹青生拉住铁门摇了几下,运劲向内一推,只听得叽叽格格一阵响动,那铁门已向内开了数寸。铁门一开,丹青生随即向后跃开。黄钟公等三人同时跃退丈许,风二中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那人呵呵大笑说道:“小朋友,他们怕我,你却又何必害怕我呢?”
风二中道:“是的,我这就来见过前辈。”
他走上前去,伸手向铁门上推去,那铁门又厚又重,加上数年没有打开过,铁门轴已经生锈,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将铁门推开了两尺,那监牢之内一阵霉气扑鼻而至。
黑白子走上前来,将两柄木剑递了给他,风二中拿在左手之中。那丹青生说道:“兄弟,你拿盏油灯进去,这样好看清楚对方出剑的手法。如若有危险,就尽快逃将出来。”
说着话,丹青生从旁边墙壁上取下一盏油灯递给了风二中,风二中接过油灯,进入了牢房之内。这牢房之内比外面还黑,借助微弱的灯光,风二中才看清楚牢房之内的情形。
只见那牢房之内不过丈许见方的空间,靠墙有一床榻,榻上坐着一人。那人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再也瞧不清他的面容。头发须眉尽为深黑,全无半点斑白之色。
从外貌上风二中竟然分不清那人到底有多大年纪,但是就凭“江南四友”对话中也可知道,此时年纪一定是不小了。
风二中躬身道:“晚辈今日有幸拜见任老前辈,还望您多加指教。”
那人笑道:“不用客气,你来这里给我解除寂寞,我可要多谢你啦。”
风二中道:“不敢,前辈,我就把这盏灯放在你床榻上吧?”
那人道:“好!”却不伸手来接,似乎就是在等风二中到他近前。风二中当下走到榻前,放下手中的油灯,随手将那童化金交给他的纸团和硬物轻轻塞入到那人的手中。
那人微微一怔,就接过了纸团。而此时风二中才发觉他手腕上套着个铁圈,圈上连着铁链通到身后墙壁之上,再看他另一只手和双足,也都有铁链和身后墙壁相连。
一瞥眼间,见四壁青油油地发出闪光,原来四周墙壁均是钢铁所铸,心想他手足上的链子和铐镣想必也都是纯钢之物,否则这链子不粗,难以系住他这等武学高人来。
那人大声说道:“喂,你们四个家伙,还不进来观战吗?”
黄钟公说道:“里面地势狭隘,容身不下那么多人,我们兄弟就在门外看看就好。”
那人道:“既然如此,小朋友,你就去带上房门,我们俩等一下好开始比剑。”
风二中道:“是!”他便转身将铁门推上,自己顺势便站在了铁门正前方,自己把铁门上的那个方孔挡的是严严实实。
那人转过身去,令狐冲隐约见到他已打开了纸团,见到了里面所裹的硬物。看情形似乎他正在阅读纸上的字迹,那人激动的竟将铁链弄得当当发声,身子微微发颤,似是读到纸上的字后极为激动。
过了一会儿,那人便转过身来,他眼中陡然间竟然是精光大盛。他说道:“小朋友,我双手虽行动不便,但未必比剑便胜不了你!”
说着话,那人接过风二中递过去的一柄木剑,那木剑在他手中,竟然是发出了风雷之声
预知二人比剑胜负如何,那向问天来到梅庄意欲为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