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邪河神体魄

看到鼍龙周身泛起紫色神明气息的瞬间,王安内心升起一股冲动。

仿佛自己只要探手进水中,就能将鼍龙身上神明气息尽数招引过来,吞噬干净。

他自身隐然升起一种预感。

自己甚至可以虚空操纵那些灰白虚影,让它们为己所用。

于是,他真的这么做了。

伸手进入河水中。

一瞬间,手掌上浮现一层层紫金色鳞片,这层鳞片向着手腕,向着手臂蔓延,铺满王安周身,将他变作一个披覆鳞片的人形!

同时,有缕缕紫金色气息在河水里溢发开来,如针线般穿过一个个灰白虚影,将它们悉数拉扯到王安近前。

河水有一刹那停止流淌。

紧跟着,无尽河水便形成漩涡,不断挤压排斥着鼍龙,将它托出了水面!

它周身紫气一层层流失,被王安吞噬炼化为己用。

“嘶!”

三丈之长的鼍龙在河面上惊恐翻腾,猛然间看到岸上被紫金鳞片包裹的王安,顿知自己被河水排挤、自身神明气息丧失的罪魁虎首是谁!

它竖瞳中满是惊怒,四肢在水面爬动,朝王安急速冲来!

啪!啪!啪!

朵朵水花四溅!

河面在鼍龙脚下,犹如光滑的冰面!

“你还敢来?”

感觉紫色神明气息已被吞噬得差不多,王安长身而起,鳞片包裹下的双目看着冲来的鼍龙。

一道道灰白虚影簇拥着他,不断顶礼膜拜。

王安握了握拳头,心念一动。

灰白虚影纷纷集聚凝练,附化在他周身鳞片,鳞片刹那化为黑沉沉的色泽!

踏!

他一脚踩上水面,如同行在平地。

河水簇拥着他,迅速接近鼍龙,跟着一拳轰了出去!

轰!

拳劲穿空!

道道虚影魂灵啸叫!

无形音波传入鼍龙精神,让它霎时不寒而栗,眼看那拳头不断放大,最终咚地一声砸在自己头顶!

轰!

劲力在鼍龙巨大的形体上肆意扩散。

它的头颅上扬,扁而长的身躯直接被打成了弓形,向后倒飞而出!

轰!轰!轰!

鼍龙身躯擦过水面,发出一声声震响,在水面上擦出一朵朵巨大的水漂!

王安周身,一股股灰白神气扩张,化作一条条手臂,穿过天地间澎湃汹涌的元气,一把抓住了鼍龙的形体。

鼍龙肉身仍在向后跌退。

但它的魂灵却白那些灰白手臂拉扯了出来,在王安拳意精神集聚之下,被强力撕扯!

哗啦!

它的魂灵上,一道前肢被扯落。

灰白手臂顷刻间将之顿吃干净!

“嘶嘶嘶!”

鼍龙哀嚎不已!

在它的哀嚎声中,又一条后腿、一根尾巴被扯落。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鼍龙魂灵被这些灰白手臂吞吃干净,消亡于无形!

河水继续流动。

鼍龙庞大的尸体渐渐陷入河水中,如陷泥沼。

刷刷刷!

那些灰白手臂纷纷回缩,盘绕于王安身周,浮游于身周虚空之中,掠来滚滚元气,投入王安自身。

滚滚元气入体,顷刻间又炼芜存真。

真气尽被王安肉身炼为精气,壮化四肢百骸,筋脉脏腑!

他立在河面上,随着心念流转,周身鳞甲纷纷内收,消失无踪,道道灰白虚影盘结于眉心,在他眉心留下一道幽深紫色印痕。

背后昭昭神日昂然升起,十丈之内雨水尽被照作虚无!

泥泞不堪的地面开始回返干燥的状态。

神气自眉心顺流而下,蔓延过周身,王安周身即浮现一些朦胧模糊的图景,如纹身般烙印在上身肌肉之上!

这一刻,邪河神权柄气息终于完全被王安炼化。

汇同自鼍龙体内吞噬得来的神明气息,成为王安体魄的一部分!

他踩着水面走到岸边。

眼中浮现一抹了然之色。

降服魂灵,使之为己所用之能力,王安原本以为是源自疆良虚影,诸魂灵乃是自己的伥鬼。

目前来看,这项能力是疆良虚影之能与邪河神权柄之能的融合。

诸伥鬼在平时为己奉献神气,壮化自身拳意精神。

而今完全炼化邪河神权柄之后,这项能力另有变化,在争斗之中,可以演化作围绕周身的灰白手臂,拉扯敌人神魂!

即吸魂之能!

其二便是灰白虚影显化手臂,能够无须天人交感,直接从虚空掠取元气,为己吞噬炼化!

自己体魄已然迥异于常人。

如今可以称作是邪河神体魄!

在雨水天气,汪洋大泽之中,与敌手交战,自身战力大涨,精气劲力源源不绝,纵受损伤,雨水浸润之下,更能加快恢复!

以自己原本就强得可怕的恢复力,再得这一重加持,纵与强敌交手,也几乎可以无伤战胜敌手!

“呼”

王安长吐出一口气,隔着朦朦雨丝,看向对面草棚。

草棚子下,墨云体型增壮了一圈,每一块肌肉里都仿佛蕴有爆炸般的力量。

它的状态渐趋平稳。

踏入煞身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哗哗哗!

大雨滂沱。

雨线令现实景物俱变得模糊而扭曲。

两道身影立于雨中,站在南平城城北一座废弃多年的义庄大门前嘀嘀咕咕。

“想我们堂堂供奉,一时竟沦落到与一堆死尸打交道的时候!”其中有个矮壮青年,眉宇间尽是忿忿不平之色,恨声道,“这些差事,从前只需找几个下人过来处理就是。

如今却得咱们亲自出手。

都怪那个王安!

这次请动铁刹山五仙,一定把他扒皮抽筋,让他粉身碎骨!”

其旁边那瘦高中年人则显得沉稳一些,有些无奈地看向矮个青年,低声道:“师弟,这些只是小事,只要解决了王安,一切都好说。

咱们快进去吧,把铁刹山鬼仙请过来,才是当下第一要紧事。”

“呵!”

矮壮青年不置可否地呵了一声,走到近前,推门走进义庄之内。

高个中年人紧随其后。

转身闭拢了两扇黑漆木门。

一高一矮,正是南平供奉,天一道修行者高志远、游昌!

呼!

一阵冷风吹过院中。

堂屋半掩着的门户顿被冷风推开。

隔着朦胧雨线,高志远、游昌二人看到了其中情景。

一张张裹成圆筒的草席陈放在地上,大多数草席上都沾染了不少泥土。

游昌掩鼻走进堂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柄木剑,挑开一处草席,立时显出草席下遍布刀疤,即使死去尤显狰狞凶恶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