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爆炸案瞒不住,但其中具体过程,夏长歌应该是不知情的。
“当时就差那么一点,那辆卡车就要撞到我们的车,多亏幸运女神庇护,不然我现在恐怕没有这个福分和夏少坐在一起喝酒了。”
陈良握着酒杯,感叹一声,貌似在回忆当时的场景,脸上浮现出一丝颇为清晰的后怕。
夏长歌看在眼里,轻轻眯了眯眼。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还要谨慎啊。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
一道娇嫩声线从旁边响起。
陈良偏头,看向骄傲仰着下巴盯着他的夏乔安,微微一笑。
“什么话?”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夏乔安趾高气扬,不闪不避的与陈良对视,似乎故意想要激怒对方,等着他发作。
她从初中的时候就和赵清子认识,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把对方未来嫂子看待的,只不过后来见哥哥和清子姐都没有那种感觉,所以才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过她也依然将赵清子当成姐姐。
所以对于出现在赵清子身边的每一个男性,她几乎都下意识抱有敌意。
更何况,她什么时候见过清子姐对一个男人如此暧昧。
没错。
就是暧昧。
虽然一直到现在,赵清子都很少说话,但是她感受得到,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嗅觉。
并不是出于嫉妒,只是单纯的不忿。
清子姐这么优秀,怎么着也应该配一个光芒万丈的人物才对,可这个男人……
至少在她看来,平平无奇。
寒门出身也就罢了,就连外表也没有太多亮眼的地方,充其量就是比其他年轻人少了几分毛躁,多了些故作姿态的沉稳罢了。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关键是这家伙还非常花心,和顾言之关系不清不楚。
顾言之是北大的校花,而她是清华的。
两所学校的爱恨情仇,应该不用多加赘述了。
“夏小姐,我们之前见过?”
陈良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没有。”
夏乔安理所当然反问道:“怎么了?”
“那夏小姐为什么认为我是一个坏人?”
陈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但是也没直说,问的比较委婉。
“直觉。”
夏乔安听着天鹅般的脖颈,回答得理直气壮。
陈良哑然失笑。
夏长歌也是一脸无奈,正要说什么,可只听到陈良道:“夏小姐现在是不是还在上学?”
“怎么了?”
“夏小姐毕业后应该可以进入法律系统工作,凭借夏小姐这种看人一眼就能够分辨好坏的天赋,一定能够在法律系统大放异彩。”
夏乔安也不恼怒,挑衅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了?”
“乔安。”
夏长歌声音放沉:“陈先生是国家功臣,你最好放尊重一些,你假如再胡说八道,就先给我回去。”
在做兄长方面,这位夏少显然要比聂乐更有排面,他一板起脸,夏乔安虽然撅起嘴一脸委屈不忿,但也果真没有再还嘴,
陈良也确实有绅士风度,主动岔开了话题。
“你什么时候回东海?”
他看向赵清子问道。
“你呢?”
陈良苦笑一声。
“我不知道。”
他还在等高层的消息,可一点风声都没有。
“陈先生,我觉得你应该不用再等很长时间了。”
这时候,夏长歌插嘴进来,话语意味深长。
陈良眼神闪烁了下,笑问道:“夏少怎么知道?”
“这京都城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我哥?”
这对兄妹的关系确实不错,即使刚才被夏长歌呵斥了几句,但这并不影响夏乔安提起夏长歌时一脸傲然。
“我哥二十四岁,是一名上校,三十岁之前,如果不出意外,十有八九能晋升少将!”
上校!
将军!
陈良内心震动。
啧啧。
这来头确实非同凡响啊。
如此年轻能够在军中爬到如此高度,可不仅仅只是家室荫蔽就能做到的。
扫了眼与有荣焉的夏乔安,陈良同志表面上不动声色,看似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巧了,我是一名团员,三十岁之前,没准就会是党员了。”
闻言,几人都情不自禁愣了一下。
“哈哈,陈先生真是风趣。”
夏长歌随后大笑,笑声爽朗,不似伪装。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这个今晚跟自己喝酒,并且比自己还小一岁的男人是个上校。
陈良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可不代表着内心就真的心如止水了,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对方竟然还敢宣称三十岁之前可以做到将军的位置。
这些公子小姐的缺点或许很多,但大部分都不会吹牛逼。
上校,大校,少将。
军界跟政界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近年来却越来越讲究论资排辈,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未来六年之内从上校的位置上再跳两级,陈良并不了解军中的晋升规矩,但这种速度,恐怕应该称得上惊世骇俗了。
随后两人酒杯举的更加频繁,一瓶拉菲被喝的一干二净。
直到最后,夏长歌都没有透露自己的意图,似乎只是单纯的来交个朋友。
双方第一次见面就谈合作然后把我要想干什么你要做什么都交代清楚,这是小说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桥段,不停的试探,酝酿火候,在最合适的时机再将目的抛出,这才是现实。
走出酒吧,陈良才发现那辆辉腾居然就是夏长歌的。
这让他对夏长歌的评价不禁再度拔升。
出身豪门,其实并不全是好事,钟鸣鼎食不假,但随着长大,随着成熟,身上的压力和来自家族内部的竞争力也与日俱增,每个人都在忙着跟对手斗,掌握更多的实力,谁有空去飞扬跋扈仗势欺人了?
除了上不了台面的极个别人物,大部分特殊家庭出来的孩子往往比别人低调务实,懂的进退隐忍。
但如此彪悍的身份却能够做到这种份上,那也找不出几人。
“陈先生,下次见。”
车前,夏长歌同陈良微笑告别。
夏乔安上车看着赵清子欲言又止,应该是想问她和不和他们一起走,但最后不知为何还是没开口。
辉腾调转车头,平稳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