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唤醒

那座黑色祭坛的体积,也随着空间的扩张而变大,此时已经化作百丈之巨!而祭坛上的那一副白骨棺椁,也随之涨大了十几倍!

在白骨棺椁旁边,原本如发丝般纤细的死气锁链,膨胀到了碗口粗细,将仍是一点光芒的御龙环压制的死死的,任它如何挣扎也无法撼动分毫。

“轰隆隆……!”

忽然之间,那白骨棺椁的棺盖剧烈颤动,在一股巨力的冲击下腾空而起。

整座祭坛在这冲击之下,似乎都颤了三颤。棺盖当空翻转数周之后,坠落在棺椁旁边,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竟是化作了无数的白骨散落一地。

然后,那副白骨棺椁之中,又传出沙沙的摩擦声响。

那声音就像是腐朽了无数年的金石,忽然又动了起来,相互碰撞摩擦发出一阵细密且令人牙酸齿寒的响动。

片刻之后,一只手掌从棺椁中伸出。那只手无比的巨大,单单手掌都有近乎一尺大小。紧接着那手掌虚握,搭在了棺壁之上猛的发力一撑,一道巨大的身影腾的从棺椁中坐起!

他起身的速度太快,竟是在上空掀起了极其狂暴的气流,形成了一道呼啸的龙卷直冲天际。

天空之上无数的火焰被龙卷打散,形成了一个空白区域。足足过了数息之后,一团团火焰才又一次滋生,将那空缺填满。

“咔啦啦…”又一阵沉闷的响动之后,那道巨大的身形在棺椁中缓缓站起。

似乎是因为很久没有活动过了,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悄悄活动几下,周身关节便咔咔作响。动作虽然还不是很协调,却也流畅了许多。

这位身形巨大,足有三丈之高的身影,正是先前与陈晨遥遥交感,古地遗迹中的神秘人。

神秘人忽而抬起一只脚又猛地落地,一阵哗啦啦声不绝于耳,那具白骨棺椁竟是在他一跺之下分崩离析。

然后就见那散落一地的无数白骨,又行云流水一般自行游动,迅速的重新构成了一座无比狰狞的巨大白骨王座。

神秘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样坐在了白骨王座之上。在满天火雨流星的映照下,他的外形样貌也清晰地展露出来。

但就是这位足有三丈之高,无论怎么看都强大无比的神秘人,身躯竟是有所残缺。

他只有一只右手,左臂处已经齐肩而断,肩膀处白森森的骨茬就这样裸露在外。

而且他的脖颈歪向一旁,那种弯折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角度,似乎是曾经折断过,此后也一直没有复原。

头上稀疏且蓬乱的头发,就这样披发着。

面孔上收缩的眼皮,遮挡不住那一对绿油油的眼睛。一对巨大的眼球,看上去就像是硬生生塞进了眼眶之中,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口中惨白尖利的牙齿,也透过干瘪破裂的嘴唇暴露出来。

身上穿着由无数种兽皮缝制的巨大袍子,裸露在外的些许皮肤干枯枯燥,如同一块块老旧枯死的树皮,呈现出紫黑之色,看起来没有一丝的血脉流通。

周身皮肤的紧缩,使得他的面容已超出了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范畴,整副身躯就如同一具附上了皮肉的骸骨一般,看起来很是狰狞!

神秘人端坐在白骨王座之上,一对绿油油的眼眸缓缓转动,环视着周围燃烧着烈焰的干裂大地。

端详了片刻之后,他将右手搭在了断裂的左肩头处。未曾开口,低沉沙哑且苍老的声音已经在他喉间传出。

“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没有长出来。嘿嘿…当年那老王八蛋下手还真狠!”

神秘人说着微微侧头,伸手向旁边一招。一团如乱麻般纠缠的死气锁链,缠绕着御龙环,就这样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手中。

随着复苏的时间越来越长,神秘人的言行动作也越发的流畅起来。

死气锁链牢牢封锁住的御龙环,被他拿在手中十分随意的上下抛动着,喉间又传出那低哑苍老的声音“可不要让老祖我失望…”

话音未落,神秘人已将视线偏移。他的目光似是穿透了划分古地遗迹内外的隔膜界限,看到了外界陷入黑暗中的那座空间之山。

看到了那道青色身影,正在无数的空间裂隙之中不断挪移。一次次进入,又一次次破开空间壁垒逃脱,看起来很是有些狼狈。

“时候差不多了,应该唤醒他们了。”

神秘人晃了晃有些扭曲变形的脖颈,缓缓张开了露出森白利齿的大口。

口齿之间虽然没有声音发出,但是却又一股肉眼可见的灰色音浪,向着周围扩散开来!

音浪所过之处,早已经赤红一片土地龟裂的地面,越发的支离破碎。

地面在剧烈的颤动中,裂开了一条条深邃的沟壑。然后便有一道道身影,从那些沟壑之中挣扎着爬出。

那些从地底爬出的身影,每一具的身形都是常人般大小。大多数身上的兽皮已经腐烂干净,唯有少数一些的身上还有零星的兽皮遮羞。

它们身形干枯通体苍白,行动之时僵硬死板,活脱脱就是死透了无数年的一具具陈年老尸,又动了起来。

可偏偏它们每一个,又都有着一双与身体不匹配的,如常人般饱满的眼眸。

许久之后,大地停止了震颤。放眼望去,地面上这种不人不鬼活尸一般的存在,已有数万之多。

数万具活尸从地底爬出之后,无一例外都掉转身形,面向着中心处的那座祭坛,屈膝跪地俯首称臣,然后再没有了丝毫的动作。

又过了十余息后,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地面上突然又裂开一道缝隙,两个身影快速的爬了出来。

这最后出现的两道身影与众不同,身形动作无比的灵活与生人无异,看上去就是正常的人类。

两人爬出之后,没有丝毫停留便越众而出。

他们身上穿着的兽皮衣袍几乎没有破损,衣袍上还勾画着许多扭曲怪异的符文。腰间与脖颈处都以一条草绳串着各种猛兽头骨,以及一些干枯树木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