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少,你自己小心”
徐子陵退后几步,回到陈晨身侧。目光接触,陈晨微微点头。二人皆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旦寇仲不敌露出败相,那就由陈晨接手对付石之轩。
陈晨双目微眯,对寇仲传音道“莫言轻敌,石之轩的实力不在三大宗师之下。”
寇仲闻言神色为止一凛,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提起全副心神,凝神注视石之轩。
石之轩冷眼旁观,似是毫不在意三人之间的交流。无论是谁出战,他都毫不畏惧一力接下。自信而强大,尽显一代邪王的绝世风采。
“邪王还请赐教!”寇仲敞开衣襟,露出藏在其内的宝刀井中月。
石之轩眸光微动,视线锁定在寇仲的宝刀井中月之上。淡淡道“早听闻少帅寇仲的井中八法独步塞内外,今日石某人倒要看看,是不是言过其实。”
“嘿,小子不过浪得虚名,想来怕是要让邪王失望了!”
寇仲身影微躬,黄光一闪,宝刀出鞘。井中月握于掌中,人与刀顿时形成不可分割的联系。
这正是寇仲从宋缺处学来的刀法精要,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人为刀之根本,刀为人之延伸。人刀合一,无思无想,精神意志于天地间无限延伸。
井中月刀锋横于胸前,一出手便是生平得意之作井中八法的起手式,不攻!一股似虚似实的刀势油然而生,瞬间锁定石之轩。
不攻者,似攻非攻似守非守,攻守无定令人捉摸不透。
“好刀法!”石之轩在这一刻终于动容,不禁称赞一句。他终将寇仲看做是一个可以与之交手的敌人,而不是一个好运与机缘不断的后辈小子。
石之轩身影微微晃动,带起道道残影。衣袍鼓荡间乌发乱舞,诚如降世的魔王,邪气凛然。
寇仲面色微变,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挫败感,石之轩竟在微微晃动身影的霎那间,便摆脱了他一式不攻的锁定。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他也决计没有想过,会有人能在顷刻间破掉他的不攻。出师不利,一招尚未交上手便失了先手。
石之轩的幻魔身法玄妙异常,飘渺无定不可揣度,一个晃动便跨过数丈的距离来到寇仲身侧。
纵以寇仲现在状态也不禁为之骇然,还好他时刻保持人刀合一的玄妙澄明境界,人未动刀锋已至。
石之轩面对寇仲斩来的刀锋视若等闲浑不在意,探手间五指成爪竟将刀劲尽数纳入掌中。
不死印法运转,瞬间便将滔滔气死转化为滚滚生气,寇仲的刀劲反而成了他的助力。
爪变为拳,一拳砸向井中月的刃面。观其行事,竟是要将这名震天下的宝刀井中月断为两截。
石之轩拳头即将重击井中月时,寇仲眸中精光迸射,井中月倏的刀锋一转,于电光火石之间削向石之轩的手腕,刀劲纵横,以封天锁地的架势将石之轩所有的退路都封锁住。
寇仲有此一招,纵以石之轩之能也只得暂避锋芒,血肉之躯怎么与不世宝刀硬抗。身形于不可能之中硬生生退后尺许,幻魔身法的超凡脱俗于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寇仲岂会放过这执先手的机会,脚踏奇步瞬间挪移丈许距离,井中月连连挥动,道道无匹的刀气如长江大河般奔腾直泄,直追邪王石之轩。
“你当石某人的不死印法是假的不成!”
石之轩冷哼一声,幻魔身法全力施展,顿时犹如一股青烟在不可计数的刀气中游走。每至一处都有刀气溃散,其中劲力皆被不死印法转化吸收。
寇仲面色微变,这般下去,等到石之轩积蓄足够的力道,近身之际,只一招便可叫他寇仲败亡。一念及此,井中月刀势立止。
脚步收敛,寇仲全副心神提升到井中明月的至境。人为天为体,刀为地为用,阴阳应象,体用既成方圆自生。
刀锋划动,似缓实急。身形纵掠一式方圆打出,无可躲避的刀气似圆似方。刀锋处环形刀气流转,更有螺旋劲气奔腾不休。
“好!”石之轩暗赞一声,以他的本事,竟然也觉得如陷泥沼,动弹不得分毫。
体内不死印法运转,乌发根根倒立,眉目之间煞气纵生,天地亦为之一暗,似有不是邪王降世,凛然不可侵犯。寇仲一式方圆形成的禁锢力场瞬间受到压制,显露破绽。
幻魔身法似真似幻虚,须臾间逼近井中月刀锋,石之轩一掌探出,五指开合笼罩西方将刀气圆环纳入掌势。另一只手掌捏成印诀,直直印像寇仲胸口。
“嘭!嘭!”两声闷响连成一线,气爆之声轰然炸裂。
石之轩身影一晃,已回到原地,负手而立面色淡然,似是从未有过任何动作一般。
寇仲身子旋动连退三步,方才止住身形,脸色阵青阵白,连连变幻数次才恢复如常,嘴角处一丝殷红缓缓渗出。
寇仲眼中厉芒闪动,适才他出手第一刀看似不攻,实为用谋。继而以棋奕之法,算尽后招,诱使石之轩抢先出手。再施以攻伐无双的击奇之术,最终以一式方圆脱身。
井中八法虽未使全,已是毫不留手,施尽了生平所学。
“邪王之名,名不虚传!”寇仲抹去嘴角血迹,黄芒一闪,宝刀井中月回鞘。
“不打了,不打了~用尽全力也占不到丁点便宜,小子甘拜下风”寇仲洒然一笑,脚步微动身形退后丈许,回到陈晨与徐子陵身侧,叫道“陵少,你们家寇少帅不行了~”
徐子陵默不作声,抬手搭在寇仲肩头,一股长生气送出,助他恢复伤势。
“不死印法与幻魔身法当真是诡秘玄奇,邪王魔道第一高手的名号实至名归。但是…”
陈晨低声轻语间,缓缓踏步向前,面向石之轩,微一摇头道“仅凭这两种功法,还不能如此轻易的战败寇仲…”
石之轩眸中闪过一丝讶然,转瞬回复平静,不疾不徐道“尊者以为何?”
“踏踏踏”
脚步沉稳踏地有声,陈晨每踏出一步都好似精确测量过,一举一动间竟是契合了天地的某种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