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小冯走进门里,林田看见一处类似四合院的建筑。
林田没想到医馆后面还藏着这么大的天地。
“这是内院,是给我们师兄弟们学习用的地方,你将来一段时间,也会在这里学习。”
林田看到了古典园林式的设计,大院子里有十来个架子,上面晒着各种药材。
他闻到了各种药材的香味,都是药方里常见的一些药,林田能认出好几样。
正中央的大房间里,门敞开着,里面没有人。满屋子都是顶天立地的柜子,一个个抽屉琳琅满目。
每一个抽屉上面都写着中药的名字,就跟林田在其他中药房看到的一样。但是外面的药房的种类远不及这里多,林田大概一看,估计有几千个抽屉。
毋庸置疑,里面装的都是中药材了,数量之多,让林田瞠目结舌。
房间的中间,摆放着很多白色长条的大桌子,上面放着秤、比较零散的药材,包药用的桑皮纸和麻绳。
这些桌子太多了,排列成了回字形,一圈又一圈,可以供很多人同时作业。
小冯看到林田讶异的眼神,跟他介绍道:“这就是我们主要学习的地方,我们除了外面医馆生意外,还有帮外面的药方配药剂的业务,主要是一些师兄弟们在这里干活。”
怪不得要那么大的场所,原来医馆的生意不只是外面他看到的那一部分而已。
“走,我带你去见见大家。”
说着,小冯把林田带到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那里写着“会议室”三个字。
打开后,林田看见里面坐满了人,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林田心里数了数,有五六十个人,他知道自己会有师兄弟,但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有这么多的弟子,彭老不就是桃李满天下了吗?
彭老坐在房间最中心的位置,一脸乐呵呵地看着林田。
林田远远看着他,回他一个笑容。
小冯轻声对林田解释道:“这是平时讲课,还有开会的房间。”
他把林田带到彭老的身边,对他说道:“彭老,林师弟来了。”
“好,小林,你终于来了。”
在场的所有弟子,看到彭老对林田那副亲热的样子,露出了艳羡之色。
他们还没见过彭老对一个弟子这么热情过,也没见过彭老专门参加一个新入弟子的介绍会。
这个新进弟子的来头不小啊?!
彭老站起来,拍了拍林田的肩膀,对所有人说道:“来,认识一下你们的新师弟,他叫做林田。
他的事情,你们之前也听我提了一下。林田来我们这个大家庭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请教你们,一定好好教教这个师弟。”
在场的弟子,看着林田的眼神非常热情,就差没去抱大腿了。
彭老之前拿林田扎针急救人的案例来跟众弟子说过,还说这是他第一次见一个外行人能如此沉着镇定,并且精准无比。
怪不得林田会受到彭老如此热烈的欢迎,原来就是案例中的那个人。
林田看到在座的那些人,身穿白大褂,但部分都是年轻的面孔。林田觉得自己来这里做师弟,不会有点太老?
林田一律对他们报以微笑。
彭老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个男子,对林田说道:“接下来,小林你就跟着你师兄薛平来熟悉一下内院的环境,内院是你薛师兄一手管理的。
他跟着我也有二十多年了,各方面的功夫都很扎实,以后有什么不懂,多多跟他学习。”
彭老本来想亲自教林田的,刚好他有个病人发急病了,他得赶过去看看,所以就由薛平来带林田几天。
林田看了看薛平,他三十几岁,长相很普通,脸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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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师兄好,以后多多指教。”
薛平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然后转向了彭老,笑着对他说道:“老师,您老人家这次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多喝热水,带多几件衣服,别吹着风了。”
彭老摸了摸白胡子,对这个嘘寒问暖还挺受用的。
“没事,有你冯师弟跟我去。你在医馆好好看着师弟师妹。”
林田看到薛平的做法,心中对他有了一丝怀疑。
他总觉得这个薛师兄看人都不用正眼看,但是对彭老却热情的很。
他本以为学中医的人都有点像小冯这种,温尔雅,让人病患看了就如沐春风。
现在看来,他想错了。
薛平看着林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远远没有抵达心底。
林田感觉他对着彭老的时候很尊敬,但是对自己却是有几分的不屑。
“老师,在你不在的期间,我一定会把师弟师妹们给带好。”
“很好,今天就到这里。等过几天我出差回来,就来对你们进行考核。”
现在大部分时间,彭老的教学任务都交到薛平的手上。
薛平跟小冯,一个人管外面的医馆,一个人管内院的事务,是彭老的左右护法。
等彭老和小冯走了之后,薛平的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
“来,老师走了,我们继续,说一下这几天你们的表现。”
薛平开始讲话,基本上都是讲一些大而空的理论,要不就指名道姓地批评某人。
他的语气打着官腔,让人听了感觉不舒服,而且一说话就没完没了。
林田初来乍到,听到他讲的这些话只觉得发困,薛平比他在大学时候上思修的老师还能吹。
薛平看了一眼在座位上无精打采的林田,眼神里闪过一丝丝的嫉妒之色。
林田是老师特招过来的,这么多年了,他都没见过彭老这样给一个人开后门,如此看重一个人。
像他们这些人,入彭老的门下学习,那得要经过多少努力啊。各种考试,还要经过彭老的面试,再在医馆的药房打杂一段时间,表现好了才能进入内院学习。
这个过程,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还有部分被淘汰的。
然而,林田什么都不用,就直接来了。
反正,薛平跟了老师二十多年的时间,从来没听过自己的老师如此称赞过一个人。
要说他心里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他在内院帮彭老打理事务,自认为是老师最看重的弟子,他觉得以后他很有可能继承彭老的医馆。
就算他没得继承医馆,以后也是打着彭老的名号在外行医,人生后半段就能顺利地获得各种权利金钱美色。
这个时候突然杀出林田这个程咬金来,他心中有着忌惮。
他不放冯泰然在眼里,因为冯泰然是个连针都不敢扎的人,只能做秘书的工作,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他听彭老说,林田第一次扎针就把一个中风的人给救活了,而且对林田的镇定态度,以及学习能力非常的肯定。
他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
在他掌管内院的期间,在他的排挤打压之下,不少人有天赋的人都受不了而纷纷离去。
而彭老长期都处于很忙的状态,在医馆前面给病人看病,还得经常出差去各地给名贵富豪之人治病,对于这个屋里发生的事,内院发生的事情他知之不多。
彭老很多时候都得从薛平嘴里知道内院的事情。
薛平懂得在老师面前装,一些内幕的事情自然也就进不了彭老的耳中,搞得内院怨声载道,但是那些人拿他又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