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傅傅以毒攻蛊

傅云墨将自己之前的所思所想仔细讲给她听。

不是为了推脱,而是为了让她了解事情的始末。

把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倒干净,傅云墨捧起她的脸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阿离,你可以不理我,但别自己生闷气,嗯?”

“那……”她抬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耳朵,到底还是心疼他的:“你这会儿还难受吗?”

他一脸轻松的摇头:“不难受了,已经好了。”

他不着痕迹的收回捧着她脸的手,将微颤的指尖掩在了宽大的袖管下。

他额上有汗,不知是见段音离哭急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段音离倒是没多想。

她以为他拿走麒麟蛊就已经把那蛊虫给解了,是以这会儿才会像从前那样抱着她哄。

她打量了他两眼,还是不放心的问他:“那你……认出我了?”

傅云墨笑着在她脸上叨了一口:“当然认识!是我家阿离,我的小媳妇!”

“傅云墨……”

“嗯?”

“你不理我,我可难过了。”段音离侧过头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眼泪顺着眼角落到了他的肩上,晕出一抹深色。

“是我不好。”

“我都准备回药王谷去了。”

“回药王谷?”

“你不要我了、爹娘可能也不会要我了,只有几位师父肯要我。

段府不是我的家,这里也不是,只有药王谷才是。”

乍一听到她开头的话,傅云墨原本想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可听到后面他就觉出不对劲儿来了,心说这关段家什么事儿?

猛然想到一种可能,他倏地看向她。

“阿离……”

“我都知道了,我不是爹娘的女儿。”她声音低低的,亲口说出了最残忍的事实。

闻言,傅云墨的眼底骤然一暗。

阿离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必然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是何人透露给她知道的?

段峥?还是容清曼?

“阿离,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些胡言乱语?”他恐她是在诈自己,是以并未直接应下。

“你知道的,不是胡话。”段音离也没瞒他,将段仪的出现和盘托出:“府上来了一位姑母,她同娘亲闲聊时提起我儿时患有心疾之症。”

“阿离……”

“心疾之症是无法痊愈的,我从来都没有心疾。”顿了顿,她又问:“是容清曼吗?她才是爹娘的女儿,对不对?”

心知此事瞒不住了,傅云墨只得承认。

他这会儿也顾不得去怪将一切捅出来的段仪,只满心想着要如何安慰他小媳妇。

“阿离,你还有我,我没有不要你。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宁愿死都不肯放手的。”

她哭的累了,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傅云墨将人拥紧,一双手在她背后握成了拳,手背上暴起了青筋和凸出的关节昭示着他很用力。

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放的很轻柔,怕吵到她似的:“阿离,我之前就曾告诉过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我、有几位师父、有凉月他们……不仅仅我们是要你,而且是不能没有你。”

“阿离,我好像从未告诉过你,是你勾起了我在这一世好好活下去的打算。

我已经赢那些人一次了,本不想再来第二次,一开始重生还觉得这日子挺没意思的,直到遇见你。

所以倘或如今没有你,我也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阿离,我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你不要我,我就谁都没了。”

“你可以不理我、可以生我的气、可以打我骂我,但就是别离开我。

倘或哪日你走了,我也不活了,索性随你而去。”

话落,傅云墨感觉到有一双小手轻轻揪住了他身前的衣襟。

他低头去看,却见他小媳妇不知几时闭上了眼睛,似是已经睡着了。

他勾了下唇,笑容还未完全展露在脸上,眼神便骤然一变,忽然感觉喉间一阵腥甜。

傅云墨下意识转过头去,便见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

他皱眉回眸看向段音离,见她并未惊醒这才放心。

抱起段音离将她放回榻上,傅云墨撂着帐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蛊虫未解,他一直都在强撑而已。

头越来越疼,恍惚间,竟似连整颗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傅云墨跌跌撞撞的走出房中。

初一忙上前相迎,一瞧他唇角带血、额上又全是汗,竟诡异的想歪了。

直到留意到自家主子脸色不对劲儿,初一这才恍然:“主子,您怎么了?”

“去……去书房。”

“是。”

初一忙架着他去书房,心里慌的一批,暗道两人方才不是聊的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工夫没留意主子就成这副样子了?

难道是王妃气极给主子下毒了?!

想到这种可能,初一不禁在心里想,别人家两口子吵架费感情,这两口子倒好,费命。

回到书房,傅云墨翻出了几个瓶瓶罐罐,通通丢给了初一:“让凉月给阿离服下。”

初一捧着一堆的媚药僵在了原地。

“主子……有话好好说,您这……”这自己不在跟前,然后给媳妇下媚药,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傅云墨懒的同他废话,只皱眉扫了他一眼,吓得初一拔腿就跑。

结果就是,凉月不肯。

哪个丫鬟会同意给自家小姐下媚药啊。

可她转念一想,方才璃王才去看过他们家小姐,一扭脸就要下媚药,这举动怎么看怎么怪异。

凉月到底不是冲动之人,虽然不肯依计行事,却也没有直接告诉段音离,而是去找傅云墨问明缘由。

傅云墨还在书房中摆弄其他瓶瓶罐罐呢,瞧着样子,似是在配药。

凉月有些意外,她不知这位王爷还精通岐黄之术。

傅云墨几乎是拼着最后一丝耐心在同她解释:“阿离吃了媚药会醉,与饮酒无异。

我身上蛊虫未解,恐她担心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等她醒来,他就又是她的小娇娇了。

凉月心里仍有许多疑惑,但她心知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这位主子怕是也没什么耐心继续给她答疑解惑了,是以她便拿着药回去,给段音离喂了一粒。

果然,段音离吃完不一会儿就扯了扯衣裳,小脸红扑扑的,睡的愈发香沉了。

而另一边的傅云墨就没有那么舒坦了。

麒麟蛊无法解他身上的厌情蛊,是以他想到了一个十分冒险的方法。

用毒。

说白了,那蛊虫就是寄生在他的体内,那要是他中了毒蛊虫自然也逃不掉。

这属于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不到万不得已傅云墨是不会出此下策的。

若他没有阿离,那其实这蛊解不解根本就无所谓。

可他有她,那就不能让她为了自己担忧难过。

眼下他强撑理智有一时清醒,难保日后不会再次被那蛊虫所蛊惑,总也不能次次都要阿离流泪给他看。

他是男人,若连哄自己媳妇开心都做不到,那媳妇为何要跟着他呢?

心里打定了主意,傅云墨手下动作便越快。

初一在一旁瞧着,缓缓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不会医术,但他认得主子拿的那些瓶瓶罐罐,那可都是他平时害人时才拿出来的东西,这会儿拿出来初一总觉得没有好事儿。

他原以为是他们家主子又看谁不顺眼了,结果那药竟是主子给他自己制的。

初一都震惊了。

他心说这是干嘛,难道觉得自己坏的难逢敌手,寂寞的想寻死吗?

傅云墨自己手里拿着一粒黑色的药丸,将另一粒白色的递给了初一:“麒麟蛊几时收手,你几时将这药给我服下。”

“主子……”

“叫人盯着后院,此事决不可让阿离知道。”

她若知道他冒险行此法,必不肯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