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难以有孕

或者说不是一股,而是很多股。

花香、果香、熏香

香气混杂,虽不难闻,但着实乱的很。

符笑正在梳妆。

妆台前放着一颗糖,与方才在傅瑶荷包里看的相似,却不完全一样。

傅瑶荷包里桃子味的饴糖用油纸包着,瞧着形状像是圆的。

而符笑状态前放着的这个却是长的,看起来圆滚滚的,两端用红线系着。

段音离随意问了一句:“这是宣王府的那位小郡主给你的?”

符笑笑着点头。

段音离便说:“正好是你喜欢的梅子味,吃了也能缓解几分腹内饥饿。”

闻言,符笑惊讶:“你怎知是梅子味?”

“来时碰到了宣王妃和小郡主,她想送我一颗来着,结果梅子味的没了,只剩下桃子味,她便捂紧荷包不肯送了。

宣王妃说,她送人的都是她不喜欢的梅子味,留下的是她自己喜欢的桃子味。”

符笑闻之不禁失笑:“这位小郡主可真有意思。”

说着,她将目光落到段音离身上,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别说,这个馋嘴的劲儿啊,和阿离你倒是很像。”

“我觉得她把我拍地上了。”

“不过倒巧,我就喜欢吃梅子,这饴糖她可是送对人了。”

只是新嫁娘晨起时皆不吃东西,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符笑也不好意思吃,只将那饴糖放在了手里,想着待会儿上了花轿她再吃。

符笑大婚,与她交好之人皆来了侯府。

段音离自是不必说了。

段音娆和段音挽姐妹二人也来了。

奇怪的是,苏羽清却没有来。

她与符笑原不算是闺中密友,但因为之前苏羽清喜欢缠着段音离,一来二去,她们二人便也有了些来往,关系甚佳。

接触下来之后符笑发现,这位长安城出了名的才女与外界传言略有不同。

与初见时她给人的感觉也不大相同。

该如何形容呢就是看起来很聪明,实际上有点憨憨的感觉。

是以这会儿没见她,符笑便朝身边人问了句:“抚远侯府的大小姐没有来吗?”

身边的小丫鬟福了福身子,回说:“侯府的几位小姐都没有来。”

旁的小姐符笑倒是不在意。

只是苏羽清特意同她说要送她出嫁,言辞之间很是激动,即便今日被何事绊住了脚也该传个信给她,不该这样闷声不响的才对。

于是她又问:“可是侯府有何事吗?”

婢女摇头:“不曾听说发生了何事,姑娘您找苏大姑娘有事?”

符笑微微摇头,没再多言。

她琢磨,许是她想多了吧,说不定她只是临时有何事不得抽身,晚些时候直接去王府参加喜宴。

此事她便没再提。

段音离静静的坐在不远处望着符笑,有些出神,并未听她与婢女都说了什么。

她想,笑笑都已经大婚了,那很快就到二姐姐了。

想到什么,她扯着段音娆往旁边走了走,惹得段音挽不高兴的噘起了嘴巴,好奇的嘟囔道:“说什么不能给我听啊哼”

事实上,段音离同段音娆说的,还真就不能给她听。

见段音离竟神神秘秘的,段音娆只当是有什么大事,还当正经事等着呢,结果等来了一句四六不着的话。

只听段姑娘压低声音问她:“二姐姐,你怕鸡吗?”

段音娆:“”

这是她近来新想出来的谜语吗?

见段音娆没有立刻回答,段音离忙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催促:“二姐姐?”

段音娆回神,淡声道:“不是你害怕鸡吗?怎么反问我怕不怕?”

“我是害怕,那你怕吗?”

“我不怕。”

“不是那种小鸡崽哦,是那种会叨人的大公鸡和叫起来就咯咯哒没个完的老母鸡。”

“那我也不怕。”

“那就好、那就好。”得知段音娆不害怕,段音离似是替她松了口气。

这下弄的段音娆更奇怪了。

可不等她细问,就听符笑在那边笑着唤她们:“你们姐妹俩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呢?”

段音挽跟着附和道:“可不就是悄悄话,还背着不让我听。”

段音离走过去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她的脸:“肉肉,干嘛非得让你听啊!”

“我又乱给我起外号!我不跟你好了!”

“我还不跟你好呢。”

话是这样说,手却没撒开。

段音挽脸上肉多,被磋磨的变了形,可爱的紧。

“二姐姐你看她你快管管她呀”她往下拉段音离的手,可没一会儿对方就趁她不注意又捏一下,恼人的很。

偏段音娆也不管,由得她们闹。

一旁有别的府上的小姐不禁交头接耳,小声道:“太子妃她们姐妹间的关系可真好啊。”

“是啊,还以为会高高在上的端着架子不理人呢,没想到也像咱们似的吵吵闹闹。”

“可不是!你瞧太子妃多喜欢逗四姑娘啊,这样的姐姐真好!”

段音挽:“”

段四姑娘心说,这么好的姐姐给你要不要啊?

当然了,她们要她也不会给!是她的!

吉时一到,符笑便由符禄背出了寝房。

段音离目送她上了花轿,便去户部找傅云墨,同他一起去湘王府赴宴。

可却迟迟没等来主角儿。

傅云辞与符笑大婚,流程上与段音离和傅云墨当日大婚相似,只是仪仗上稍次一等,拜祭过先祖后要回湘王府而非留在宫中。

但就是在他们恭拜先祖的时候,出了事!

彼时他们正跪在锦垫上,两人中间有一条漂亮的红绸。

傅云辞握着红绸的一端缓缓起身,却见身边人仍跪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奇怪,俊眉微蹙:“笑笑?”

宫女忙上前搀扶。

符笑就着宫女的手起身,动作很是缓慢,随即身子猛地一晃,竟直接栽倒下去,口中涌出一股鲜血喷在了大红盖头上。

“笑笑!”

傅云辞忙将人揽进怀里,沉声命人去传太医。

好好的一场婚事,偏就变成了这样。

符笑吐血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太医来给她瞧过,说她是中了毒。

傅云辞拧眉:“中毒?!”

继杜仲之后的太医院院使石决明回道:“正是,湘王妃所中的毒皆因服食了怀英草,身子经受不住便晕倒了,这毒”

“这毒如何?你可能解?”

“回殿下的话,这毒下官虽能解,只是”

“说啊!”傅云辞难得动怒,失了风度。

石决明咬牙道:“这怀英草本就是滑胎之用,如今湘王妃中了此毒,已伤及身子。

下官若要为她解毒,须得用更猛的药,但两厢冲击之下,恐王妃经受不住,怕是日后难以有孕。”

“本王知道了,你速去配药。”

“是。”

石决明走后,傅云辞转头看向躺在榻上的符笑,见她面色苍白,眉间若蹙,似是十分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便不觉揪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一拳打在了榻上,吓得殿内的宫人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何曾见过这般盛怒之下的湘王殿下!

这位王爷,是宫人认为所有主子当中脾气最好的一个。

从前有个小太监不小心弄坏了他要送给太后的花,据说那盆花他养了几个月,一直悉心照料,好不容易开了花结果被那名小太监不小心摔到地上弄坏了。

太监总管要给小太监上刑重罚,却被傅云辞拦住。

他说:“他也是无心之失,如何能因物而轻人,罚他多干些活警示一下便是了。”

就是这样一个仿佛素日连蚂蚁都不会踩死的人,而今动了怒,方才叫众人恍然,他再如何温润谦和,终究也是有血性的人。

从前他不恼,只是牵动他情绪的人尚未出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