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笑怔怔的听着,好半晌都没有回应。
傅云辞帮她布菜的手一顿:“笑笑?我说的可都记住了吗?”
回过神来,她迟疑的点头:“但是这样一来旁人不会笑话你吗?”
“笑我什么?”
“你是王爷啊,相思成疾一病不起什么的,别人会说你英雄气短的吧?”难道他一点都不介意吗?
“笑笑,我不是什么英雄,不过一山野闲人。
何况我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了。”
“我、我自然不会嫌弃。”
说完,符笑便开始埋头喝粥。
傅云辞目光温和的望着她笑,带茧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用过膳后,二人动身回长安城。
傅云辞来往云隐寺和长安城都是骑马,并无车驾,如今也只得委屈符笑和他一起共乘。
符笑却不觉得委屈。
她自幼身子不好,莫说骑马了,连门都鲜少出,如今有机会一试,心下甚欢。
傅云辞想着她昨夜被他折腾了许久,今日恐会不适,是以并不敢疾驰,只驾着马儿慢悠悠的走,外出踏青游玩一般。
偶尔见路边的小野花开的漂亮,他便摘下一朵簪在符笑的鬓边。
她抬手抚过,随即垂眸嫣然一笑,动人心魄。
他们出门早,临近城内时,城门方开。
进城后直奔段府。
这一大早的,门口小厮还打着哈欠呢,结果就见有人上门了。
消息传到梨香院的时候,段音离还抱着老虎枕坐在榻上醒神呢。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问拾月:“你方才说谁来找我?”
拾月一边往起抻她一边回道:“湘王殿下。”
“这么早他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连声音都是懒洋洋的。
“您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拾月动作麻利,伺候她更衣梳洗很快便出了门。
段音离原以为是傅云辞找她,结果竟在他身边见到了符笑。
他们没多解释,只说让她以看诊为由将符笑送回侯府。
段姑娘毫不犹豫的点头。
和符笑想的一样,她甚至都不问一句原因。
而傅云辞和符笑不知道的是,段音离这会儿没心思问原因,她满心想的都是她给她大哥物色的媳妇到底还是跑了。
她琢磨着,这要是笑笑甘心跟傅云辞跑的也就罢了,笑笑能寻到自己的幸福她也为她感到开心。
可若不是而是有人暗箱操作促成这一切,那就是跟她作对!
别让她知道是谁,否则一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担心晚会生变,段音离连早膳都没用,找了件拾月的衣裳给符笑换上,又往她脸上蒙了方面纱便带着她去了侯府。
平阳侯府门前的小厮知道她是这府上的贵人是以不敢怠慢,忙将人迎进府里。
她说是来给符笑看诊的,下人不敢耽搁,直接引着她去了符笑的院子。
院门口的婆子忍不住看了段音离身后跟着的人一眼。
符笑做贼心虚,心里“咚咚”直跳。
坏事干多了的段姑娘却淡定的多,她反过来看那名婆子,硬生生看得对方慌了阵脚。
一路行去符笑的院子都顺利非常,不想临近跟前了,却迎面撞见了符禄,吓得符笑忙低下头去,微微挪动脚步躲到了段音离的身后。
符禄显然没想到这么早就会在侯府看到段音离,语气惊讶:“阿离!你怎么过来了?!”
符笑紧张的眼睛都闭起来了。
段音离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昨夜偶然想起有个法子能够调理好笑笑的身子,是以今日一起来便赶着来府上了。”
“我也是来瞧她的,正好,咱们一起进去。”
符笑的一双小手都攥成了拳头。
只听段音离淡声道:“等一下!”
符禄果然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来的匆忙,还未用早膳呢,你帮我去拿点吃的呗。”
“嗐我当是什么事儿呢。”
符禄说着就要召唤婢女去厨房传膳,却再一次被段音离打住:“葫芦,你去取吧。”
符七公子不解:“为、为何定要我去?”
“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呀,他们不清楚我的口味。”
“好,那你等着。”
符禄不疑有他,立刻去给段音离筹备吃的,可走了没两步他却忽然停下,回头狐疑的看向躲在段音离身后的人。
吓得符笑忍不住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符禄疑惑:“拾月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把脸给挡起来了?”
段姑娘张口就编:“哦,她脸上起疹子了,恐吓到别人是以我让她戴方面纱遮起来。”
“这样啊”
符禄没再多言,总算是走了。
这一路虽有惊,却无险。
行至廊下,段音离见守夜的两个小丫鬟各抱着一根柱子睡的正欢,口水都流了下来,连她们经过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推门走进房中,只见外间的桌上也趴着一名丫鬟,鼾意正浓。
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是迷香。
符笑闻不到,但段音离和麒麟蛊却嗅到了。
趁着符笑去里间换衣裳的工夫,段音离将门窗大开,脑洞也随之开启。
她确定符笑也不归宿,但她误以为是符笑用迷香弄晕了伺候的小丫鬟。
殊不知,符笑其实是被迫夜不归宿。
那几个小丫鬟也是被迫酣睡。
段音离料到符笑必是有秘密,恐待会儿符禄回来发现什么端倪,是以她并未久坐,确定她这边没有大碍之后便准备起身离开。
符笑忙拉住她的手:“阿离,多谢你,我”
她有些欲言又止。
段音离指着她颈间的红痕,忽然思维跳跃的说:“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被蚊子叮的。”
符笑先是一愣,随即忙红着脸捂住脖子,近乎慌乱的将长发拢至身前意图遮挡。
段姑娘眨了眨眼,继续说:“这印记稍后若是变的发青发紫,你就说是被蚊子叮后太痒,自己用手掐了两下就成这样了。”
“阿、阿离”
“你好生歇着,有事就派人去段府寻我。”
“嗯。”
望着段音离离去的背影,符笑感动之余竟不合时宜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阿离怎么知道自己颈间的痕迹不对劲呢?难道太子殿下也对她这样做过?
才冒出一点念头,符笑便忙摇头驱散这个想法。
不对不对不对!阿离向来乖巧懂事,绝不会有此冒失的举动。
况太子殿下仙人之姿,怎么想都和那等好色之徒不沾边,一定是她头脑糊涂了。
再说另一边。
段音离离开符笑的院子不远,便撞见了给她取吃的回来的符禄。
他见她走的方向是奔着出府去的,忙快走几步赶到她面前:“阿离,你去哪儿啊?饭还没吃呢!”
“我忽然想起有事,先不吃了。”
白折腾一趟,符禄也不恼,好脾气的说:“既如此,那你快去忙。”
“嗯嗯。”
“诶!阿离,拾月呢?”
“啊事太急,我让她先去办了。”
“那笑笑那边你是已经看过诊了吗?”
“看过了,如今已无大碍。”除了颈间被人咬了两口。
想起符笑颈间的吻痕,段音离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笑笑这颗精致的小白菜到底是被拱了。
始作俑者不用想,肯定就是昨夜跟她一起夜不归宿的湘王傅云辞!
一路往侯府外走去,段音离忍不住在心里琢磨,怪道傅云墨总是同她动手动脚的,原来不是他行为超前,而是她思想太守旧了!
连笑笑这么乖的姑娘都出去同湘王过夜了!
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傅云墨知道,否则他以人度己,非要向他们看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