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这个大舅哥,可是一个狠人呀。
他说要干掉自己的那个混蛋老爹,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当初,自己从瑶儿的口中听到了他爹的死因之后,可是当场愣了好一会儿呢。
柳明志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屈指用力地捏开一颗杏仁送到了口中。
“呼延兄,那后来又怎么样了?”
听到柳大少的追问之言,呼延玉默默地吐了一口轻烟。
“这一次见面的不欢而散,令为兄我更加坚定了要马上带着月馨一起离开草原,赶回大龙的决心。
我们一回到我的大帐之后,为兄我便立即跟月馨提了此事。
月馨她见了我那个混账老爹之后,也已经明白我为何要着急赶回大龙了。
她看的出来,以我爹那个老东西对金国使团的态度,如果我们这边不马上赶回大龙去。
那么,为兄我与颜玉之间的婚约,铁定是要定下来了。
因此,月馨她仅仅只是稍加思索了一下,就马上同意了为兄我的提议。
然而,当我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出来大帐正要一起起程赶回大龙之时,我们才发现,整个部落已经被我爹那个老混蛋调派兵马给团团包围起来了。”
柳明志听到呼延玉说到了这里,脸上的表情顿时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
作为一个听客,他的心情已经彻底的融入了呼延玉所讲的那段往事之中。
于是,他下意识的追问道:“呼延兄,然后呢?”
听着柳大少略显急促的语气,呼延玉默默地抽了一口旱烟,神色阴沉的摇了摇头。
“然后……然后……我们自然是走不了了。
在一万多精兵,以及上百射雕手的包围之下,莫说是为兄我和月馨,还有师兄弟姐妹们加在一起的这十几个人了。
就算是再加上二十个上三品的顶尖高手,也冲不出去这样的包围圈啊。
如果只是那一万多精兵的话,我们施展轻功,拼着身上伤痕累累的代价,尚且还有几成冲出去的可能。
可是,当时除了那一万多的精兵之外,还有着上百的射雕手在周围严防死守啊。
射雕手的箭法,一个个全都比那些百步穿杨的神射手还要厉害。
在一万多精兵的协助之下,我们施展轻功之时,对于那些射雕手而言就是一个个的活靶子。
等到我们的内力耗尽之后,再也无法凝聚出护体罡气之时,我们顷刻之间就会在射雕手的箭矢之下变成一只只全身插满了羽箭的此为。
当时,若是只有为兄我一个人的话,为兄我拼着重伤的结果,还真就敢去闯一闯这个包围圈。
可是……可是……
当时有月馨他们十几人在身边,为兄我实在是没有强行冲杀的勇气。
为兄我不怕死,但我我不能让月馨他们也受到了伤害啊。”
看着呼延玉一脸沉痛的表情,柳明志轻轻地皱起了眉头,神色唏嘘的砸吧了一口旱烟。
“呼延兄,你的老爹,兄弟我的那个岳父大人,直接布置了一万多的精兵,还有上百的射雕手,他这是压根没给你们离开的机会呀。
不得不说,他做起事来还真是够狠辣的啊。”
“柳兄弟,你说的没错,那个老东西压根就没有想着放我们离开。
不对,应该是说没打算放为兄我离开。
因为只有为兄我留在部落之中,我才能够与颜玉她继续成亲,以达成他与金国进行强强联合的目的。
至于月馨他们十几人是否会离去,那个老东西根本就不会在意。
倘若是在部落大军的包围圈形成之前,我们这边就马上启程离开,或许还有冲出去的可能性。
可是,当包围圈形成之后,那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在那种情况之下,也唯有已经步入了先天境界,可以释放护体真气保护所有人的先天高手,才能安然无恙的冲杀出去了。
如果先天高手不以杀敌为目的,他们想走的话,除了同等境界的敌手进行阻挠,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拦得住他们。
只奈何,为兄我那个时候距离先天境界,还差的太远了。
以我当时的境界,自保尚且不行,又怎么可能护得住月馨,还有十几位师兄弟,师姐们呢!”
柳明志眉头微皱的沉默了片刻,神色复杂的看着呼延玉,缓缓地吐了一口轻烟。
“呼延兄,你和裴姑娘直至今日都没有走到一起,想来定然是我那个岳父大人用什么卑鄙的办法强行拆散你们了吧?”
呼延玉听到柳大少的询问,仰头畅饮了两大口酒水。
随后,他用力的呼了一口气,望着柳大少咬牙七尺的点了点头。
“发毒誓。”
“什么?发毒誓?”
“对,发毒誓。
当时,为兄我正脸色难看的思考着逃出包围圈的办法之时,那个老东西带着部落里的一群大臣和将领就赶过来了。
当时,因为以前就已经埋下的怨念,再加上那个老东西那天的所作所为。
为兄我一见到那个老东西,就恨不得当场送那个老东西驾鹤西去。
只是,因为月馨在身边的缘故,为兄这才强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为兄我还是那句话,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月馨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一方面是因为我在恩师他老人家去世之前,就跟他许下了诺言,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月馨。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为兄我真的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呼延玉言语间,再次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酒水。
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化作酒水喝入腹中。
柳明志见到呼延玉如此摸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只好默默地抽起了手里的旱烟。
“嗝,呼!”
“那个老东西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后,先是装模作样的说些一些客套之言。
再后来,他就直接说明了,为兄我不能离开草原,必须要留下来与颜玉成亲,促成呼延部落与金国的联姻之举。
为兄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了,当场就与那个老东西争吵了起来。
为兄我盛怒之下,当场就将那个老东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见到为兄我如此态度,也就不在装着他那副虚伪的和善模样了。
于是,他十分直接告诉为兄,他会给为兄我两条路,任由为兄我自己选择。
一条是为兄我留下来于继续与颜玉成亲,然后他会放月馨他们十几人离开草原,保证月馨他们安然无恙的回到大龙去。
一条则是月馨我们所有人都要留下来,至于是活着留下来,还是把尸体留下来,就看我们自己怎么选了。”
听完了呼延玉充满怒气的话语,柳大少顿时皱起了眉头,猛地抬起手用力的拍在了身前的书桌上面。
“无耻,卑鄙,你爹那个老王八蛋简直是……呃……”
柳大少咒骂到了一半之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口中的话语瞬间戛然而止。
他看了呼延玉一眼,神色尴尬不已地闷咳了几声。
“咳咳咳,咳咳咳。
嗯哼,咳咳咳,那什么,那什么,兄弟我那个岳父大人可真是够阴险的啊。”
他娘的,冲动了,冲动了。
呼延玉他怎么骂他爹,那是他的事情。
自己这个当女婿的跟着他一起骂,就不合适了。
呼延玉看到柳大少脸上那十分尴尬的表情,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柳兄弟,你不用担心为兄我会介意什么的。
对于那个老东西,你该怎么骂就怎么骂,为兄我一点都不在乎。”
见到呼延玉这么说,柳大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可以不在乎,但是自己却不能不在乎。
毕竟,自己这边还有瑶儿在呢。
看在瑶儿的面子上,自己也不能真的就毫无顾忌的去咒骂……那什么,那什么啊。
柳大少神色悻悻的讪笑了几声,只好装作没有听到呼延玉的话语,乐呵呵的摆了摆手。
“呵呵呵,呼延兄,你继续说吧。”
“听到了那个老东西给出的选择之后,不仅仅只是为兄我当场暴怒了,就连月馨她也跟着一起暴怒了。
月馨她原本就清楚为兄我在部落了的遭受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再加上那个老东西今天的所作所为。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就抽出了自己的兵刃,要与那个老东西拼命。
然而,为兄我的心里很清楚,在那种情况之下,月馨她去跟那个老
东西拼命,无异于是去白白送死。
为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去白白的送死啊。
因此,我急忙将月馨给阻拦了下来。
然后,我便主动低下了头,第一次卑躬屈膝的去询问那个老东西,除了这两条路,还有没有别的路选择。
当时,为兄我的心里还在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幻想着这个老东西能够看在几十年父子亲情的情分之上,能够不再继续为难我们了。
可惜是的,为兄我想多了。
幻想,终究是幻想而已。
那个老东西为了他的权利,为了能够与金国联姻,让他的权利变得更大,可谓是一点父子亲情都不讲啊。
他毫不犹豫的坚持自己的决定,让月馨我们两个选择。
要不为兄我留下,月馨他们活着离开草原。
要么,我们全都要死。
这一次,月馨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
她不顾为兄我的劝阻,宁愿一死,也要与那个老东西拼命。
可是,月馨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为兄我却不能不在意啊。
最终,为兄我咬牙切齿,心神悲痛的沉默了许久之后,在月馨她失望,失落,又痛苦不已的目光之下,我率先发下了毒誓。
然后,我强拉着满脸失望之色的月馨,去了几十步之外无人所在的角落。
再然后,为兄我便当场给月馨跪了下来,恳求她安然无恙的离开呼延部落,离开草原。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是,跪在月馨的面前,为兄我无怨无悔。
在为兄我的眼里,所谓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在月薪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月馨她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离开,为兄我连性命都可以不在乎,更何况是这区区一跪了。
其实,为兄我的心里面十分的清楚吗,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任凭为兄我说什么恳求之言,月馨她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只是,为兄我别说选择啊。
为兄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让月馨他们一行人能够安全的离开草原。
至于其它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
最后,在为兄我强忍着万分的悲痛,故意说出的一些令月馨她伤心难过的话语,月馨这才满脸痛苦的点了点头,答应我会离开草原的。”
呼延玉说着说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悄然的滑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想当年,直接没了一条手臂,都未曾流过一滴眼泪的呼延玉。
现如今,在说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之时,竟然情不自禁的落泪了。
柳明志看着泪流满面的呼延玉,嘴唇嚅喏了几下,想要说一些什么,然而当某些话语到了嘴边之时,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此,他也只好神色复杂的用力地抽了一口旱烟。
自己与呼延玉相识了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流眼泪的模样。
如果还是先前的情况,自己也许还能劝说一二。
然而,当自己知道了呼延玉和裴月馨之间的情况,还有着婉言的原因存在之时。
短时间之内,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柳明志抬手扇了扇面前的轻烟,也不管呼延玉同意与否,直接起身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酒囊,径直朝着半空中举去。
晶莹的酒水流落而下,稳稳地落入了柳大少口中。
一口,两口,三口……
直至酒囊滴落下了最后一滴酒水之后,柳明志这才将举在半空中的酒囊给放了下来。
“呼。”
呼延玉见此情形,直接起身朝着旁边的书架走了过去。
很快,他提着一坛酒水折返了回来。
“柳兄弟,还喝吗?
你要是还喝的话,为兄我也就直接去掉了酒坛上的封泥了。”
柳明志看着呼延玉提在手里的酒囊,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喝!当然要继续喝!
呼延兄,今天咱们兄弟二人喝它个一醉方休。”
呼延玉听到柳大少的回答,当场放声大笑了几声。
“哈哈哈,柳兄弟,爽快。”
“呼延兄,咱们兄弟既然要喝个一醉方休,用酒杯自然是喝不痛快了。
不知你的房间里面,有大碗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