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放下手中的茶水,神色好奇的朝着夏公明他们凑了过去。
围在一起的官员发现柳大少走下龙台的身影,急忙散开躬身行礼。
“臣等君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柳明志笑呵呵的摆摆手:“无妨无妨,阅卷而已,又不是正式的大朝会,无须注意那么多的虚礼。”
“陛下圣明,谢陛下。”
夏公明起身将手里的试卷递到了柳明志面前:“陛下,想不到前些日子陛下与臣等的一番戏言竟然成真了,他林翰之竟然真的连中大三元了。”
柳明志了然的点点头,接过夏公明递来的试卷仔细的翻看了起来。
望着上面略微有些眼熟的笔迹,柳明志似笑非笑的摇摇头,若非他是在考试前一夜苦思冥想之后,又跟女皇还有呼延筠瑶商议一番后才决定出了殿试的题目,他自己都怀疑点什么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天下也,上天下土
再次默读了一下试卷上的内容,柳明志轻笑着点点头递还给了夏公明。
“世事无常,戏言成真也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列位臣公继续复议钦定下来的名次吧,等最终结果敲定之后,尔等再行传阅诸多考生的锦绣章。”
“是!”
杜成浩看着夏公明接过去的试卷,眼角抽搐的凑到了柳大少跟前。
“陛下,老臣斗胆一问,您不会真的那什么了吧?”
柳明志看着杜成浩怪异的目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老爱卿,若非是朕亲自出的殿试题目,朕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帮林翰之徇私舞弊了。
前些日子的一番戏言竟然一语成谶,在朕看来也端的是稀奇不已呀!
放心吧,朕是不会拿自己的江山社稷开玩笑的!
正如你前些日子所说的那样,他林翰之能连中大三元,乃是靠的自己的真才实学。
跟朕没有丝毫的关系。”
杜成浩看着柳明志郑重其事的神情,神色唏嘘的点点头。
“那老臣就放心了,如此一来,正好说明他林翰之确实是一个满腹经纶的饱学之辈。
不是老臣有意怀疑陛下,实在是老臣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一些。”
柳明志了然的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手掌。
“列位臣公,说到这个林翰之,朕还真的有些事情跟你们讲一下,免得几日后应考学子入殿之后,你们见到了林翰之看到朕的反应以后又要胡思乱想了。”
百官将目光从试卷上收回,好奇的看向了柳明志。
柳明志走到龙台上端起一杯茶水又走了下来,浅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那是去岁十月份左右,朕在宫门外的蓬莱酒楼旁与一位红颜知己在摆摊算卦
不久前,林翰之如约而至朕的卦摊前,将自己高中的之后朝廷赏赐的银两双手奉还给了朕。
竟然还多给了朕五十两银子。
此子,倒也是个妙人啊!”
柳明志将自己与林翰之相识的往事对着百官们娓娓道来,看着百官诧异不已的神色,淡笑着摇摇头。
“所以啊,林翰之把银子还给了朕之后,就回去温习策问之道了。
而殿试的题目,是朕在考试的前一夜与前金国女皇完颜婉言,前突厥泰昌可汗呼延筠瑶两位娘子几经商议之后才定下的题目。
在此期间,朕再也没有见到过林翰之。
所以你们完全不用胡思乱想,朕是不是给他林翰之开了什么捷径。
最重要的是,朕的为人列位臣公也都了解,决然不是那种拿江山社稷开玩笑的人。
所以你们完全无须多想。
他林翰之能够高中,凭借的完全是他的真才实学。”
百官回过神来,惊叹的点点头。
“原来陛下跟咱们的新科状元之间还有着这么一桩奇趣之事。
如此说来咱们这位连中大三元的新科状元不但才学无双,自身德行也是仁厚谦恭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陛下,敢问陛下之所以不亲自出面公布殿试题目,是不是怕惊扰了林翰之的心神呢?”
柳明志也没有否认什么,淡然的点点头:“有一部分原因存在,但是朕真正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所有的应考贡生着想。
列位臣公当初也都是饱读诗书之辈,科举进士及第之后进入朝堂。
当年被当朝皇帝注视着考试的滋味不好受吧?”
百官一愣,回忆了一下自己等人当年参加殿试之时的模样,唏嘘的叹了口气,也算是能够理解柳明志不出面亲自监察考试的苦心了。
那种被当今天子直直的盯着考试的滋味,属实是不好受啊。
说是压力山大也不为过。
“好了,继续复议三甲之后考生的名次吧。
别让贡生们等得太久了。”
“是,臣等遵旨。”
大龙承平四年三月二十五日,恩科殿试放榜。
吏部衙役敲锣打鼓,手中高举金榜走街串巷朝着京城中内外两城的酒楼,客栈,民院,府邸赶去。
“恭喜林翰之林大人殿试高中,陛下钦点头名状元。于三日后辰时奔赴宫中参加琼林宴。”
“恭喜严屹南严大人殿试高中,陛下钦点次名榜眼。于三日后辰时奔赴宫中参加琼林宴。”
“恭喜沈月沈大人殿试高中,陛下钦点三甲探花。于三日后辰时奔赴宫中参加琼林宴。”
“恭喜陈同功陈大人殿试高中,陛下钦点进士及第”
“”
随着吏部衙役的高声吆喝,数百应考贡生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的人喜极而泣抱头痛哭,有的人如丧考妣沉默不语。
蓬莱酒楼外卦摊上,从宫里出来的柳大少再次睡在躺椅上假寐着等候生意上门。
恩科之事忙完之后,除了等候西征将士将天竺,大食两国那些屠戮大龙商队百姓的罪魁祸首押解回京,在柳明志深思熟虑之后,期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发生了。
至于几日后的琼林宴,不过是一场宴席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先生!晚辈林翰之参见先生。”
柳明志微微睁开了眼睛,淡笑着看着站在卦摊前躬身行礼的林翰之,微微微微用力坐了起来。
“原来是状元郎,好久不见!免礼,请坐。”
“谢先生,先生也知道晚辈高中头名状元的事情了?”
柳明提壶倒了两杯茶水,笑呵呵的摇摇头:“满大街都是吏部衙役敲锣打鼓的吆喝声,山人想不知道你高中的消息也难啊!
再次恭喜林公子高中头名状元。”
“不敢不敢,晚辈此次赴京赶考能够高中头名状元,皆是仰仗先生资助之恩。
若是没有先生的五十两银子,晚辈怕是早”
“好了好了,昔日龌龊不足夸。
前尘往事状元郎莫要再提及了,不然的话难免有些扫兴。”
“是是是,先生教训的是。”
“林公子今年多大了?”
“回先生,二十二了,只是晚辈年幼之时,家中略微贫困,因为缺衣少食的缘故,晚辈看起来有些略小几岁。”
柳明志惊叹的点点头:“有人白发不第,有人少年登科。
二十二岁就能以大三元高中头名状元,林公子果然是乾坤之士。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好,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