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王府外,一辆虽然不算豪华却充满贵气的车架停靠着,等待柳明志的到来。
“少爷,您出来了!”
“请王爷登车。”
柳明志看着小五搬到马车旁的木墩微微点头,扶着车辕朝着车厢中钻了进去,看着准备驾车的柳松,柳明志掀开车帘微微摇头。
“柳松,此次进京你就别跟着了。”
柳松顿时惊慌的看着柳明志:“少爷,是小的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别多想,你待在府里,好好的辅助少夫人处理府中的事物,我书房庭院隔壁耳房的贵人你也好好照顾一下,她有什么需求一定不要亏待,莫失了咱们家的待客之道,书房的钥匙你跟莺儿各有一把,如果我你附耳过来。”
“是!”
柳明志凑到柳松耳边轻声细语的吩咐了几句,柳松犹豫的点点头:“小的明白了,恭祝少爷一路顺风。”
“有心了,回去吧!”
“小五,驾车!”
“是!”
小五接过柳松手里的马鞭,借力坐上了四匹健马拉乘的车架。
“松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驾车,把少爷安稳带到京城的。”
“平稳驾车,别忘了少爷的生活习惯。”
“得嘞,您就放心吧。”
柳松默默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少爷,赶路吗?”
柳明志打量了一眼宽阔车厢中的布置,一个松软暖和鹅绒靠垫,一张矮桌上面文房四宝,烛火,茶壶,酒盏,糕点,书籍一应俱全。
矮桌一旁摆放着一抬缩小的火炉,正缓缓燃烧着温暖着车厢中的温度,火炉旁摆放着十坛尚未开封的桃花酿。
齐雅亲自酿制的桃花酿是所有酒水中柳明志最中意的一种。
可见柳松为了照顾自己的习惯没少花费心思,几乎将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
柳明志从袖口取出陈婕让人传来的懿旨,目光复杂的翻看了几下,搁置到了一旁的锦盒中,拿起一本趣事杂谈倚靠在靠垫上翻看了起来。
“启程!”
“是!”
小五听到柳明志的命令,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挥,马车缓缓而行,在五十名精锐亲兵的护卫下朝着颍州城外赶去。
一炷香功夫,马车缓缓出了城门。
原野之上三千骑见到车架,抱拳行礼。
“吾等参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柳明志掀开窗帘,眺望了一眼罗列整齐的三千亲兵微微颔首,五千亲兵,留下两千左右守卫王府安危,剩下的尽在此处。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柳明志抬手一挥。
“进京!”
“王爷有令,启程进京!”
“得令!”
三千骑在将领令旗的命令下,调转方向,分批护卫在马车周围,奔袭入京。
官道之上一些赶路的行人,见到并肩王的旗号,神色激动不已,纷纷躬身退到官道两旁跪地行礼。
‘王爷千岁!’
柳明志听到车厢外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沉着的神色露出了一抹笑意,默默的翻看着手里的书籍。
突厥临近河朔,河套草原的孤山部。
大批的突厥人跟少数的金国残兵迁徙到了孤山部境内,开始新的修整行动。
突厥各部遵从呼延筠瑶的号令,这些时日一直躲避大龙兵马的锋芒,始终不与敌军正面交锋。
敌人追赶,自己便拔营迁徙,敌人停下修整,自己便安扎下来生活。
大规模迁徙对于突厥人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往年为了寻找牧草丰盛的牧场,哪年不迁徙个三五次。
只不过今年的迁徙原因特殊了一些而已。
前些日子虽然偶有伤亡,可是相比之下,与敌军正面交锋所遭受的损失已经降到了最低了。
然而在草原上游荡的突厥部众跟金国残兵,发现己方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这半月以来,每日伤亡折损的人数跟被敌军俘虏损失的人数正在逐步的加剧。
原因便是一直跟在后面追缴的大龙敌军占据了草原上的取水所用的河流。
正如云阳预料的那样,雪化水不是不能引用只是喝了之后容易闹肚子。
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久了谁也扛不住这种痛苦。
常言道好汉架不住三泡稀。
如此大量的人员,用水还是要依靠河流为主。
然而一些河流被大龙的兵马分段拦截了下来,水量越来越少。
为了补充饮水,不得已得步入敌人圈禁的范围之内,如此一来,越来越多取水的兵马不是被斩杀便是被生擒活捉。
顿时令各部在草原上以奔袭战为主的两国兵马闹得人心惶惶。
不吃饭还能坚持几日,不喝水是真的不行。
偏偏如今己方不缺吃的,唯独缺少日常用水。
雪水烧开了倒还好一些,可是大龙四处追击的骑兵哪会给你多少生火的机会啊。
在云阳守株待兔的计策下,突厥精锐伺候后也冒险去挖开被堵住的河道。
可是这并不能阻止目前的日子越发的艰难了起来。
突厥一些较小的部落,甚至出现了哗变的情景。
金雕传书联系的呼延筠瑶,女皇二人再次远程商议了一番,两人推测,大龙步马已经不敢再将战线继续拉长了。
于是吩咐各部部众持续北撤,远离大龙步卒占据的河流范围。
只要敌军不是全军集结而来,只有那些骑兵追击上来,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只是如此一来,狙击大龙兵马后续粮草的行动可能便要搁置下来。
两人的命令,再次令人心惶惶的两国联军转危为安,过上了一些还算安稳的日子。
虽然依旧要不时地应付后面继续追击的敌军骑兵,起码饮水问题解决,士气不用继续低糜下去。
双方兵马的拉锯战再一次陷入了小小的搁置之举。
无奈的云阳等人再次改变围剿方法。
虽然没有大规模深入,可是却沿着河流为主追缴了起来。
当斥候发现敌军的踪迹之后,便根据地图上的水脉流向尽可能的截断水脉的流动。
逼迫敌人不得已逐渐的靠近过来。
而双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战术对决皆被一骑游曳在草原上的独行侠给看在眼里。
在金国跟突厥联合在一起的一支取水队伍,再次被都护府一万多骑兵围追堵截的时候,独行侠骑在马上,正立于雪原之上的一处高波位置举着千里镜默默的瞭望着。
独行侠头戴斗笠,一袭淡白色的士子儒袍被一件杏黄色的厚重大氅包裹其中,杏黄色大氅的绒毛之上站立着一只雄壮矫健的金雕正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看着数里外双方战事逐渐接近尾声,斗笠人从马背上的搭裢里取出简易的纸笔,弯出一道玲珑的曲线伏在马背之上书写了起来。
将纸张装在竹筒之中,系在金雕的腿环之上。
金雕在独行侠的拍打之下,嘶鸣一声凌空翱翔而去。
独行侠收起了千里镜,举目眺望了一眼无垠的雪原,轻轻的挥动马鞭。
一人一马驰骋而去,渐渐的隐没在旷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