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吧。”觉舟咽了咽口水。
虽然他能理解秦韫回是为了帮自己缓和尴尬的局面,但是、但是………
直播摄像头还在呢。
不仅是他，所有在直播间看好戏的观众朋友们都傻眼了。
[家人们，十个小时！刚好到十个小时了！]
[秦老师,,，注意一下尺寸，全帝国人民都在看。]
[（点烟）大家瞧瞧，怎么说,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哪个alpha遇到我宝不得栽。]
沾亲带故的cp排名直升热度第一，广场上一片啊啊啊,表示已经真香了。
先前还在直播间里激情发弹幕嘲讽觉舟倒贴秦韫回的部分极端gkjj们都安静下来了。这些人当中混了不少其他明星嘉宾的粉丝,大家都想看自己的哥哥取得情侣排名第一名。
他们在小群里商量一顿后，开始有组织性地在广场上发言。
[沾秦带顾盒盒，就硬磕。nili秦韫回很明显是为了综艺效果才说出这种话,尬得要死。全是移舟疯狂倒贴秦韫回吧。]
[你舟是真傻还是故意说错名字的？都认识这么久了，虽然你舟没喊过一次秦韫回的全名,但也不至于搞出这么蠢的操作吧。]
这些披皮路人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就吃这种综艺效果，gkd。]
[有一说一,大家难道没有经历过叫错半生不熟的人的名字的情况吗？我有时候脑子一懵还会当面不小心喊出老师的外号。]
[黑子注意仔细看，今天一共直播了十三个小时,nili回子哥偷看小舟五十三次。就这还算我宝倒贴？（流汗黄豆人）]
披皮路人们气得半死，打开白天的直播回放，想从视频里抠出觉舟的各种黑料来。
扒着扒着，他们情不自禁骂了一声,这个oga怎么这么甜。
就跟热情满满的男高中生似的,还爱穿白衬衫和羽绒服。
觉舟请求别人帮自己递东西时,会微微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奶狗一样，说话语气词多得很，心思坏得很，就爱钓人。
谁不喜欢会撒娇的小心机男高中生呢？
其中一个被雇来的水军是个oga，看了十几分钟的直播录屏回放后，脸红红地回群里说：[……我感觉移舟不是绿茶诶。]
哪个绿茶手段这么低级啊，一边和陆铭洲坐在一个沙发里，一边跟迟湾说话，还招呼摄像头飞向自己这里，恨不得把“我想同时泡三个人然后被大家骂”写在脸上。
晚饭是陶意做的，看样子味道不错，其他人只有礼节性赞许，这个叫移舟的oga，边吃边星星眼哇塞地夸陶意。
吃完饭后，陶意问他要不要吃自己亲手做的餐后甜品，移舟弯着眼说不用啦然后亲手做了陶意爱吃的甜品，悄悄给陶意一个惊喜。
徐若外出买了一台游戏机回来，移舟欢呼一声抱着游戏机尾音带波浪号地喊徐老师天下第一牛。
用词很直男了。
但最让人心动的，就是这种朴实地将所有人视为好朋友的直男感。
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事情，都能明显感觉，移舟并没有故意在撩任何人，但是陶意和徐若背过镜头时，耳朵上的红意半天没消。
oo相斥是正常情况，但是……水军oga表示自己有、有被撩到了！
水军头子是一个beta，他理解部分alpha水军为什么反水，但oga怎么也反水了啊？？
他沉思一会儿，决定剪辑一下觉舟跟其他alpha暧昧不清的录屏，发到网上。
cp粉哪管这些啊。
这些年内帝国禁止过分炒作，大多数热门cp，都是同框即撒糖，对视即上床。磕药人素了许多年，秦韫回今晚的话不异于“我们一起去xx星球领证吧”。
大家开开心心地无视水军们发的录屏，涌入直播间继续看cp互动。
觉舟指了指直播摄像头，“你要不要穿件衣服？”
秦韫回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透明的水珠顺着流畅的肌理落到浴巾上。
觉舟在原来的世界住大学宿舍时，舍友如果这样出来，他会很恶劣地往下打量，然后再出言嘲讽几句话。
但是他跟秦韫回不熟，便很克制地将目光落在秦韫回脸上。
“嗯。”秦韫回随意披了一件衣服。
他刚洗完头，刘海随着动作垂下，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发丝落到觉舟肩膀上。
在开了恒温设备的室内，凉得没穿外套的觉舟一哆嗦。
觉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秦韫回先用指尖，拭去觉舟肩膀上的水痕。
这个行为非常亲密，但因为秦韫回冷淡疏离的态度，没让觉舟感到冒犯。
“要睡觉了，可以关摄像头吗？”觉舟仰着头问悬浮的飞行摄像头。
摄像头上下动了动。
觉舟按下关机键，将摄像头丢进角落里，自己先去洗澡。
他换了一件轻薄的睡衣出来，想起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觉舟跟系统吐槽：【这个节目是想看来的嘉宾直接doi吗？】
还真有可能。
这个世界的oga和alpha都只会用腺体思考事情，说不定信息素一配对就直接滚床单上了。
怪不得包括觉舟在内的所有嘉宾，都用了信息素抑制剂，完全闻不出彼此的第二性别。
秦韫回坐在床边看书，见觉舟出来，瞥了觉舟一眼。
他腿上盖着被子。
觉舟：“晚上怎么睡啊？”
秦韫回目光游离：“有两条被子，一起睡吧。”
“好哦。”觉舟爬上床。
这张床很大，他们两个成年人躺着绰绰有余。觉舟关了大灯后，悄咪咪地躲在被窝里玩光脑。
被子鼓起来一团，觉舟一高兴就忍不住在被子里蹬腿，怕打扰秦韫回，很克制地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掀开被子一看，发现秦韫回抱着被子去地上睡了。
是嫌弃觉舟了？
觉舟紧张地舔舔嘴唇，他知道自己睡着后的坏习惯很多，也见不得不熟的人让着自己，“我睡地上吧。”
秦韫回：“不必。”
在仅有吊灯亮着的光线微弱环境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觉舟索性抱着被子，一同躺到地上，“这样就公平了。”
他手腕上的光脑还亮着，显示游戏暂停的界面。
两人这下又隔得很近了。
秦韫回的目光又慢悠悠地落在天花板上，不知在沉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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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
大家商讨完清剿星盗的事宜后，纷纷将目光落在最上首的国王身上。
即使有昂贵的保养品养着，因为纵欲过度，老国王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不少，手里握着策划书，一脸沉思。
他难以在短时间内思考解决面前难题的办法，因为他早就习惯将难题交给发妻逼着自己立下的太子解决。
老国王并不喜欢这个太子，他太年轻了，也太野心勃勃了，早些年太子还不够成熟，没学会用温和的外皮将自己伪装起来。
而且，老国王还对他心存愧意，不知这个儿子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情，还恨着自己。
这些都让老国王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充满了忌惮，近年来，越发想扶持自己的次子——一个脑子清醒的beta上位。
老国王没有理由名正言顺地违背祖训扶持次子，能想到的办法，只有制造一场意外，让霍索恩消失。
但是——
众所周知，霍索恩正在狂热追求的oga不仅吊着霍索恩不明确拒绝，还堂而皇之地前去参加恋爱综艺，与别的alpha暧昧不清。
这让霍索恩，彻底沦为全帝国的笑柄。
无论他之前创下多伟大的业绩，以二十多岁的年龄击退星盗数次，都抵不过一次私生活上的错处。
一个道德有损的继承者，无疑使皇室蒙羞。
老国王不是没想过霍索恩是做戏，但是他亲眼目睹了霍索恩与觉舟相处的视频影像。他对太子再了解不过，太子眼里流露出的爱意，不像是做伪。
大概是自己年龄大了，越发容易心软。老国王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霍索恩能够为了美色影响大事，应该也不会影响自己扶持次子上位。
连感情问题都处理不好，哪怕才华再出众，怎么去处理大事呢？
再留他活一段日子吧。
“先散会吧。”老国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霍索恩与助理同时起身，向老国王致敬，然后离开会议室。
“让一下。”宽敞的道路上，有人在霍索恩背后说。
是新兴的权贵上校。
作为老国王宠妃的哥哥，这位上校最近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哪怕面对太子，也不客气地要求太子给自己让路。
作为老国王的心腹，他隐隐知道一点隐秘的传闻。
这位年轻的帝国太子唇角还含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毫不介意上校对他的失礼行为，避让到一侧。
上校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临走时用看流浪狗的眼神看了霍索恩一眼，“啧。”
霍索恩笑意更深。
如今已是夜深，再过几刻就到午夜十二点了。霍索恩回到东宫后，几番犹豫，拨通一个电话。
对方过了一分钟，才接通。
在这一分钟内，霍索恩回想起来很多事情。
十六岁分化时，母妃捂着他的嘴巴，逼迫他隐瞒自己的性别，往他腺体里注射大量的抑制剂。
[你一辈子都不能让别的alpha标记你，]母妃这样警告他，[否则，我就算死，也会恨你。]
霍索恩的母妃是一个野心勃勃且风情万种的女人，但是她分化成了oga。这个世界的法律无比偏颇oga，又限制了oga的地位，让oga只能当alpha的附庸品。这个强大的女人无法反抗整个世界，便将希望寄居在孩子身上。
但是霍索恩还是主动请求一个alpha标记自己了。
或许说是，哄骗一个alpha标记自己。
一个单纯好骗，看人时眼睛里会含着水光的alpha。
霍索恩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在他接受的帝王教育里只教过他如何利用臣服自己的人。
他让觉舟标记自己，是在无声地反抗这个世界。
也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觉舟抬眼看他时，眼里有一滴未成型的泪珠。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该拖着一个无辜的人下水。
哪怕标记这件事，影响的只有oga，不会对alpha产生任何副作用。
“殿下，晚上好。”觉舟正在玩游戏，突然看到雇主给自己打来电话，连忙躲到卫生间里。
“今天过得很开心吗？”
觉舟听到霍索恩低低的笑声。
“不开心，”觉舟小声说，“一整天都要面对镜头，不自由。”
觉舟并不知道一个被标记过的oga会多么依赖alpha，更不知道这通电话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霍索恩“嗯”了一声，攥紧手里的，觉舟碰过的衣服。
过去很久了，上面只有很淡的桃桃乌龙味。
觉舟听到他这边传来模糊的熟悉声音，忍不住问：“殿下，你在看什么？”
霍索恩：“《心动秘密》的直播回放。”
领导来视察工作了。
觉舟顿时支楞起来，问：“我做的还好吧？”
他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三份，跟三个不同的alpha聊天了！
“嗯。”霍索恩含着笑意赞扬。
他听到自己内心在说，不喜欢，不好。
但是理智控制着身体，他心想，我不喜欢你这样，不是不喜欢看到你和别的alpha亲密接触，我喜欢你做你自己。
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霍索恩猛地捏紧了手中的衣物。
他又提醒自己一遍，他不该喜欢任何一个人。
他这种城府深的人，喜欢谁都是在祸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