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舟走出包厢接听电话,听到对面传来周沉喻的声音。
今天医院发生的事情不是意外,是周沉喻的对家特意陷害的,他们想害周沉喻的手受伤,没想到中途有个觉舟突然冒出来。
“抱歉。我已经联系医院把监控录像删掉了,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周沉喻问,“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在外面,”若不是方才要借机离开包厢,觉舟也不会接这通陌生来电,“你换新号码了?”
周沉喻沉默片刻,语气平淡:“你把我的常用号码拉黑了。”
“我……我一天那么多事情要忙,怎么记得这种小事。”觉舟理直气壮地说。
他抬头时不小心撞到了墙,小小地呼了声痛,闷哼了一下。
眼睛丢人地盈出一点泪,被他胡乱揉去,庆幸周围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手机另一端的周沉喻问:“怎么了?”
“没事,”觉舟回答,小口吸气,“嘶……”
他觉得周沉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好像比平时听起来更哑了一点,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周沉喻的声音曾经上过热搜,像品质绝佳的钢琴,被一家野鸡媒体评为“最想听他喘/息的嗓音”与“最清冷禁欲的嗓音”。
曾有品牌方千金求他为粉丝录制起床铃,被他直接拒绝。
现在,这千金难求的嗓音就在觉舟耳边,沉默了片刻后,用诱哄的语气说:“再叫一声。”
?
觉舟:“爬。”他发现周沉喻属实有病。
周沉喻没有回应,觉舟只能听见他比往日粗重一点的呼吸声。
觉舟火速挂了电话,感觉自己靠着手机的这边耳朵有点烫,将它归于周沉喻太坏了的错:【好家伙,主角攻怎么这么变态,我疼了他高兴。】
系统:【这是好事呀宿主,主角攻越来越讨厌你了。】
【说得对。】觉舟给自己比划了个大拇指。
女同学和她的同事一见觉舟挂断电话,就匆匆赶上来向觉舟道谢。
“没事。”觉舟想了想,又问她:“你平常几点下班?”
女同学:“晚上九点,有时候加班到凌晨。”
“虽然现在治安很好,但是晚上电车上人少,有可能碰见坏人。我把我家聘请的司机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他。”觉舟弯眼笑了笑。
女同学绞着手,红着脸道谢。
刚走出酒吧大门,觉舟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明明月亮还挂在天上,他背脊却忍不住发冷。
司机的车还停在路边,后座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舟舟,过来。”
觉舟怂唧唧地上了车。
青年西装革履,俊美的脸冷着,明显来之前还在处理公务,“又乱玩?”
觉舟连忙摇头:“没没没,我可正经了,我一女同学在这打工,被人刁难了,找我来帮忙救场。”
“而且——”他尾音带着笑意,含着几分讨好,“我又不喝酒,来酒吧能玩些什么啊。”
江鹤年“嗯”了声:“也没去找那个年轻小孩?”他指的是谢温尘。
“没呢。”觉舟将下巴压在江鹤年肩上,凑上去抱住江鹤年,“我这么乖。”
皮肤饥渴症让他忍不住使劲往江鹤年身上蹭。
他的举动落在江鹤年眼里,就是愈发粘人了。
今天挺乖的。江鹤年心想。
江鹤年将自己的手机举起给觉舟看,上面显示着不少年轻人在酒吧乱玩然后猝死的新闻。
觉舟:……
整个宇宙一年估计就五六个人以这种原因去世,他的便宜哥哥能搜集到这么多条简直不容易。
怕哥哥骂自己,觉舟剩下半天时间一直待在画室里没出去。
他现在在上大四,提前修完了所有课,所以暂时不需要去学校,等交了毕业作品后才需要考虑工作的事情。
觉舟的毕业作品主题定为“光”,但是画什么一直没想好。
他画了好几版草稿,一直不满意,画了废画了废,最后连系统都看不下去,哄道:【宿主离开这个世界时,还没有到毕业的时间,您不必担心完成不了作品而无法毕业的。】
“不要,我想在离开之前完成这个作品。”觉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生活不易,舟舟叹气。
为了防止被家人们发觉自己熬夜到这么晚,他鬼鬼祟祟地摸黑洗完澡,换上睡衣滚进被窝里。
恒温系统已经调到了最舒适的温度,空气加湿器发出轻轻的声响。觉舟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极为自信地说:【我感觉,再大的困难我也不怕了!】
系统:【冲!】
第二天早上,觉舟被噩梦吓醒了,摸摸下巴都是湿漉漉的。
好丢人哦,还好只有系统知道。
脑袋在被子里钻了钻,再从地上捞起枕头放回床上,飘进洗手间洗漱,一套下来十分熟练。
虽然非常想再睡一个回笼觉,但觉舟有点饿了,他决定先去吃个早饭再睡觉。
顾父顾母都不在,觉舟趴在二楼栏杆上发现桌子上没有摆早餐,就去喊江鹤年给自己做早饭。
江鹤年卧室的门半掩着,觉舟推门进去,发现他坐在书桌前,正对着光脑处理文件。
即使在家里,青年的衣着也挑不出毛病,扣子扣到最上方,袖口露出一截手腕,腕骨精致,皮肤光滑白皙。
觉舟想起昨天触碰周沉喻带来的愉悦感,扒在门上,有些眼馋。
江鹤年听到声音,看向觉舟的方向,阳光勾勒出他锋利立体的轮廓:“怎么了?”
觉舟踩着拖鞋过去,跨坐到江鹤年腿上,抱住江鹤年的脖颈蹭了蹭。
肌肤相触带来的愉悦感使他微微弯起眼,缩短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还穿着印着奥特曼的睡衣,动作间露出纤细窄瘦的腰,困意在眼底盈出一层薄薄的水雾,淡色的瞳孔多出一点距离感,“年哥哥,我饿了。”
“舟舟。”江鹤年低声喊,手指习惯性地护上觉舟的后颈。
江鹤年经常用这种严肃的语气说话,所以觉舟也没有在意,懒洋洋地回应:“嗯?”
他蹭了蹭江鹤年冰凉的手指,声音里还含着刚睡醒的迷糊,尾音听起来有点奶。
睡衣布料单薄,觉舟动了动腰,感觉温度有些过分炙热了,就顺着江鹤年的力气伏在他的颈窝里,听到他略带几分无奈的声音:“……我在直播。”
觉舟呆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猛地看向江鹤年面前的光脑。
只见光脑屏幕上显示着预先备好的发言稿,发言稿一侧是弹幕区,占据大部分的内容是“啊啊啊啊啊啊”。
[咦?外交官家里有人?]
[哇,是小美人啊啊啊啊啊!我可以呜呜呜呜!]
[这个脸我可以!小美人竟然跟外交官住一吗?]
[回答楼上,小美人应该是外交官的义弟,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你们懂的。]
…………
[草草草弟弟怎么坐上去了还这么熟练!]
[啊啊啊啊这是我没充钱大清早就能看的东西吗?]
[这腰,这腿,我可以。]
[友友们,我先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