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佩格走出了密室,按照汤姆的指示,纠结了一下,在墙上写字。她写完之后满意地看了看,觉得自己十分厉害,因为她很聪明地用的别的字体,一定不会被人发现是她写的。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地上的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了汤姆的声音。在她握住日记本的时候……他们的连接就变得紧密起来,汤姆声称这是由于这段时间汤姆“借用”她的力量造成的。
佩格,回去。汤姆说。
为什么?佩格小声地说。
汤姆:……
汤姆:………………
汤姆:继承人这个单词拼错了。
佩格又老老实实地重新回去写,汤姆念一个字母她写一个字母,汤姆里德尔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快下决定把身体还给佩格莉塔……至少,应该让他把计划安排妥当,而不是现在大晚上,他对佩格咬牙切齿地念了三次继承人的正确拼写。
他觉得自他失去佩格莉塔以来,从未做过比这更无聊的事情了。直到他缓缓地想起来在佩格小时候订正她的单词拼写错误和帮她记住那些容易忘记的事情。
佩格不知道继承人的意思,然后她从汤姆的口中得知,汤姆只继承了蛇怪,佩格很怜悯地说:蛇怪又不能吃,好可惜……我还以为会有一整个糖果屋。
万圣节这天,佩格在寝室里睡了好久才恢复精力——大约还是之前的后遗症,即使汤姆没有继续之前的计划,那些已经流逝的精力还需要很多的休息才能补回来。她想起来今天还是万圣节,肚子饿了就跑到礼堂去,万圣节的晚宴还在继续,礼堂里悬浮着一盏盏南瓜灯,幽灵们愉快地穿过那些南瓜。佩格从教师长桌那边经过的时候,看到愉快地跟弗利维教授说话的邓布利多教授的羊绒袜居然被挂破了个窟窿,露出了大拇指,佩格想了想,悄悄用魔杖朝着那边点了点。
邓布利多教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低下头和小女巫对上了眼神,他眨了眨眼睛,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羊绒袜,破了窟窿的大拇指被套上了一个南瓜脑袋,他笑起来:“谢谢你,佩格,这样它就不会着凉了。”
他从口袋里抓了一颗水果硬糖放到了佩格的手心里,旁边的麦格教授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校长,我记得庞弗雷夫人让你最近最好不要再吃甜食。”
“是的。”邓布利多教授很快地跟佩格对了一下眼神,他摊开了空荡荡的手,“所以给我们佩格的是最后一颗糖果了。”
佩格示意邓布利多教授俯下身,邓布利多照做,她小声地对他说:“你要是想吃糖果的话,偷偷来找我拿,就当我给你保管啦!”她想了想,“如果我记得这个承诺的话,我的记性很坏的。”
“忘记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是独属于你的咒语。”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说,“很多人都想要拥有你的能力呢,佩格,清醒地记得一些事情,对人来说反而才是折磨。”
这还是佩格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毕竟大家总是因为她喜欢忘记事情而对她生气,佩格也很疑惑,到底为什么有些事情悄悄地从脑海里溜走了呢?可是邓布利多教授说这是独属于佩格的东西,佩格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就在巧克力蛙的卡片上面读到,眼前可爱的老人是当世最伟大的巫师,既然这是他说的,那一定是权威的事情,可以被印在课本里的。
她回到了斯莱特林的长桌,佩格跟潘西聊了一会儿天,她心不在焉的,只偶尔答应几句。佩格也发现了不太对劲,她在长桌这边张望了一下:“啊,我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德拉科不在啊。”
佩格问布雷斯:“布雷斯,德拉科怎么没有来?”
“不知道。”布雷斯冷淡地回复。
“你不是他室友吗?”
布雷斯眯起眼睛扫视着佩格的脸,他冷不丁地说:“你的室友会知道你去哪里夜游吗?”
佩格因为自己心虚,所以在他的目光里稍微瑟缩了一下,潘西像是母鸡护崽一样瞪了布雷斯一样:“扎比尼,你吓到我们佩格了。”
“她的胆子比你们想得大得多,帕金森。”布雷斯没有看任何人,虽然叫了潘西的名字,对于潘西什么样的反应他都漠不关心。
达芙妮忽然笑了一声,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扎比尼——你这样的态度让不少女生为你流过眼泪吧?”
布雷斯抬起眉头,没有回答达芙妮的问题,大概是觉得她的问题太无聊了,没有回答的必要。
达芙妮依然兴致勃勃地跟潘西说:“我那天看到了——我们的室友,亲爱的薇琪哭着从扎比尼的寝室里跑出来,哭得梨花带雨,可真是让人心疼呢。”
薇琪没有参加晚宴,在她不在的情况下,她们更是肆无忌惮,因为德拉科没有来,所以显得有点失落的潘西终于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好像对于扎比尼惹哭了女生这件事很感兴趣。
佩格突然说:“他们寝室里还有西奥多吧?”
西奥多:?
佩格:“为什么不是西奥多惹哭的呢?”
西奥多:……
西奥多委婉地说:“我没有这种爱好。”
“啊,你的意思是布雷斯的爱好是让女生为他流眼泪吗?”佩格较为勉强地看了一眼布雷斯,犹犹豫豫着说,“怎么说呢……有点……奇怪。”
达芙妮把手臂搭在佩格的肩膀上:“我们佩格就是善良,我帮你纠正,不是奇怪,就是变态。”
潘西不在乎发生了什么,她只喜欢起哄:“扎比尼,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
看到风波已经远离了自己,西奥多平静地举起了金酒杯喝着里面暖和的南瓜汁,事不关己地围观着,等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就熟练地挂起那种——尊重、祝福的笑容。
布雷斯淡漠地无视了她们的起哄,这招对于她们很管用,因为连被编排的主人公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怎么样的话,好像她们做什么都是自讨没趣。佩格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直到宴会结束了,佩格准备跟着潘西她们一起回寝室里,却在半路遇到了布雷斯——准确来说不像是巧合,佩格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布雷斯站在拐角处昏黄的壁灯下面,她还在为他的忽然出现而奇怪,在他的目光落在佩格脸上的时候,她意识到,他是在等她。
“你这不是很聪明吗?”布雷斯出乎意料地说,完全没按照常理出牌,莫名其妙地说出了这句话,佩格都没有反应过来。
“谁说过我是笨蛋吗?不会是德拉科吧?他才是大笨猪。”佩格不满地说。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等跟布雷斯站在一起的时候,佩格才意识到才几个月,他又长高了很多,之前总是在长桌上见到,大家都坐着时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其他人都走掉了,他们的谈笑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拐角处。
“之前你直接岔开了话题,是不想让我继续说下去吗?佩格莉塔,我想你就算消息再闭塞,帕金森应该也不会没有告诉过你前几天被石化的那只猫,还有墙壁上的那一行字。这种情况下,你依然出去夜游,你是天真地认为自己是纯血巫师,所以继承人不会伤害到你吗?”布雷斯步步紧逼,让佩格根本来不及想出其他的话来搪塞他。
“不会伤害到我的。”所以佩格脱口而出——汤姆这样承诺过,虽然她知道知道汤姆是个坏家伙,满口谎言,也从不真诚,可是既然他在形势大好的时候选择了让步……就说明了一切。
布雷斯的黑眸里微妙的情绪闪烁了一下,在他要说话之前,佩格就已经堵住了他的下言:“你是在担忧我受到伤害吗?”
他没有否定,但也没有承认,他至少蹙了蹙眉头:“你又在扯开话题,佩格莉塔。”
被他发现了。佩格觉得布雷斯·扎比尼就像是她的克星一样,她好像没有办法绕开他想要得到的信息,搪塞过去。头一次她萌生了想要用魔咒逃走的念头,连面对生气的汤姆时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佩格是勇敢佩格,她理不直气也壮:“是的,我在扯开话题,而且我不想告诉你原因。”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口不择言地说得有点过分了,想要补救,可是布雷斯还是不为所动。
“佩格莉塔!”布雷斯冷不丁地叫她的名字,佩格条件反射地掏出了袖子里的魔杖指向他,她这样做之后就有些懊恼,因为布雷斯说的其实也没有错——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一定程度上还是被汤姆影响了,在她想要收回魔杖的时候,冰凉的触感顺着魔杖攀援到了她的手臂。
布雷斯养的那条黑漆漆的蛇,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受到了威胁嗖地一下钻出来,示威一般地对佩格吐了吐信子。它嘶嘶地说话,其实佩格听懂了,它说的是:我饿了,我要吃东西,别想不给我吃的还让我干活。
“珊瑚,回去。”布雷斯喊了一声,蛇窸窸窣窣地钻了回去,珊瑚还抱怨了一句:再不给我吃的,我就把你吃了。
佩格好心地劝慰他:“你可以考虑给珊瑚喂食了。”
“你之前不是怕蛇吗?”布雷斯的目光带着审视,“现在不害怕了?”
“我一直都没有怕过啊。”佩格奇怪地说,“谁说我怕蛇的?”
珊瑚继续在布雷斯的袖子里说话:那个金毛每天叨逼叨叨逼叨吵死了,吃虫子都没心情——什么时候回去开饭啊?喂,你听得到吗?你再不给我吃的我就把你寝室那个金毛吃了。
被蛇这么一说,佩格也有点饿了,虽然她刚刚才吃过饭。她准备要跟那条蛇搭话,可是在说话之前,她就意识到她现在只听得懂,可是不会说,她只听汤姆这样说过。
布雷斯对佩格说:“我并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这几天不断地有人来跟我说起——我不胜其扰,只想快点解决源头。”
“……我知道的。”佩格说,“不会再随便出去了。”她心里想的是,以后再出去就让汤姆来——反正他的魔咒要比她厉害多了。
布雷斯垂下头,他的影子覆压下来,笼罩住佩格莉塔,那种想要快点逃走的念头又从佩格的心底升起了,可是他只是打量了佩格一会儿,就往后退了一步,他耸了耸肩,事不关己地说:“……那就随便你吧。”
佩格往前走,发现布雷斯还在原地,她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呃……你待会一定要给珊瑚喂吃的啊!”要不然德拉科可能就真的要消失了(?
布雷斯没有说话。
等少女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了,布雷斯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子,还有在里面探头探脑的蛇,他头也没回:“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诺特。”
西奥多从楼梯的阴影处出来,被发现了他也没有显得尴尬,若无其事地,几乎平静地说:“嗯,我还以为你有办法让她说实话呢。”
“……你为什么格外在意这件事情?”布雷斯眯起眼睛看着他,“这可不太像是你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西奥多熟练地敷衍。
“别对我说谎。”布雷斯说,“我不是德拉科。”
西奥多露出了有些棘手的表情,他心里想如果可以希望一辈子不跟扎比尼这个家伙打交道,最后他还是说:“你不觉得这个学期她很奇怪吗?”
“说说看。”
“上个学习她的魔药还很糟糕,这个学期突然突飞猛进——我观察过她制作魔药的速度,没有一步是按照课本上来的,熟练得不得了,就像是之前做过许多次一样。”西奥多看了他一眼,“你别跟我说你没有发现这种异常。”
“所以?”布雷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不觉得你是那种只因为好奇就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女生身上的人。”
为什么格外强调一个女生。西奥多心想,但是布雷斯此人说话一般没什么转圜的余地,要是西奥多不说实话,他会一直逼问下去,难搞的家伙,但凡他这样对待沙菲克,不是什么都问到了吗?
“诺特。”布雷斯催促。
西奥多:“……”
西奥多:“你不觉得她出去夜游有可能是因为斯内普教授在给她补课吗?”
布雷斯:“嗯?”
西奥多仿佛已经看到了真相:“虽然斯内普教授看上去不太喜欢她,可是她可是夏佐·沙菲克的女儿。”
“这可是连马尔福都没有的殊荣,我想知道她学了什么。”西奥多说。
布雷斯:……
他觉得他站在这里听西奥多说话就是一种浪费生命的行为。
“……你走这么快干嘛?”
“喂蛇。”布雷斯丢下冷冰冰的几个单词,头也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出现了,布雷斯(?)搞一点之前没写过的男人类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