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玩意儿?
一时间不管是吴邪他们还是逐渐围过来的山猴子们都懵了,这天上怎么还掉下来只......老鼠?
不对,应该说,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这老鼠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
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鼠王身边那两个小跟班之一么?吴邪看着那只下来之后还能张牙舞爪的大老鼠陷入了沉思,随即用手电扫了下头顶——空的。
之前也没听到声音,这老鼠哪儿掉下来的?那既然这大老鼠在这儿,林言是不是也在附近?想到这里,吴邪精神一振,四处寻找起林言的身影来。
看到老鼠的时候,老痒虽然吓了一跳,但接受了这老鼠是小白僵小弟的设定之后也就不那么怕了。只有凉师爷......本来没力气动的他拼尽了全力往吴邪身后躲,就突出一个字:怂。
没办法,心理阴影太大了。
“吱吱吱吱吱——”大老鼠下来之后原地懵了一会儿,晃晃脑袋一溜烟跑到吴邪面前,两只小爪子一顿比划,嘴里还给配了个音,可惜这里没有懂老鼠语的。
山猴子们看下来的是个小东西,本来后退了半步的步伐也悄悄迈了回去,又隐隐往他们这里包围了过来。
吴邪警惕地看了眼山猴子,又冲着离他们最近的两只放了一枪之后,迟疑着问那大老鼠:“是林言让你来的吗?”
那大老鼠歪着脑袋,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复又向他叫了起来:“吱吱吱——”
现在要是林言和小白僵在就好!吴邪苦笑了下,他又不懂老鼠语,他有什么办法?谁知道林言想告诉他什么啊!不过既然林言能排个小弟下来,那就代表......他不受这青铜树控制了?还是说,他上去之后,已经离开了受影响的范围?
一路上来也没看到咬痕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啃过这青铜树,牙有没有崩......
那老鼠看吴邪这么半天也没理解它的意思,干脆窜上一根树枝朝他叫了起来,像是要带路的样子。
吴邪看了眼它的动作,又看了看越来越逼近的山猴子,本来想让老痒放信号弹的现在却迟疑了。万一这信号弹把这大老鼠也闪瞎了,他们上哪儿找林言去?
见吴邪半天不动,那大老鼠是真急了,呲溜一下又蹿了下去,冲到离他们最近的山猴子面前尖利地叫了起来,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这老鼠这么厉、厉害的吗?”老痒惊得又开始疯狂结巴了,这大老鼠之前也就是数量多,在墓里才那么横行霸道的,这时候就剩它一个了,还这么勇的吗?
奇怪的是,那靠前的山猴子本来手都快抓到它了,却好像接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开始快步后退,嘴里——或者说是喉咙里寄生的螭蛊——发出了一种古怪的声音,吴邪听着和张起灵说过的粽子话还挺像的。
“咯咯,咯咯咯......”一时间,周围已经围上来的山猴子都停下了脚步,齐齐看向那只正在愤怒地吱吱叫的大老鼠,以及那个越退越快的的同伴。
“这是,怎么了?”
凉师爷听半天动静了,这时候才有勇气从吴邪身后冒出头来,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只大老鼠能把一群山猴子吓走啊?这光体型来说就很不可思议好不好?难道......这些山猴子之前就是被老鼠咬死的,才这么怕?
也不对啊,现在控制这些尸体的不是螭蛊吗?他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具老鼠尸体,这尸体都在树枝上,代表螭蛊应该是不怕这老鼠的,为什么现在又怕得要命的样子?
没两分钟,这群山猴子越退越快、越退越快,一只接一只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这就......跑了?老痒看了眼手里的信号弹,那我这玩意儿还放不放?
吴邪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实在是这个反差也太大了,除了面具没什么太大弱点的山猴子,居然怕一只小小的老鼠,这说出去谁信啊?这老鼠......原来就是这么强的吗?看它们在林言和小白僵面前服服帖帖的,看不出来啊!
这就突出一个不科学!
大老鼠一顿吱吱叫退走了那群山猴子之后,志得意满大摇大摆地慢慢走到了吴邪跟前,脑袋一歪:“吱吱吱?”
吴邪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大老鼠:“你这是要我跟你走?你带路?”
大老鼠又歪了歪头,好像听不懂的样子,让吴邪很是迷惑。之前那么通人性的样子,现在又看起来听不懂,它这智商怎么还能反复横跳的?算了,计较这些也没意义,他问的话好像这老鼠就没一句听懂的......还是跟着走算了。
好歹也算是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喝点水力气也恢复了一些,除了凉师爷,吴邪和老痒觉得自己又能爬个好几十米。
大老鼠看他们开始动身了,于是一溜烟地窜上一根较高的树枝:“吱吱吱——”
得,这是要带路了!
老痒虽然说上面就十几米了,但之前开手电筒往上面照的时候,吴邪总觉得上面还有东西,现在跟着那大老鼠爬,他这才发现......什么叫百来米?老痒这个坑货,百来米上说不定还有另一个百来米!他这爬了又有个十几米了,上面也还是一样,仍然是看不到头的青铜树主干和分出来的树枝!
“妈的,老痒,你是不是又坑我?说好的百来米呢?”吴邪看着一成不变的景色一脸绝望,这不是应该早到头了么?要不是还没见到林言,以及身后可能还有更多山猴子,他现在都想下去了!和老痒那虚无缥缈的“大好处”想必,他觉得还是退回去比较安全。
钱没了可以再赚,可这一天天的净搞些奇怪的东西,他这小心脏是真的受不了......
老痒缩了缩脖子,嘿嘿笑了两声,安慰他说:“没、没事,你看,这大老鼠不、不是帮我们带路了吗?林言估计就——就在上面等我们呢,再爬爬就、就到了!”
妈的,这人一说谎就疯狂结巴,看这都结巴成啥样了?还想骗他?吴邪暗暗朝天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确定老痒应该对他没什么坏心思,吴邪早带着林言转身走人了!
渐渐的,他们也没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那大老鼠上去得倒是轻轻松松,换他们背着这些装备往上爬,一步一挪的,这速度就慢的离谱。再加上这向上的路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要不是他们都戴着手套,吴邪都要怀疑是不是中青铜树的幻觉了,怎么跟之前在下面碰到鬼打墙似的。
三人距离不知不觉地拉开了许多,老痒倒是跟着吴邪,在他身后两米左右的位置,凉师爷就落得远了。虽然腰上绳子还系着,但这绳子本身就长,他又没什么力气,再加上身后也没有山猴子的威胁了,这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离他们两人有个四五米远了。
“你们就......就不等等我?”
凉师爷有气无力的说话声从下面传来,把全副心神都用来爬树的两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老痒不情不愿地停下来拉了拉绳子,看了眼见他们不动了之后回过头来龇牙咧嘴的大老鼠,打了个寒颤:“你你、你还是快点吧,不然说不定这大老鼠得——得扑上来咬你!”
凉师爷苦笑一声:“咬我我也爬不动了......是真没力气。要不你们先上去,给我留点东西让我慢慢爬吧,反正这里路就一条,我也丢不了。”
吴邪看了看前面等着他们的大老鼠,担心地皱了皱眉,迟疑地劝道:“可是......万一我们先走了,没有这......这位鼠兄的威慑,后面那些山猴子又出来了怎么办?”
凉师爷仿佛铁了心了,把身上的绳子都解了下来:“它们走了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我是真的爬不动了......”
他伸手往自己身上掏了掏,随即抬头问吴邪:“要不,你们有没有什么吃的和水给我留下点?我的已经喝完了。”
老痒见他这么磨磨唧唧的样子一脸不耐烦,心想这人留在这儿也好,至少不会上去碍事。再说了,之前还对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这会儿只剩下一个人了,他们也更没义务去救他。
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凉师爷打定主意留在这里,那后果自己承担也没毛病,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要找死是他自己的事情。
见吴邪还有几分不忍想劝他一起上路的样子,老痒率先拿起了身上的水和食物分给他,无形之中逼了一把吴邪让他做出选择。看着老痒的举动,吴邪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了,见凉师爷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一脸坚决的样子,还是掏出了点东西给了他,顺带多加了一个手电和一块电池。
凉师爷接过了东西之后,找了根树枝坐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多谢了,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赶上来。”
吴邪还想再劝,他总觉得凉师爷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安全,老痒倒是心念一动,觉得凉师爷想搞什么事情。可是他们团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还能黑吃黑把他们几个一网打尽不成?
摇了摇头,把这个有些荒唐的想法甩了出去,老痒拉了一把还想回头的吴邪,跟上了前面那大老鼠的步伐。
在等待的时间里,那大老鼠倒是挺乖的,不叫也不动,像是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还真有几分诡异。现在动起来倒是不这么觉得了,看起来就是一只灵活的大号老鼠。
又往上爬了没多久,那大老鼠切换了路线,不再是沿着主干爬,而是往其中一侧的石壁上靠了过去。不是直上直下的运动让两人都松了口气这下总算可以爬得轻松点了。
“你、你看,那是什么?”
借着手电筒光,老痒指着石壁那侧示意吴邪。
吴邪也拿着手电照了过去,愕然发现那边的石壁好似不是单纯的石壁,有人工斧凿的痕迹。看了半天,他迟疑地说:“这是......一条路?”
老痒已经沿着这痕迹往边上照了,吴邪看他半天没回话,转过头去看他:“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老痒木然地指了指一个方向,吴邪好奇地转头看去之后,也呆在了原地。
站在他们的角度可能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如果走到近前就可以看到,这地方竟是无数个岩洞一样的东西,在黑暗中仿佛一张张空洞的巨口,倒是......有几分像是鲁王宫下面九头蛇柏在的地方一样。
而其中几个洞口,轻易就可以看出人为的痕迹。而在这些洞穴不远处......是一段段用木头支撑的栈道。
就像是悬崖上的阶梯一样,盘旋向上的栈道。
走到近处,他们发现这树枝末端离那石壁也有个好几米远,跳应当是跳不过去的,可他们这趟来的时候也没带其他东西......那大老鼠冲着他们吱吱叫了两声,随后身形一纵,从树枝上就往石壁上跳,落下了下方三四米的一个石洞里,随后打了个滚就往上爬,没几十秒就又到了他们所在的高度。
“吱吱吱——”
吴邪和老痒对视一眼,明白这大老鼠是在给他们做示范,但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渊......两人还是有些劝退。这要是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可是要粉身碎骨的!
怎么办?
老痒看着刚塞进背包里绳子的绳头,来了主意。他把绳子拉出来,一头系在了靠末端的树枝上,另一头在腰上缠了一圈之后握在了手里。吴邪眼前一亮:“好办法啊,不过这树枝......”
老痒笑了笑,安慰他:“没事,这树枝可、可结实着呢,我们当初可是拿——拿锯子才锯下来的!”
吴邪想想也是,于是活动了下身体,准备在老痒之后也用这个办法荡过去。
老痒深吸了口气之后,把绳子留出了五六米的长度,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就跳了过去!一瞬间,吴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虽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实际上......
随着老痒安全抓住了对面的石壁,他这才松了口气,拉住了荡回来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