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你说金牙老死后,谁最有可能挤进武榜啊?”
“那要看广林王府的那位世子和刀魁的衣钵传人谁先渡天劫。”
“广林王府的那位世子殿下母后也是喜欢的紧啊,听太子哥哥说,母后还曾有意让我与他结亲呢。”
“小主答应了?”
慕容双双摆摆手笑道:“当然没有,他年纪比我整整大了快两轮,本公主怎么会嫁给他?真要找上了年纪的人,我还不如找刚才走掉的那人,最起码他耐看还厉害,是不是?”
李寺安颇为无奈道:“小主你又说笑了,陛下是万万不可能让你嫁给大虞王朝的人。”
“我只是打个比方,再说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人家都已经走远了。”
“就算没走,小主也不要有这个想法。”
慕容双双努努嘴道:“你这老顽固,玩笑话都听不懂,要不是我舅舅走不开,我才不愿带你来这荒无人烟的荒原呢。”
慕容双双口中所说的舅舅便是武榜当中的那位将军。
只不过这舅舅不是亲的,而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慕容双双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那位舅舅是怎么愿意认她母后当义姐的,这件事最起码要追溯到三十年前,不过那个时候,慕容双双还没有出生,所以也不可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李寺安听到慕容双双这句话,半点怨言也没有。
“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还是快点去找铸颜花去吧。”
“铸颜花多生于荒原湿地,而东边和西边相比,东边的湿地要更多一些,小主,我们先往东边去吧。”
“嗯。”
主仆二人径直往荒原的东边搜查去了。
半个时辰后。
李寺安突然在空中停了下来,耳朵朝向南边。
慕容双双不解道:“干嘛停下?”
“有人来了。”
慕容双双顺着目光望南看去,不多时,便有一道白影从南边掠来。
“他他怎么又回来了?”
听到又这个字,李寺安的表情也变得疑惑起来。
宁琅停在主仆二人身前,朝慕容双双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可以跟你去趟皇都,不过我这人向来记仇,你若以灵髓为饵诓骗于我,这件事我会记在心里。”
慕容双双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宁琅呵了一声,道:“可你不是君子。”
慕容双双反驳道:“男人在我胡烈王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言下之意,像是在暗示宁琅,胡烈王朝没你们大虞那么多规矩,毕竟胡烈王朝的皇上还是女人呢。
宁琅不可置否。
慕容双双道:“不过我还有件要事在身,需等这事办完了,才会回皇都。”
“什么事?”
“找一株名为铸颜花的天材地宝。”
“我没闲工夫陪你找这东西。”
慕容双双眼珠子灵动一转,笑道:“你开价吧,要多少灵晶?”
“你觉得我会缺灵晶?”
“那你要什么?我可给不出第二滴灵髓。”
宁琅问道:“你要找多久。”
“最多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无论能不能找到,我都会返回皇都为我母后祝寿。”
“灵晶就算了。”
宁琅拍了拍自己腰上的养剑葫芦说道:“把你们胡烈王朝最好的酒装满我这养剑葫芦如何?”
慕容双双低头看了一眼宁琅腰上的葫芦笑道:“这算是什么要求,别说这小小一个酒葫芦,便是赠你十大壶好酒又如何。”
“那就如此说定了。”
“好!”
慕容双双朝身侧的李寺安道:“李公公,我们继续吧。”
李寺安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两人在前,宁琅跟在两人身后,一路往东边去了。
两日后。
慕容双双看到荒原当中难得一见的泉水后,在空中伸了个懒腰道:“终于找到了一个有水的地方,我累了,今夜就在这休息一夜吧。”
李寺安怎会拒绝。
落地之后,他主动找来柴火生着了火堆,他虽然瞎了眼睛,但突破天罚境之后,神识力能感知的范围要比肉眼能看到的范围远的多,没了眼睛对他的生活基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宁琅在离朱仆二人三丈左右的距离坐歇下,吐一纳九,静坐修行。
夜很快深了。
宁琅和那位李寺安一样一动不动如同寺庙里被供起来的金佛。
待月亮挂到头顶上时,慕容双双睁开眼睛,连日来的赶路让她身上都有些汗味,在宫里,她可是要每天沐浴牛乳的,她早就想找个地方好好洗洗了,不过碍于宁琅在,她只能熬到深夜。
慕容双双缓缓站起身来,她上前两步,轻轻喊了声喂。
宁琅毫无反应。
慕容双双这才松了口气,走到泉水旁边,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卸下,用脚尖试了一下泉水的温度后,慢慢走进了泉水当中。
这夜宁静,水花荡漾。
要不是这泉水有些冷,慕容双双非得在里面洗上半个时辰,不过现在,她只能急匆匆擦拭了一下身子,很快便准备上岸了。
不凑巧。
一阵风在这会儿刮了起来。
慕容双双放在岸上的那件百合裙是用蚕丝制成,轻薄如纸,自然被这阵风吹了起来。
慕容双双看到这一幕,本能就喊了一句。
她这趟出门没带其他衣服,这衣服要是被吹走了,她可就没衣服换了。
可她一声叫喊,却惊动宁琅和李寺安,后者还好,他毕竟是个瞎子,虽然能有神识感知到慕容双双的位置,但他也看不到此时发生了什么。
但宁琅可不同了。
他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花花一片。
十七八岁的年龄,该长好的地方都长好了,这场景着实有些香艳。
而慕容双双看到宁琅睁开了眼睛看着她,顿时大叫一声,匆忙又潜入泉水当中。
宁琅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那一幕确实让他的气息乱了一秒,不过他很快便抑制住了那种冲动,伸手将那件飘过来的百合裙抓在了水里。
“小主,怎么了?”
慕容双双看着宁琅,脸上通红一片,嘴里却道:“没事。”
李寺安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不过慕容双双没说,他也不想说破,毕竟这又关公主的清誉。
“李公公,柴火快烧完了,你再找些干柴来。”
柴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烧完。
这当然是慕容双双找得借口,为的就是支开李寺安。
李寺安心里也清楚,于是立马凌空走了。
看到李寺安离去,慕容双双这才微怒道:“你睁眼做什么?”
“是你先喊的。”
“那我之前叫你,你怎么没反应。”
“有吗?没人叫我啊?”
“我不是喊了声喂吗?”
宁琅一脸无辜道:“喂又不是我的名字。”
“你!”
慕容双双伸手指着宁琅,微怒道:“你无耻。”
宁琅将裙子扔给他,随后转过身道:“你别想多了,我对你没有半点兴趣,我之所以跟着你,只是为了灵髓和好酒,快点穿上吧,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来。”
本来还不怎么生气的慕容双双听到这句话,立马就变得更生气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宁琅的这些话在慕容双双听来就像是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我看不上。”
侮辱。
这就是赤果果的侮辱。
从小在万众宠溺中长大的慕容双双从来没受到过这种待遇。
她快速穿上衣服,走到火旁,背对着宁琅大声质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宁琅。”
“宁琅,今天晚上的事你要敢说出去,我我就”
“你就如何?”
慕容双双竟然在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自己根本就不是宁琅的对手,就连李寺安也没把握赢他,此时无论她放出什么狠话,都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在向大人叫嚣。
可笑。
且不自量。
宁琅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她直接在原地呆滞了。
“别犯傻了,洗完就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