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真是不知羞耻啊。”
“想抢我徒弟,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一双通红的眸子望着周遭近二十人,宁琅在心里憋了十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以往无论几位长老怎么说他,宁琅都不会顶嘴。
但是今天!
一切都变了。
邱云泽、李鸿日、余震、高千寿、赵建、钱大海六人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宁琅,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宁琅敢这么和他们说话。
梅清河并未打断,其实山上的事他心里都一清二楚。
但这个世界,向来都是谁的实力强谁就有理,纵然他是一宗之主,在这种事情上也不好插手去管。
“邱云泽!”宁琅陡然抬头指着大长老邱云泽说道:“十年前,我从知凡境突破洞府境的时候,你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在我面前讨好我的吗?给我功法、许我灵石,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最有可能在20岁之前突破到观海境的人,你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跪舔我的,再想想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在我背后诋毁我的,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你!你!你满口胡言。”邱云泽吹胡子瞪眼气的胸膛上下翻涌,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移了两步。
“还有你!高千寿!我刚成为七长老的那天晚上,你差不多是把身上所有的丹药都交给我了吧,可两年之后,你见我境界没有丝毫涨进,竟然打发自己的徒弟来向我讨要当初你给我的那些丹药,呵呵,你还算要点脸,没自己来找我要。”
“你这是无中生有,我…我…我什么时候……”
“还有你们!”宁琅看着剩下的几个人,一个个喊道:“李鸿日、余震、钱大海,还有你赵建,当初我十七岁就突破到了洞府境,而你呢,你不过还是开河境上品,我如果没有记错的我,你比我大五岁,你二十三岁才突破到洞府境,说我当长老不够格,难道你够资格吗?”
赵建不知道为什么宁琅今天会这么嚣张,他听完后,沉声愤然道:“可我现在已经突破到了观海境下品!你呢?你是什么境界!”
“观海境下品是吗?”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后,宁琅长吐出一个浊气,体内洞府轰然炸裂,磅礴如海的灵气瞬间钻到体内的各个地方。
“唰!唰!唰!”
浩然宫内所有的窗户都被一阵无源之风给猛烈撞开。
风吹得长袍沙沙作响。
宁琅握住双拳,朗声道:“给我破!”
窗外,四面八方涌来一道道淡白色灵气,只是片刻时间,就在宁琅头顶聚拢成了一个灵气光团,在宁琅话音刚落之际,这灵气光团就像是泡沫一样瞬间消散。
体内状况也是如此,所有的灵气几乎在一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但是转眼间,在丹田附近就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旋,就像大海旋涡般快速旋转起来,随着时间流逝,这个小小的气旋越来越大,直至超过之前的藏气洞府。
而原本是淡白色的灵气,此时也变成了类似大海一样的淡蓝色,这是灵气凝炼之后的结果。
“观海境下品。”
宁琅笑道:“我现在就是了。”
说完,宁琅没有理会周遭人等惊诧错愕的目光,脸上表情一变,双拳惊握道:“但是这还不够!”
梅清河猛然起身,凌空上前,愕然道:“难道!又是跨境突破?”
“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是真的…”
其他六位长老,此时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宁琅冲击下一个境界时。
李鸿日的大弟子突然指着窗外惊叫道:“异象,天地异象!!!”
窗外。
滚滚乌云倾泻而下,就像天上银河倒挂一般。
“师父~”甘棠轻声喊了一句,呆呆望着宁琅,眼神中满是钦慕。
姜尘看着窗外,心里暗暗道:总有一天,我要像师父一样,突破的时候,引来这声势浩大的天地异象!
梅清河看了一眼窗外,又急忙看了一眼宁琅,嘴里呢喃道:“观海境中品…”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观海境上品…”
此时,太华山上的所有弟子已经都被这异象引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看着天上银河,纷纷议论起来。
“天呐!这是谁在突破?!竟引来了这种级别的天地异象。”
“不会是萧然师兄突破到洞府境了把。”
“不可能,他才开河境上品,连巅峰都没到,怎么可能就突破到洞府境了。”
“那就有可能是二长老了,听闻他已经突破到观海境巅峰了。”
“二长老吗?感觉不像啊。”
“浩然宫的方向,应该是长老里面的一个吧,我感觉亲传弟子里面除了萧然师兄应该没人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
风停,气稳。
宁琅睁开一双眸子,眉心处的红色印记好像又变浓了一些,他扫了一圈众人,朗声问道:“我现在还能继续当这个七长老了吗?如果不能,尽管撤去好了。”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一个人说话。
六个长老看宁琅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般。
至于萧然、赵子轩、于华这些亲传弟子,也全都被吓懵在了原地。
他们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天。
“宗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宁琅说完,朝周围人冷笑一声,转身高声道:“姜尘,甘棠,我们走。”
“是,师父。”
宁琅带着两人踏步离去,走到浩然宫门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宁琅一下子就觉得放松了许多,心里的那些阴霾在今天一扫而空。
他跨出两步,整个人就已然凌空而起。
他就像是在爬楼梯一样,步步高升,直至身影出现在了百丈高的空中。
太华山全貌一览无遗。
宁琅张开双手,望着天上还未消散的银河,声音响彻这一方天地道:“我登楼观百川,入海即入我怀。”
银河急速翻涌,如浪来袭。
……
……
离太华山三百里外。
有两人在急速赶路,其中一人,年纪不过十八岁,身着华贵常服,两肩和腰帷处各绣蟒龙一条,他嘴角还挂着鲜血,似乎受了重伤。
另一人,是个中年男子,他披着玄铁甲,腰间配着大虞王朝特质御华刀,年纪至少在四十往上。
“舅舅,你不要再管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活不了。”
“休得胡言。”被称为项将军的男人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递给年轻人后,指着西南方说道:“那是天地异象,臣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太华山所在,能引来如此天地异象的人,绝非凡俗之辈,你接下来往那里去寻求那位高人的庇佑,我来挡住后面的人。”
“舅舅,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此事就这么定了!可染,你要记住你不是为了你一个人活着,你要给所有为你而牺牲的人活着,但千万切记,没有突破到观海境,千万不要回京,否则他们就全都白死了。”
“不要!”
“吞下丹药,速速离去。”
“舅舅…”青年泪眼模糊,双拳紧握,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快走!”中年男人怒道。
青年伸手抹去眼泪,将丹药吞下后,于夜色中径直往太华山的位置去了。
此时,月黑风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