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荧好不容易从丈母娘那里脱开了身,继续做着酒吧白班服务生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这段时间白铄却显得有些焦虑,在炒股的间歇,总爱时不时的往大厅里跑,却再也没有碰到过辰冰。因为辰冰的出现,白铄那颗不安的心,又再次躁动了起来。他除了想将那张一直保留着的曲谱还给她,更重要的是想要问她一些问题,一些和自己那个梦有关的问题。一直困扰他的那个梦和哪些似真似假的记忆,随着辰冰的出现让白铄更觉得这一切显得非同寻常,他急切的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样的真相。
另外,这段时间还传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宏万广场步行街旁的露天茶坊老板,在茶坊的地盘上腾出一片空地搭起了舞台,持续两个星期晚上,搞了一个什么露天茶坊杯业余K歌之王大赛。另外还不知道从那里请来了几个七八线明星,每晚一个小明星轮换着助阵。虽然此时的天气已不太适合露天品茗,但却使得他那茶坊的生意瞬间更为火爆起来,特别是傍晚来到这里休闲游玩的人是一日多过一日。连带着宏万广场的人气也是陡然旺了起来。宏万的老板郑宏这时也终于显示出了一些应有的水平,借着这个契机在各个商业店铺大搞促销活动,甚至还在广场另一边的一块空地上拉来了几次优惠幅度十足的车展。这样,白天的展销、促销活动和晚上的表演、比赛相互辉映,瞬间把宏万广场的人气带动到了一个合理的高度,而且人气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目前宏万广场的铺面价格已经升到了每平米五千元左右,只能说这个价格算只是与蜀都这个地段的商业铺面相对合理的价格。可这却标志着白铄和梁荧他们已经实现了四千多万的账面利润。从表面上看铺面价格比起白铄他们购买时上涨了40%左右。但此时从白铄手中实际支付的资金也就差不多七百万而已。如果按照投资回报率来计算的话,那这三个多月的回报可是大的吓人。
不过白铄和梁荧并不太满足于这点收益,没有急着卖出一些店铺的打算。倒是梁荧虽然平时总是一副了然于心,无比淡定的样子,此时也总算是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显然这段时间店铺的价格总是涨不上去,他也是背负了巨大的压力。就在梁荧为店铺终于展现出赚钱效应而表现的很是高兴时。白铄同样的点起了一根烟,靠着酒吧的吧台,然后呼出一个烟圈,耍酷的看着梁荧说:“四千万就这么高兴,那以后4个亿怎么办?”知道白铄这是在有样学样的嘲笑自己,惹得恼羞成怒的梁荧对着白铄一阵追打。
这天,辰冰的消息终于再一次传来。由于白铄早已将寻找辰冰的消息在死党中散播出去,再加上辰冰这样的美人,走到哪都难免引起人们特别是像白铄死党那样的一类人的注意,所以很快就得知了辰冰出现在青城山的确切消息。虽然是两日前的消息,白铄还是立刻追寻而至。然而在信息里的位置徘徊了许久,这是一个平时人迹稀少的位置,此时却哪能找得到辰冰半点人影。白铄并没有放弃,既然在这里出现过,那肯定就会有一些痕迹,至少目前白铄除了在这里寻找也并没有其它的办法。
在山道上行走,虽是冬日,青城山也依然满山青翠,处处溪水涓流,一副“山色映水碧,溪流入林深”的美景。曲径通幽处似乎有个稍显破落的道观,白铄循着山道,弯弯绕绕了好一会才来到道观门口。说是一个道观,却比起帝都的一片四合院也大不了多少。充满沧桑感的大门,似乎长久也不曾开启过,倒是旁边有一道侧门虚掩着,可供人自由进出。走进观内,正殿还算有模有样的供奉着不大的三清神像。而其他的屋院就显得有些破败,但总的感觉观内还算干净整洁。
这时,从一间还算完好规矩的屋子出来一个头发稀疏,身材瘦小的老道,穿着一身陈旧但显得素净的道袍,一双眼睛深邃但显得琼琼有神。“这位善人,此处已许久不曾有人到访,今日你我可算有缘。”道士先冲着白铄施礼说到。
白铄急忙准备双手合十,突然又觉着不对,连忙背过手去,只是略微的点头还礼道:“道长打扰了,我只是贪慕山间景色,不觉迷路,才到了这儿。”
“既是迷路到访,又怎知不是老祖的指引,小兄弟不如施一些随手功德,与老祖结一番造化”。
听到这,白铄才明白这老道是想伸手要钱来了。心想既然辰冰在这附近出现过,也可以顺便与这老道打听一番,或许会有一些消息,随即也摸出一张百元的纸币,投进了功德箱内。老道的眼睛从白铄拿出钱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那张纸币,直到完全没入功德箱里,这才重新看着白铄,一脸笑意。
白铄向老道问到:“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好说,好说,贫道本姓李,道号华阳子。”
“哦,原来是李道长”。白铄说着又是微微的一施礼,接着问到:“我来这里其实是在寻找一位女孩,听说前几日来过这里,不知道长可曾见过?”
李道长笑眯眯的说:“好说,好说,想必善人长途跋涉到这里,也有些渴了,如果我们先到旁屋饮茶,有什么需要小道解答的,小道一定尽力而为。”
白铄此时确有些口渴,也没有推辞,便随着老道士去到另一间屋内。屋里倒是清幽雅致,除了一方专为饮茶而设的茶台和席坐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茶台旁边的窗外,是一方山涧,一眼望去,层林尽染,叠嶂如画,一幅溪水落银沟,清泉石上流的美景,尽显诗情画意。
“李道长可真是好雅致啊。”白铄一时觉得心旷神怡,也不觉感叹。
“见笑见笑了”。
两人分席而座,老道熟练的沏得一壶青茶,倒也没有像功夫茶那般讲究,就直接将茶汤倒入白铄的杯中,而后又给自己杯中倒上些许。白铄有些渴,稍稍泯了一口后,觉得清甜可口,便一口全喝了下去。
“好茶,好茶!”其实白铄只顾口渴,也没喝出茶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觉得喝了别人的茶,总得谢赞两句。
“这茶是小道在这山中自采自炒而成,所以也没有没名字,没什么讲究。小兄弟喜欢就好。”老道士显然听到赞扬也有些高兴,又将白铄的杯中蓄满。
白铄心里却嘀咕,赶情这茶就一个三无产品。在他认知里茶叶不是在茶园种植的嘛,这满山随手摘的是什么玩意,别什么烂叶毒草也往里抓啊。还有自己炒制?刚才看到的这道观的环境,可没有像样的作坊,更别谈无菌消毒设备。想到这,白铄虽然还有些口渴,也没有再碰那茶水。
“李道长,我先前问的事情,不知你是否知晓”白铄此刻直入正题。
见老道有些思索的样子,白铄又继续说到:“嗯,是一个看起来20岁左右,样子十分美丽的女子,或许是穿得一身白衣。”因为在白铄的印象中,辰冰好像都是穿的白衣,所以也就把这样的形象给描述了出来。
“我这个地方,一般人很少会来这,别说漂亮的女子,反正这两天我是没见到过任何的女子出现过。”老道悠悠的说到。
在白铄显得有些失望之际,老道又说道:“不过我看的出,小兄弟你的心中似乎有些疑惑之事,如果方便,贫道倒是可以帮你参详参详”。
白铄思索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与这老道说起那些怪异的事情,只是淡淡的向老道问到:“李道长,我对道家的事情一向不太了解,不知道这个道字何解呢?”
老道捏了捏胡须,略想了一下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道主宰着宇宙天地,万物生命。它虚空杳冥,不可言说啊!”
白铄一阵思索了一下,这老道看似说的头头是道,但仔细一想,却又是全无实质啊。于是问到:“那这个道具体在哪里呢?”
“道生于混沌元气,元气产生阴阳,阴阳混合成万物,它们即无形存在,而又按一定的法则运作。道先天地而生,无处不在。你看那云起雾落,交替流转,循环不已,这都是道的存在。”老道这次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说道。
白铄见老道像是背经文一般,也觉得有些无趣,便苦笑着说道:“道长说的这些太过深奥了,对我来说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啊”。
老道微微一笑:“小兄弟你问的是大道之理,我也自然回答得空泛虚无一些。你不说具体的问题,我又怎知如何应对解释。”
听到老道这话,兴许是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久了,也的确需要找个人诉说,又或许是被窗外这令人神怡的美景让他想要放下包袱。最终,白铄还是在把一些东西隐匿、加工一番后,组织了一下语言对老道诉说了起来。
“道长,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非常的迷茫。好似觉得明明已经走过的路,却又要重新再走一次,明明快要到终点了,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在起点。我现在觉得身边的一切既真实又虚幻,好似以前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却分不清以前那是不是梦。有时又觉得现在其实才是在梦中。心里觉得失去了很多,忽然间仿佛那些失去其实从未得到,现在觉得能够得到很多,却总感觉这一切又终将失去……”
白铄因为不想把心里的东西说得太过直白,所以有些词不达意,断断续续的说道了很多之后,老道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时而端起茶水喝上一口,时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当白铄说的自己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时,老道才缓缓的说到:“小兄弟的这种情形从我们道家来讲,正是一种处于悟道中的状态。当然至于要悟多久,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悟道?”白铄不解的问道。
“你所说的很多事情,其实不难理解。在一般人看来,醒时的所见所感才是真实的,梦中的一切是虚幻不真实的。但所谓庄周梦蝶,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在庄周看来,他们都只是一种现象而已,是道在运动中的一种形态,一个阶段而已。庄周也罢,蝴蝶也罢,现实的东西也罢,梦中的东西也罢,本质上都只是虚无的道。并没有区别,这就是所谓的“齐物”。
见白铄听得显然有些吃力,老道悄然一笑,然后接着说道:“也许这些道理小兄弟还不是立刻能领会得透,简单的说吧。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来到某个地方,做着某件事情时,突然发现自己似曾来过,或者似曾做过这样的一件事情,但明明自己的现实生活里从没来过这里,也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这时我们往往会把它归结于梦中世界曾经经历过这些事情。”
“当然,这只是很短暂,很零碎的记忆。人们可以很坚定的相信自己所处的现在,才是真实的世界,而不会对那些零碎的记忆过多的在意。如果是经历过很长,很完整的记忆那又将如何呢?”
这话正说到了白铄的心里,他急切的问道:“那这种情况有过吗?”
“有啊。给你讲个故事吧。古时有个叫卢生的人,一生追求功名富贵却不得志,在赶考失败后,准备回到家中,经过旅店时,准备进店休息,看见店家正在准备蒸黄糕。他觉得疲倦便在店中睡着了。休息完毕便起身回到了家中。几个月后,他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美丽女子做妻子,使得卢生非常高兴,于是生活越来越好。第二年,又去参加科举考进士,竟然一举高中,当了秘校官,又奉皇帝的旨意,去到渭南当县尉,不久迁升做监察御史。转而又做起居舍人知制诰的衔位,三年过后,又开始出任地方大员,帮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受到百姓的爱戴,还为他立碑颂德。后来一路升迁回到京城。当年,神武皇帝正用武力对付戎狄拓展疆土,于是令卢生领兵出征。结果大破戎虏,拓展了疆土九百平方里,回京后受到了盛大的封赏,后来还当然了宰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来又经历过种种陷害,几次在绝望之时又起死回生,最终还是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家中也儿孙满堂。后来卢生年纪渐渐衰老,多次要求告老辞官,都没有得到允许。依然深得皇帝的信任和百姓的爱戴,最红活到了八十多岁,才寿终正寝。
但此时卢生伸个懒腰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睡在旅舍之中,店主蒸的黄糕还没有熟,周边的东西跟原来一样。卢生惆怅良久,才悟到:“宠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理,死生之情,人之欲念不过如此。”于是他便放弃了追求功名富贵的想法,回到了家中安分的过着日子。这个便是“黄粱一梦”的典故。
“黄粱一梦?”白铄默默的念到,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问到:“那么说这卢生到底是做了一场梦呢,还是当真已经经历过了这一切?”
听到白铄的疑问,老道笑了笑:“看来你还是没开窍啊!这不还跟庄周和蝴蝶一样吗?”
白铄顿了顿,思维还是有些混乱:“卢生在梦中经历了一切,然后对现实的人生就俨然失去了兴致,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消极了?”
“那你对现在的人生会失去兴致吗?”
白铄抬起头:“卢生已经得到过了一切,而我却还从未得到。”
“这只是你的看法,你为何不说卢生是在所谓的现实世界失去了一切呢?”
白铄思索了良久,没有说话。
老道又问了白铄一句:“你觉得世间什么最珍贵?”
可能是没有思考出满意的答案,所以白铄一直没有回答。
“有人说是已失去和未得到。”老道接着说到。
白铄望着老道认真的听着他
“佛家讲的是前世因缘今生果,而今生修得便是来世的果。这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而已。今生修得后世,那后世又将修得何物?而我们道家讲求的天地人与万物的和谐,所谓道法自然是也。我们只修今生,不问来世,如果人真的有许多的来世,那只要修好每一个今生,做好当下,那即便是生生世世又有何虑,以前或者未来的得到、失去又与我何干呢?所以在我看来,已失去和未得到都并非是最珍贵,最珍贵的莫过于正拥有……”
说完这番话,老道便不再开口,似乎在等着白铄自行领悟。
这时白铄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在刚刚梦回时,因为思绪有些混乱,又得不到开解,于是便在网上搜寻相关情况。偶然间发现了与“黄粱一梦”这些典故类似的另一个历史上的真实事件:大约100年前的晚晴时期,在魔都有一个名叫陆士谔的医生。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陆士谔发现自己来到了许多许多年后。他看见华国在未来不仅收回了租界,还废除各种法外治权,外国人在华国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法院里甚至还在审判不老实的外国人。外国留学生纷纷到华国的大学来留学,汉语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语言文字。华国拥有众多先进的武器,和强大的海军实力。
他还惊讶的发现华国已经进入文明、富裕社会,社会一片和谐,没有了嫖娼、赌博。华国的工人个个都进入小康,女人不再做全职太太,就业成为普遍现象。很多华国富人纷纷走出国门,到海外去投资。华国工业也非常了得,华国将成为世界工厂,其它国家使用的东西,都是华国制造。沿海各省都有大型造船厂,生产的钢比外国的还好。华国可以自主生产美观灵巧又省油的小汽车,人们出门可以乘坐出租车。
陆士谔还看到未来的魔都会成为了一座繁华的大都市。浦东成为金融中心,还举办了全国博览会。南京路地下有了地铁,黄浦江上架铁桥、下边修隧道。从徐家汇到南京路,沿街商铺林立,热闹繁华……最后,陆士谔被门槛绊一跤,自己也随着醒来才知是一场梦。他将梦里的事告诉妻子,妻子却说“这是你痴心妄想久了,所以才做这奇梦。”而他却说“休说是梦,到那时真有这景象也未可知。”后来陆士谔把他梦里看到的一切全都写进了一部书中,取名叫做《新中国》。时至今日,书中记录的一切果然全都成真。而且梦中的三大工程与现实中的延安东路隧道、地铁一号线、南浦大桥等地点方位全都十分吻合。
白铄又将这件事情请教老道,陆士谔的这个梦是否也和“黄粱一梦”、“庄周梦蝶”有着相似之处?老道想了想说道:“庄周梦见的是一时半刻,陆士谔梦到的是一段时期,而卢生梦到的是一生一世。这其实都是他们各自的一种悟道的过程。庄周悟道后是成为一代宗师以教世人,陆士谔悟道后是著书立世警醒世人,卢生悟道后是大彻大悟无欲无求。他们只不过各自的功德不同,领会不同,悟道后各自做出的决定亦不同而已。”
白铄想着老道的话,突然想起了最近身边突然出现的辰冰甚至还有萧镇,又问道:“可是如果本来是梦中的一些人,却又突然出现在了身边,这又作何解?”
老道笑了:“既然梦中的东西可能会成为现实,那在日后出现和在现在出现又有何区别?这个简单,小兄弟你只要静心多思考,不必多问贫道,很多东西其实都是可以自行领悟的。”
待到和老道聊完,天色已然不早,白铄起身告辞之时,老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白铄。然后从茶柜里取出一大包刚才喝过的那种茶叶交给白铄,说既然白铄喜欢这茶叶,便是有缘,于是忍痛割爱分给白铄一些,只收取一点炭火成本200元就可以了。老道的这番行为直接让白铄感到天雷滚滚,刚刚还是一副得道高人的形象,转眼也不过是计较几两银钱之人。不过离开道观之后,白铄心里却还是反复琢磨着老道的话语,虽然不足以解开疑惑,但还是像在白铄的心里又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光。是啊,只修今生,不问来世,白铄已经准备无论这些事情是否能够搞得明白,但他绝不会像卢生一般自哀自叹看破红尘,他一定会把握好当下的一切。
又是一个周末时分,由于这天股市不开盘,所以两位“服务生”也理所当然的放起了假,没有去酒吧。刚过晌午,络腮胡就打来电话,告诉他一直寻找的辰冰居然又来到了酒吧,并询问了那份曲谱的下落。络腮胡留住了辰冰,让白铄赶快带着曲谱过去。白铄连电话都还没听完,就以最快的速度拿着曲谱向酒吧赶去。还未到酒吧,白铄就远远的看见酒吧旁侧不远处的一大片荒地,正是白铄他们小时候常踢球、嬉戏的那里,而现在却长满了野草。此时那个叫辰冰的女子正娴静地矗立在野草边缘,捧着一杯奶茶,似在思索着什么。她今天没有穿着那件自己最为熟悉的白衣,而是穿了一件浅驼色的风衣,一头过肩的秀发散披在风衣之外。由于风衣的扣子没有系上,加上质地轻薄柔软,在有些微寒的风中略显飘逸,隐隐可以显出里层所穿的白色衣襟。给人一种“娴静宛如花照水,娉婷犹似柳迎风”的感觉。
辰冰此刻还没有发现白铄的到来,白铄可以很从容的暗自观察一下这个神秘的女子。不过此时不管怎么看,这也就只是一个貌美恬静的姑娘而已,怎么也和神秘沾不上边。
白铄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曲谱慢慢地走过去,在离着还有约么三米远的距离时,辰冰悠然转过身来,左手拿着奶茶,右手捧着杯底,没有任何表情的地看着白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她的思绪还没从之前的思考中完全解脱出来。过了好一会,她瞟了一眼白铄的手中,才把右手伸将出来。
“给我”。
白铄本能的想将曲谱递过去,却又突然停下了动作问到:“这曲谱是你写的?”
“嗯。”
“你叫辰冰?”
这时女子显然是不想白铄问这么多问题,只是静静的看着白铄,没有再说话,右手的动作依然保持着。
白铄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说到:“曲谱我会给你,不过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可以。”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白铄继续将曲谱交给了辰冰。辰冰接过曲谱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嗯,那个……在上次之前,我们还有见过吗?”白铄比较急切,立刻问出了一个问题。
辰冰收起曲谱,奇怪的看了一眼白铄,然后慢慢的靠了过去,在白铄耳边响起一阵轻声细语:“下次再告诉你……”。说罢便从白铄身边穿过,然后向着酒吧方向飘然而去。
白铄又闻到一阵那记忆中淡淡的香味,转过身大声向着已走出约十米距离的辰冰问道:“下次是多久?!”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找得到我再说”。只见辰冰边说话时,却已钻进一辆停在酒吧门前不远的大众车里,然后缓缓的驶离,渐渐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你个鬼丫头,又敢骗我!”白铄气愤的大叫了起来。
这次,辰冰好像彻底消失了。半个月的时间里都再也没有辰冰的任何消息。白铄知道辰冰应该不是本地人,此刻或许早已不在蜀都,甚至都远离了巴蜀省。白铄感觉辰冰就像是自己心里的一个结。这个结一日不解开,自己就一日不会真正做到活在当下。白铄自己也不知道找到辰冰究竟是要了解和得到些什么,也许只是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是”或许“不是”,都并不重要。但有时人就是这么奇怪,一件事做了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真要不去做,又会一直心心念念。非得等到事情有了了解,才又终于释怀,这就是“执念”。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明显感到了白铄心态的变化。曹安和柱子等人,除了约几场酒,也再没有更好的办法。曹安曾在喝酒时悄悄的问过络腮胡白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络腮胡也有些不明所以,只是一脸懵逼的猜测到:“我想,或许、应该、可能是失恋了?”因为白铄这急着而且失魂落魄的找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绝美的女人,除了“失恋”他实在想出去什么别的理由。
得到这个或许、应该、可能是的答案后,曹安也是愣了半天“庚哥啥时候也这么感性了?玩一见钟情?”。
最终还是梁荧给白铄出了个主意,让他把手里掌握到的信息交给萧镇,或许他会有办法。白铄眼睛前一亮,对啊,萧镇现在可是公安局长,以现有的信息线索去查找一个人,或许没有人会比他更有办法了。
白铄找出萧镇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貌似大家已经大约两个月未见了,也不知道萧镇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嘿,白铄,你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萧镇还是之前那样,并没有半点的生份,让白铄觉得更加的亲近。
“镇哥,我这有点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啊?”白铄也不寒暄那些没用的,直入主题。这才是兄弟间说话的方式。
“好啊,你小子2个月不找我,一来电话就是要帮忙,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哈哈。”萧镇爽朗的笑道。
“这不是想到你萧局长公务繁忙,我们也不好打扰不是,嘿嘿。”
“这话可就不像你小子说的了,说吧,什么事?”
白铄想了想才说道:“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萧镇疑惑的问道:“找人?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有亲人失踪了?”
“额,不是,其实是一个我也不认识的人,不过找到她也许能够帮我解决一些困扰我的问题。”
萧镇想了想,说道:“好像情况还挺复杂啊,这样,我现在还在加班有点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要查什么,你发给消息给我。”顿了顿,萧镇又说道:“如果事情比较复杂得话,你有时间也可以来我这,咱们当面说。”
白铄赶紧说道:“我觉得还是当面说好一些,那你看明天你有时间吗?”他现在是想越快越好。
萧镇想了想:“明天……嗯,行。这样吧,你大概晚上6点左右到我分局旁的一家餐馆等我,我一会把地址发短信给你。那家餐馆很有特色,把另外几位兄弟也叫上,咱们可以好好喝几盅。”
和萧镇约好,白铄通知了曹安、柱子、梁荧几人。第二天,下午时分四人如约前往萧镇短信上说的那家餐馆。可谁都不知道他们此行会引起多大的风波,甚至对华国日后的一些东西产生多大的影响……
这是一家新装修不久的餐厅,餐厅现代气息浓郁,装修高雅别致,门口还打着新店开张七折酬宾的的广告。在店内的一间包间里,白铄、梁荧、曹安、柱子四人正百无聊奈的等待着,餐桌上的茶水已经换了一遍又一遍。这时已经是晚上8点,可萧镇却还没有到来。之前白铄给萧镇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萧镇似乎非常忙碌,让白铄他们稍等他一会儿。可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这时,包间的门再次打开,一个平头青年出现在门口。这个青年穿着一件姜黄色的夹克便服,但从脚上的大头皮鞋,藏青色的纯色西裤和高领毛衣,白铄他们还是立刻能确定他的身份,是一名公安干警。
在众人的疑惑中,这名青年先开口问道:“是白铄和几位兄弟吗?”
白铄回答道:“是的,我就是白铄。”
青年人立刻走上去和白铄边握着手边说道:“你好,我叫梁天,是萧局让我过来先陪你们几位用餐的。”
白铄惊奇的问道:“萧局他不过来了?”
梁天回答道:“是这样的,萧局本来是准备过来的,可是今天局里出了大事,萧局见实在赶不过来,这才让我先陪各位兄弟先吃着,免得你们饿着。萧局说他一会儿会尽量赶过来。”
听着梁天如此一说,大家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好先客随主便。
梁天原本就是办公室里搞秘书行政工作的,联系接待算是一把好手,三下五除二就安排了七八个餐厅的特色菜品,然后又拿出两瓶茅台,那是萧镇让他在自个办公室拿出来,包括这顿饭也是萧镇私人请客。
大家干了一大口酒,这才慢慢吃了起来。不到一个小时,两瓶茅台都见了底,梁天又叫来两件啤酒。
这时柱子说到:“再这样喝下去,等镇哥来了,恐怕我们都醉到了啊。”
梁荧和梁天加因为都是同姓,早就认了兄弟。见梁天此时也有了一些醉意,梁荧扒着梁天试探的问道:“我说这萧局还能不能来啊。你们局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梁天早已和大家混熟,见梁荧这样问,也没有多想就对大家说道:“我看估计这顿饭,萧局是来不了了啊。局里那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到底啥事啊?”曹安也八卦的问道。
梁天看了看众人,才放低了声音对大家说到:“你们都是萧局的兄弟,告诉你们也无妨”。接着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给大家说了起来,不过其中涉及案情的地方却是没有多讲。
事情还得从魏大元奉命调查“9.20”案件说起。原来案件受害者周某是一家KTV的服务员,身材高挑,长相清纯可人。9月20日晚9点左右,周某被一伙醉酒的客人骚扰。在周某抵抗时不小心划伤了其中一个青年人。结果这青年大怒,不仅狠狠的打了周某几耳光,随后几人还将周某从KTV带出,挟持上了一辆保时捷便扬长而去。可是当晚11点40分左右,便有人发现周某衣不蔽体的倒在一段辅道边的绿化带中。经过送医院抢救无效后,于第二天早上7点左右死亡。
本来这案子并不难查,但是在魏大元接手前,刑侦队却是查了两个月却没有任何进展。魏大元接手后,却发现KTV的监控内容全部都消失了,当时的服务员都已经被开除不知去向。甚至连酒吧外公路上的监控也都因为故障,缺失了相关的内容。还有其它一些能找出当时酒吧几名男子身份的线索都被人为抹去。
不过只经过一周左右的调查,魏大元还是又找到一些线索,证实了涉案车辆是一辆保时捷,还找到了当时酒吧的一名见到过几名男子的服务员,在做了很多工作之后,服务员终于说出了带走周某的是3名青年男子,并描述了相关特征。可就在魏大元进一步深入调查时,便开始遇到了诸多阻力,甚至还收到恐吓信件,让他停止调查,否则他的家人将会有危险。
“卧槽,威胁刑警队长?着凶手看来大有来头!”听到这曹安不仅感叹到。
“如果没有点背景,这案子怎么会那么难查。还是继续听梁天讲吧。”白铄说道。
梁天继续向大家讲述起了案件:当查案遇到困难后,萧镇主动站出来承受住了来自上面的压力,并派出了警力保护魏大元和相关查案民警的家人。之后魏大元果然不负众望,逐步根据线索找到了涉案的保时捷车辆,并找到了三名嫌疑人。可三名嫌疑人都不承认犯罪事实。只时承认在KTV见过周某,并发生一些不愉快,还说周某划伤了其中一名叫江小涛的男子的手背,他们才是受害人,甚至还给出了在案发时间内江小涛去诊所包扎的证据。
正当案件查到这一步时,居然一位比魏大元级别高很多的领导找到魏大元,暗示了他不要再继续查询“9.20”案件,还许诺给他重点培养的机会。最终魏大元选择了把这件事告诉萧镇。而其实萧镇此时也受到了上面的许多压力。虽然没有明着说明,但萧镇知道他们的意思都是要他停止调查案件。同时萧镇此时已经知道了嫌疑人之一江小涛就是省里一位常委级领导的私生子。不过萧镇最终还是顶着压力,让魏大元一查到底。
前两天,魏大元终于找到了更多的证据并且证实了所谓的去诊所包扎是假证据,准备申请对三名嫌疑人进行抓捕审讯。可就在昨天,缉毒大队审讯一名毒贩时,据说毒贩供出魏大元其实就是贩毒组织在警队里的靠山。缉毒大队立刻对魏大元进行调查,竟然晚上就现场抓获了与毒贩在车里碰头的魏大元,还从魏大元的车里搜出了一百万巨款。现在魏大元正在接受停职调查。
而今天一早,局里又接到通知,副局长雷平调市局任处长,萧镇四天后赴帝都学习。萧镇明白事情背后的力量是想让自己远离这个案件,于是立刻把钟强从白家镇抽调了回来协助自己,此外,自己还亲自担负起“9.20案子”。因为要和时间赛跑,今天中午就立即将3名嫌疑人全部抓获归案,进行突击审讯。
至此,白铄等人才知道这一天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除了担心魏大元之外,大家更加担心萧镇将会面临更多的危险。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大家都估计萧镇肯定会连夜审案,不会来了。结完账准备散去之际,萧镇竟然打来了电话。白铄诧异的接完电话后,告诉大家,萧镇正在赶来的路上。众人只好又在附近找了一家人不太多的烤串店,又坐了下来。
不一会萧镇就到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钟强。在跟大家一一介绍后,萧镇竟拿起烤串大口的吃了起来。但钟强却是一幅义愤填膺,吃不下喝不下的样子。
“我说老钟,人是铁饭是钢,这一天咱们就吃了一盒泡面,不吃饱肚子什么都不用做,我们自己就垮了。”萧镇看着钟强说道。
“萧局,就这样把那三龟孙给放走了,老子气不过。”钟强恨恨的说道。
“什么?案子还是没进展?怎么还把杀人凶手给放了?对了,魏大元没事吧?”曹安惊讶的问道。
萧镇看了看曹安,说道:“看来梁天这小子跟你们说了不少啊。”梁天结完账就已经先一步离开,不然这时肯定会被萧镇这话吓尿裤子。
白铄见状立刻说到:“没,没,我们问你什么事耽误了,他就大致说了一下,该保密的可什么都没说。”
萧镇没好气的笑了笑:“也没啥不好说的,看来这一仗我多半是输了。”
接着又转过头对钟强说到:“过几天我去帝都学习后,你也给我滚回白家镇去。”
钟强气愤的“哼”了一声。
萧镇接着又对曹安说到:“老魏那里不会有什么事,摆明是栽赃陷害,很快就会找到证据,他们不过是想调开他一段时间而已。”
此时,白铄等人都明白了萧镇今天审案肯定是遇到了更大的阻力。可他们那里知道,就在今天下午,魏大元辛苦查到的证据全部神秘失踪。同时上面直接给萧镇压力,没有证据不能擅自审问,必须放人。坚持到晚上10点左右,最终三名嫌疑人还是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
“哟,这不是钟所长嘛,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众人一看,是三个20多岁的青年人,为首一人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正挑衅的对着钟强说道。
萧镇和钟强一看,正是江小涛和其他两名嫌疑人。顿时蹭的一下都站了起来。
白铄等人知道事情不对,也都起身让出了一片空间。
这三个青年只认识钟强,因为萧镇虽然负责案件,但审案毕竟不专业,所以直接面对三人的还是钟强等人。此时江小涛对着钟强步步紧逼,反倒把萧镇冷在了旁边。
“江小涛,刚放出去就想惹事了吗?想再进去玩玩吗?”钟强愤怒的说道。
江小涛大笑起来,说道:“凭你一个小小的所长还没资格跟我玩,我怕等我想玩了,你会玩不起”。
钟强毫不畏惧的回道:“江小涛你少猖狂,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抓你回去。”
这时江小涛和身后两名青年都笑得停不下来,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情。
江小涛继续说道:“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别说证据不见了,就算你再找到证据,也不能把我怎样。这公安局的大门,我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爸是江波,我看你们谁又本事动我。”
钟强被江小涛的话气的说不出话。
江小涛居然又说道:“钟所长,我还是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向魏大队长一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江小涛你迟早逃不掉的”。这时萧镇见到钟强受到威胁,站了出来说道。
“你他妈的又是那里蹦出来的?”
“我是萧镇,县公安局局长,现在是我在负责你的案件,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
江小涛见状,知道萧镇是个软硬不吃的硬茬,于是变了一幅嬉皮笑脸的嘴脸说道:“哎哟,原来你就是萧大局长啊,失敬失敬。既然你们在这高兴,那我们就给你们腾个地儿,也省的你见着我眼烦”。
江小涛又看了看桌上的烤串,接着说道:“这顿烤串算我请萧大局长的,要是萧大局长赏脸的话,下次鲍鱼鱼翅,还是我请。如果萧局长依然想要继续玩玩,不是我夸口,你这点级别依然不太够,可能下次就只有请你们吃这些竹签了。”
说完,大笑着带着两名青年扬长而去,在出门时,甩给了老板几张百元大钞。
萧镇众人重新坐下,可大家都没有心情再吃东西。
这时曹安突然说道:“镇哥,我把刚才那小子的嘴脸全都录下来了,你看可以算是证据不?”原来曹安见来者不善,以为会起冲突,顿时用他那新买的能摄像的手机把现场的情况全都录了下来,这个时候手机摄像技术还不算十分成熟,因为像素不高,也并不经常被人使用,因此曹安的行为倒也没有引起旁人太多的在意。
大家都一起看完曹安手机里的回放。
萧镇叹了口气说道:“这些还不足以成为证据,虽然很嚣张,但并没有直接承认罪行,而且就算是他承认了罪行,这样的证据到时也很可能被他改口否认掉,甚至被他老爸很轻易的解决。”
这时白铄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抓起曹安的手机又看了一遍,视频的清晰度不算高,但也完全看得清楚,特别是江小涛对着钟强叫嚣着他爸是江波那一段。白铄突然想到了后世有个同样坑爹的家伙。眼中放出了光芒。
“嘿,胖子,你可算立功了”白铄突然在曹安头上猛的一拍,高兴的说道。
大家奇怪的看着白铄
白铄继续说道:“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帮镇哥。”
萧镇和钟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其余各人也都盯着白铄。
白铄想了想说道:“这些视频、录像或许作为法律证据没有多大威力,而且凭他那常委老爹的力量,要搞定这些证据也很容易。但如果通过另一种他老爹也无法掌控的形式把视频放到社会大众面前,甚至是全省,不,做到全国皆知,你们觉得会有多大威力?”
这个时候,网络还没那么发达,而且还没有那么多的网络事件发生,大家对这方面的认知的确还不算特别强。不过曹安是搞网吧的,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倒是一点就透。于是问道:“卧槽,长庚,你是想通过网络把这些东西散播出去,是吧?”
“对,我来提思路,不过具体怎么操作,还得胖子你来,你对网上那些熟悉,又有人脉。”
“好,你说怎么搞,我来具体操作。”
萧镇听闻,在犹豫一会之后,让白铄他们要在合法的范围内操作,千万不要触碰法律的底线。
在一番筹划后,曹安便立刻去组织召集起他的兄弟们,在曹安一声令下后,一支网络军团就悄无声息的四散冲杀而去。当天深夜,在曹安以前的网吧内,有人无意间看到一个视频,视频中一个浮夸青年对着一名被称作钟所长的人,大声的叫嚣着:“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别说证据不见了,就算你再找到证据,也不能把我怎样。这公安局的大门,我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爸是江波,我看你们谁又本事动我。”
“我靠,这小子谁啊,这么猛,那不是我们派出所钟所长吗,敢在他面前这么猖狂。”网吧的人顿时炸开了锅,然后各自纷纷在BBS、各大门户网站、QQ上转发。有的还提出了对青年人身份的疑问。这一幕同时在蜀都的各个网吧里上演着。
第二天一早,这段视频就在蜀都市,甚至巴蜀省广泛传播。有的网友已经扒出了钟强的身份是一名派出所所长,而这个青年人是谁?青年人的爹江波是谁?又成了网友们探寻的热点。
当天中午时分,网上再爆出热料,青年人叫江小涛,系“9.20”命案主要嫌疑人,而且不断有人零零碎碎的爆出“9.20”命案的相关情况。一时间网民们义愤填膺,纷纷要求严惩凶手。
下午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在网上压制消息的传播,很多网站上的帖子都被莫名其妙的删除,很多视频变得不能再播放。网上的热潮似乎开始有所减退。
而就在晚饭时分,网上再次爆出一篇名为《证据确凿为何难定案,常委父亲法力大无边》,副标题:《9.20命案真凶依然逍遥法外》的文章显于网上。文章详细介绍了“9.20”命案的经过。然后又重点说了公安破案取证受到的重重阻力,甚至经办案件的魏大元,也被栽赃陷害,陷于囹圄。后面部分重点是介绍了嫌疑人江小涛以及他的亲生父亲江波的身份。还重点曝光了江小涛是江波的私生子,以及江波个人作风问题。这篇文章从何而来,没人查得到,但是在网上以极快的速度传播着,很快在全国各省都成为了热门话题。不过话题的重点已不仅仅再是江小涛。
第三天的早上,网上的消息已经泛滥的不可收拾,《证据确凿为何难定案,常委父亲法力大无边》这篇文章的转发量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万,点击量突破了3千万。同时,另外几段视频,包括江小涛叫钟强“好自为之,不要想魏大元一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段视频也爆到了网上,还有好事者,把江小涛的动作表情制成了表情包,把热浪一步步把推向高潮。越来越多的网友呼吁尽快还魏大元清白,整治杀人凶手。虽然也有多股力量在努力抑制着事态的发展,但在千万网友们的力量面前,也显得太过渺小。而且一些实体媒介,也开始关注报道这一事件。
紧接着,越来越多关于江小涛甚至江波以往的黑料被曝了出来。甚至还曝出了许多实实在在的证据。中午时分,有网友竟然在网上曝出了“9.20”案件的一些照片,内容包括涉案车辆的行驶,被害人被人从车上抛下的经过,以及受害人在医院治疗时惨不忍睹的样子。还有人将受害人生前的照片和受伤时面目全非的照片进行对比,配上了一段沉痛的文字。让网友们的愤怒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连萧镇他们都感到震惊,这些资料和照片是他们之前调查取证时都没有收集到的。
下午时,已经有人开始实名举报江波、江小涛父子为违法犯罪行为。举报者们不仅在网上实名曝出了很多证据,还分别正式向公安机关、人民法院、纪委、新闻媒体等处提交了举报材料。使得这些机关部门也忙碌了起来。
第四天,终于传出了帝都来人对江波进行调查的消息。同时魏大元在萧镇的干涉下,终于结束了调查,恢复了职务。在恢复职务的第一时间,魏大元便立即回到岗位上,部署了抓捕行动,将三名嫌疑人重新抓捕归案。此时,省公安厅也成立了专案组,准备接手“9.20”命案,并对公安系统内部进行肃查。
至此,整个事件基本大局已定,但网络上的关注度还是依然没有减少。大家都等待着江波、江小涛的处理结果。
晚间时分,在一家装修不算豪华的田园风格餐厅包间内,萧镇、魏大元、钟强还有白铄、梁荧、曹安、柱子等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谈论着这几天的事情。现在事情基本告一段落,萧镇明天也将要去帝都学习了,所以按萧镇的意思,今晚正好把这顿饭给补上。
席间,大家都感叹着这次网络爆发出来的惊人力量,只有白铄笑而不语,因为他非常清楚等日后网络进一步发展,智能手机和3G、4G网络的建设,各种信息平台的深入应用后,网络的力量将会有多么强大。
“还是胖子的人脉足够强大,这么快就可以把消息传遍全国”白铄说到。
曹安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有啥力量,还不就是之前干网吧时,认识不少老网虫,另外加入了几个联谊会。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关键是后来事情在网上发酵后,许多网友都自发的行动起来,我们不过是适时的做些引导罢了”。
白铄想了一下,还是把他对日后网络、信息的进一步发展后,这样的网络力量到底有多强大,跟大家做了分享预测。
曹安惊讶的感叹道:“如果我们能把网络上的这些资源整合,再通过一些严密的组织形式和经济利益有效的运转起来,做到指令统一,步调一致。那以后想要推广一个产品,包装一个品牌,炒作一个事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样的一股力量可不亚于一只军队呀。”
白铄有些惊讶曹安在这方面还真有些天赋,白铄只是大概的一说,他立刻就能想到这么多,笑了笑道:“对,我们可以叫它网络水军”。
这时萧镇说话了:“这次这件事情,虽然最终帮助我们解决了难题,而且最终起到的作用是积极的正义的。但我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白铄对所谓网络水军以后发展的判断我是很赞同的,但有利就有弊,如此强大的力量一旦缺乏了约束,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的话,那造成的影响也将是极坏的。这种力量身份隐蔽,入行门槛低,参与范围极广,最关键的是在没有约束时很容易缺乏理性忽视道德。对社会稳定造成危害,而且我估计再严重一点甚至可能对国家安全造成影响。”
白铄很是佩服萧镇的政治敏锐和对事物的分析判断力,赞扬的说道:“镇哥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这些危害的确存在,操纵者可以断章取义,混淆视听甚至颠倒黑白,让人对一件事情做出错误的判断,小的来说可以道德绑架,人身攻击,造谣生事。大的来说,可以扰乱国家金融经济秩序,左右舆论,蛊惑民众,传递虚假社会现象等等。”
萧镇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应该提醒国家早日做好防范,出台有效的约束措施,从法律内和法律外都要有规范网络言论,打击针对国家安全的水军组织的具体规定和措施,这个我最近会思考一下,尽快写一份内参出来。”
这时梁荧说话了:“我认为网络言论的导向问题是一把双刃剑,虽然有很多弊端,但毕竟这一次我们利用它却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既然是把利器,就要看他掌握在谁的手中了。对于这样一把利器,与其让别人拿住刀柄,大家想着如何防范。那我们为何不做那个持刀的人呢?”
这是大家都沉默了。白铄眼睛一亮,说到:“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首先建立起一支庞大的水军力量。只要我们能一直走在别人前面,那么我们就可以始终对这股力量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曹安顿时来了兴趣:“这样好啊,我说这事就交给我吧。以后我曹家水军就是各位前进道路上的先锋团,谁敢拦路我就淹死他们,哈哈!”
看见萧镇面露疑惑之色,白铄赶紧和曹安约法三章:一是不准炒作危害国家政治、经济环境的言论;二是不准推广违背社会道德的事情;三是组织要在国家法律框架内运行。
在定下这三条后,萧镇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希望大家能多做利国利民的事情,特别是为净化网络不良风气起到积极作用。从这天起,一支以后在华国网络界叱咤风云,让贪官污吏和与之对立的敌人闻风丧胆的力量逐步建立起来。
萧镇按期去到了帝都,但白铄的事情并没有忘记,交给了其他弟兄帮白铄查询。在萧镇走后几天,江波被正式双规。消息曝出,江小涛的坑爹官二代形象在网上被树立成了典型,“我爸是江波”一词也成为了新年的首个网络热词。白铄不禁在想,自己的这一波神操作,是不是让日后另一个本该大火的不良青年,失去了应有的热度。不久之后,江小涛也因为证据确凿,被正式立案起诉。一切又开始趋于平静。
这天,梁荧和白铄又谈起了股市的后续操作问题。两人商量之后,都认为虽然国际经济局势有持续恶化的风险,但正是因为这样更容易吸引更多的资金来到华国。华国股市后续应该大概率会进入白铄所说的暴涨时代。梁荧似乎不太满足于现在的资金状况,和白铄商量着是否可以借助杠杆,把资金量做大以获取更多的收益。白铄感到有些惊奇,因为他深知现在对于他们这种散户来讲并没有太多的杠杆工具。可梁荧却说他有一些渠道,可以利用股票做抵押实现配资。白铄也感到现在的资金已这样的进度,及时翻上一两倍,也不过才是一两千万。想了想之后的股市大概率会上涨,也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后世这样的机会可是绝无仅有的。于是也同意放手一搏。很快梁荧便通过一番运作,实现了四倍配资,不过这样配资的利率也是大的惊人。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疯狂收获利益的同时,这也为不久后的他们埋下了隐患,使得他们尴尬困惑了好一段时间。
几天之后,萧镇传来消息,那个叫“辰冰”的女孩已经有了消息。从信息来看,“辰冰”竟然是本名,长安人,现年23岁,而且现住地竟然在帝都。而关于东华工作室的相关信息也已经查到,是一个叫聂东的,现年26岁的帝都人创办的,萧镇还为白铄查到了这个工作室在帝都的详细地址。白铄听闻后,想了想,电话里对萧镇说道:“镇哥,我们可能又要在帝都会面了”。